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先生，還請告訴我這頭豬是怎么回事？”

七先生的院內，魏道目睹六先生將丈許的黑野豬只手放在了聞聲而出的七先生面前，皮笑肉不笑。

“喲，好大一只豬，瞧這大鼻子大眼的，靈性。”

七先生蹲在黑野豬跟前，戳著豬鼻子道，

“拿來做殺豬宴肯定不錯。”

“七師弟，別避開問題，你確定不好好解釋嗎？”

六先生拉住七先生的衣襟，將臉湊近，火氣有些上頭，

“整個緲仙門也就你弄些牲畜，或者你告訴我這野豬是我那山林里土里長出來的？”

自己那一草一木，乃至一土一石都是自己精心挑選鑄就的山林，絕不可能會有野豬存在，平日里大家摘些靈果珍藥自己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放這種只知道破壞的東西進去自己不知道多少臻品被禍害了。

“師兄，冷靜，其實我覺得情況可能沒你想象那么糟。”

七先生陪笑道，

“這本來是條小豬仔我想讓它去吃些雜草收回做乳豬的，也才讓進去半旬，應該是吃了什么成熟落地的靈果才這樣的，不會禍害你太多東西的。”

“半旬？！”

六先生細思，面色逐漸鐵青，松開七先生騰空向著牌坊飛去，

“你給我等著！”

“唉，都一兩百歲的人了還這樣火急火燎，真不像能養出那些靈物的人。”

七先生整整衣服的褶子，目光在黑野豬丈許的身體上大量著，鼻翼抽動，

“這豬到底吃了什么不得了的靈物，都能聞到一股香氣，若是現宰了做靈食定然滋補。”

“那就動手吧，我給你打下手，記得留個肘子給我紅燒。”

王二道人有些迫不及待。

“您早餐才剛吃不過兩個時辰。”

七先生提醒道。

“無妨，能吃是福。”

區區一碗有兩枚煎蛋的素面能止得住自己嘴嗎？

“您還真是為了吃不顧我的死活，下次吧，我還是先去參加某處可能舉辦的靈食大賽，這段時間吃食你們自行解決，我這里的材料您可以隨意使用，我先告辭了。”

七先生屋里一套刀具飛出，七先生也向著牌坊飛走。

“誒，盡都是些沒良心的，先把紅燒肘子做了再跑也來得及啊。”

王二道人眼饞的看著地上的黑野豬小聲低語著。

“回神了，肚子還有感覺嗎？”

王二道人轉而問向艷羨望著已無人高空的魏道。

“沒。”

魏道轉回頭，細細感受，翻江倒海的感覺好像從提褲狂奔那一刻已經消失。

“奇了。”

王二道人看寶似的將魏道從頭到底大量一番，指指清早吃面坐過的凳子，

“今早就先如此，你在這兒歇會兒。”

“是。”

魏道快步坐上，來來回回走了一個多時辰沒有停歇過，魏道腳底有些發酸。

“這豬不能放久了，不然那些靈物都耗盡咯，中午讓你嘗嘗為師百年沒動過的廚藝還留幾分火候。”

王二道人推開籬笆，凌空托起那頭黑野豬，繞到了魏道視野背角。

安靜坐在凳上，魏道仔細打量著七先生的地界，除了來時的幾畝田里種著自己不知的蔬果，木屋的另一側還有些不知何用的建筑以及一片銀白不起一絲波瀾的湖，一種農家的氛圍。

王二道人不知干嘛，沒有一絲聲響，周圍也像是隔了聲，沒有蟲鳴鳥啼，魏道忽覺一絲冷寂，摸著拇指上的戒指。

被黑風帶來的路上魏道也曾摸著這戒指，一遍又一遍回想無的面容，心中默念二皇子三字，也為將軍祈禱著萬一生機。

悶悶從戒里選出一本未讀過的書，魏道攤開放在桌上，盡量讓自己思緒放開去閱讀，仇恨不是掛在嘴上的，而是用實際去報復的，不管韓將軍結局到底如何，自己現在該做的是靜心在此學藝，自己的老師展露的手段，不是庸人。

“七先生！”

半盞茶的時間，不是歸來的王二道人，而是氣急敗壞復返的六先生將魏道注意從書上拉開了。

“人呢？”

六先生站在籬笆之外，沒有在這一方土地上找到七先生的蹤跡，有些牙癢。

“七先生他說要去參加靈食大賽，就飛走了。”

魏道將書收好回道。

“混”

“啪！”

六先生想要破口大罵，但被一掃帚桿直接打在頭頂。

“靜氣。”

王二道人從六先生身后鉆出，

“都是同門的師兄弟，多點包容，巨靈草的種子我還有，明日我給你帶去。”

“是。”

六先生揉著自己的綠發吃痛道，老師下手還是這么疼嗎？

“去吧門內其他人都請過來吧，中午我下廚，下次想要吃怕都沒機會咯。”

一塊塊分好的肉從天上飄落，跟著王二道人進了七先生的木屋，后面還跟著一些奇異蔬果，應該是七先生田里的東西。

“是！”

六先生轉而有些欣喜，老師自打七先生入門再也沒下過廚，好生懷念的滋味。

在魏道艷羨的目光里，六先生再一次騰空遠去。

“老師，我能幫上什么忙嗎？”

魏道朝著還沒關上的門縫里問道。

“幫我解決做出來的食物就是，另外以后別學這幾個成了沒良心的。”

王二道人的聲音傳出，木屋門被掩蓋上。

“沒良心？”

魏道對于這種稱呼一直很懵，早上自家老師對遇到的三位先生都稱呼沒良心，但好像他們都沒什么錯誤啊。

魏道對于王二道人沒良心三字的意思猜測里，太陽向正上挪著，木屋里的香氣逐漸升起蔓延，魏道的思緒被這繞鼻香氣勾引去。

“吱~”

饞蟲蠕動里，籬笆的門被推開了，魏道看去，是萬書齋涼亭遠望過的九先生和他弟子。

“九先生好，青黎大哥好。”

魏道招呼道。

“嗯。”

九先生和青黎如出一轍的輕點首，淡笑回應，坐在魏道對面。

“今日運氣也不錯啊。”

童音響起，是二先生，有些冷冽的兒童坐到了魏道旁邊。

隔壁的臭屁小孩，不知道夜里會尿褲子嗎？

魏道的視野里，這位二先生當真只有六歲的模樣，配合有些面癱的臉較于對其余幾位先生的莫名崇敬，魏道此刻心中只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