所以說跟君華說話也能氣掉半條命，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他扯過來扯過去，楊子媛徹底被他繞暈進去。最后發現，他似乎還沒回答，神識已經消失了。
楊子媛氣得跺跺腳。
算了，以后見到真人再說吧。
之后讓斬塵等人整理整理行裝，便踏上前往汴京城的路上。
而此時的汴京城內，一片死氣濃重。君華一個仙靈潛入其中，靈力被限制得死死的。好在自己臨走之前給府邸加了封印，一般人進不去也出不來。他徑直往華王府趕過去。
這時候額上閃現一縷紅光，飛快鉆進他的眉心。君華頓了頓，搖頭：“本少的神識成她解悶的玩物了？嘖，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雖這么說，但他手指按住自己的眉心，重新抽出一縷紅色的，短短的，絲線似的東西，那東西彎彎繞繞，似螺旋，還會再君華手指上一彈一彈跳動著。
君華將它彈到空中，揮手：“去去去。”然后那東西便屁顛屁顛飛走了。
“本少發誓以后絕不干這種浪費靈力浪費神識的事。”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說這樣的話。
不過現在也沒人聽就是了。
深夜的道上一片冷寂，偶爾一兩陣風，料峭春寒，吹得人心肝兒打顫。
跟一年多以前的汴京城相比，簡直冷清得可怖。
君華走的方向是皇宮。自從先皇死后，長公主就帶病入住皇宮。想要查探對方的底兒，還得去皇宮看看。
皇宮不是很遠，若是平時，君華絕對直接飛進去。只是如今特殊時期，自己一旦運用靈力，周身的靈光擋也擋不住，直接就成眾多死靈的靶子。
皇宮近在眼前，原本應當燈火通明的皇宮，此時竟也黑寂得很。君華正欲穿進去，突然被拉住衣服。
“別進去，危險。”對方的聲音低啞得跟公鴨子似的。
君華回眸一笑，滿眼興味：“哦？還以為這汴京城的活人都死光了，沒想到還有活著的。”
這人是個乞丐，瘦骨嶙峋，身型佝僂，頭發也亂糟糟的，擋住了大半張臉。即使露出來的那點輪廓，也是黑漆漆地糊了一臉泥。
這個乞丐實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處，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乞丐。這是在正常情況下，正常人的反應。可是如今的汴京城已經不似從前，這里……到處都是死靈，活著的人，要么有什么特殊的保命技能，要么就是跟死靈有所勾結的。
長公主便是那個跟死靈有所勾結的。
這個人明顯是在幫君華，所以……前者吧。
那人頭沒有抬，咳了幾聲，像是要把肺咳出來。見君華還鎮定自若地打量著他，便說道：“王爺不必懷疑，在下只是不想有更多的人白白犧牲罷了。王爺還是快些離開這里，離開汴京吧。”
君華長長“哦”了一聲，就是沒有別的動作。
那人被看得瑟縮了下，“罷了，王爺自己的命也由不得在下。”
君華笑笑，趁對方不注意揪起了對方的衣服，對方一下子站直起來，根本沒有半點佝僂的跡象。
“也不挑對象就在本少面前裝？”
對方愣了愣，往后跌了幾步。他倒是忘了，這位華王爺可是號稱南陵第一神醫的，這點小病小災在他面前根本不算什么，更何況是裝的。
這人雖然滿臉污泥，唇瓣上也裂開幾層皮，似乎是許久沒有吃喝，但五官還算深邃明朗，看得出原先生得還算俊朗。
嗯，就是太瘦弱了。
君華挑眉：“告訴本少你的身份。”
對方抿唇咽了好幾下，嚇得轉身就要逃跑。可他一個凡人怎么著也不可能跑得過君華，一下子就被君華給攔住。
對方見狀，低下頭拜了幾拜，“對不起華王爺，在下……在下就是一個普通的乞丐。在下這就走。”
君華插著手慢慢走近：“你覺得本少信你嗎？”
對方默。
君華說：“你是如何躲過死靈的追擊？別告訴本少你什么都沒做。看看這個汴京城，什么都沒做的都死光了。”
對方的頭埋得更低：“在下……在下只是僥幸……”
君華說：“你的身份。”
對方又默了。
君華看了一眼皇宮，決定放棄進去。于是揪著對方往華王府走：“既然不說，那就到本少的華王府說。”這人瘦瘦弱弱的，被君華一拖就毫無反抗之力。
對方掙扎無果，嘆了嘆：“罷罷罷，告訴王爺也無妨。在下……姓陳。”
君華聳肩，沒理他，繼續拖走。
對方有些不滿了：“華王爺一向如此霸道？”
君華還是不理他，反正很快就到華王府了。張駿他們可以代自己拷問他，沒必要自己出手不是？于是對方也一路無言。
……
楊子媛一行人一路向西向北行進，楊子媛對江柔兒的提防絲毫不敢松懈。所以就是……一路見著江柔兒和方凌浩柔情蜜意，你儂我儂，嚇得她雞皮疙瘩掉一地。
真看不出來江柔兒這么大大咧咧到霸道強勢的女人，居然還有傻兮兮給方凌浩做飯喂飯的一天。做飯楊子媛已經覺得相當不可思議了，喂飯又是什么鬼？
當然了，方凌浩也喂她。
楊子媛半遮著眼瞼好久，然后是咂咂嘴。對面那兩人旁若無人。最后楊子媛實在受不了，跑去洗臉。
主要是洗眼睛。
江天翎在她身側憋了一臉笑意：“慕兒這是吃醋了不成？”
楊子媛翻了個白眼：“我這是眼睛疼！”
江天翎嘆了嘆：“為兄倒是忘了，慕兒你也定了親。可憐為兄這個老大還沒個著落……”說著竟眸光深邃，望向遠處，也不知道他眼里望到的是什么。
于是楊子媛去掏行李，掏出了一張小紙條：“妹妹前兩天收到一封飛鴿傳書，這字跡娟秀頗似女孩子寫的。也不知道這年頭的女孩子怎的這般厲害，能在防守嚴密的太子殿下的軍營里面寄出這書信。”
“真不愧是……擅長收集情報的暖月啊！”
江天翎眸色一凝，急道：“給為兄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