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放學，柳影攔下了正準備沖出教室的陸牽亮。

“什么事？”陸牽亮瞄了一眼攔在面前的手臂，嚼著口香糖漫不經心地問。

柳影沉默，一時間氣氛緊張至極，身后兩個智障看著眼前的場景，屏住呼吸。

“沒什么事就讓一下，我得回去了。”陸牽亮又等了一分鐘，見柳影還伸著手臂攔在身前，只能屈服，一屁股坐到板凳上，翹著二郎腿問：“你是想展示你的手臂比別人的長，還是比別人的好看？”

后面兩個智障“噗”笑出了聲。

“許言熵、李閃爍你倆閑的慌？”柳影被陸牽亮懟的臉火辣辣的，她拿陸牽亮沒辦法，只能把怒氣撒在兩智障身上。

“跟我走。”柳影拉起陸牽亮的手就往外走，兩人將近走了十分鐘，陸牽亮越看越不對勁，這不是回家的路。

他甩開她的手，大概是力度大了些，柳影往后退了幾步，可是陸牽亮根本不在乎：“你到底要去哪？我還有事。”

柳影面對著他，雙目泛紅：“你對我就這么沒有耐心嗎？”

陸牽亮心中微恙，生起不好的感覺，心想：我這是惹了桃花？她怎么都要哭了？

“怎么不說話？”陸牽亮比柳影高出很多，只能抬頭仰視他。

“不是，你也不說去哪。”陸牽亮心中暗罵：該死，面對美女，我怎么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還有五分鐘就能到，還能把你賣了？出息。”柳影沒好氣的說，繼續往前走，陸牽亮不再問。

他們來到了一個破舊的籃球場，晚霞霸占了整個天空，云朵躲在它的身后，每過幾秒云朵便爭先搶后露面。

籃球框在晚霞的渲染下有了顏色，籃球架掉了漆生了銹，一塊又一塊黃色的銹跡呈現眼前。

記憶迅速沖擊了陸牽亮的心臟，他都快忘了曾經靦腆地對江四月說：“你們班柳影挺不錯的。”

眼前的女孩子手握成拳，倔強的盯著自己：“柳影，我……”陸牽亮有些艱難地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無力得低下頭。

“那年你九歲，你和一群男孩子來這打球，你們個子不高投不進去，有一個男孩子自作聰明爬到籃球框的高度，試圖以那樣的方式把球投進去，可是他爬到最高處發現球還在下面，于是另外幾個男孩子用疊羅漢的方式，把球遞給了那個男孩子，他興奮之余一不小心將球滑出去了，籃球砸到了……”

“別說了，以前不懂事。”陸牽亮心慌了，他早就忘了被砸到女孩的長相，有些不明所以的情愫在生長，可是他不是從前那個小男孩了。

柳影抿了抿嘴唇，臉頰被憋得彤紅：“你說以后會照顧那個被你砸到流鼻血的女孩，可是為什么你忘了，還去保護另外一個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江四月？”

“柳影，那時候我被血嚇到了，我什么都不懂……”陸牽亮干脆坐到地上，盯著柳影的影子。

“難道我只能是你身后的影子嗎？還只能是在夜晚出現的影子，但你卻是烈陽，所以永遠看不到我。”柳影自言自語。

陸牽亮沒聽清，心想：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柳影拉起陸牽亮：“回去吧，你和李閃爍和好吧，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對待江四月。”

柳影已經走出幾步，身后的陸牽亮停住腳步，原來他一直站在了所有的人背立面，還強行認為他們應該和他一樣，那么，他為什么可以這么堅定的站在江四月的身邊呢？他開始思考。

夕陽早已褪去，月亮已經爬上來和水鄉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