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是云離，可為什么……”楚楚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會有一模一樣的臉，性格卻……截然相反。”

楚楚自顧自呢喃道，“說起來，你方才的行為作風……像極了容離。”

她恍然大悟，驟然抬頭看向一臉復雜的男人，“你就是容離！”

容離垂眸道：“對，我就是容離。”

楚楚推開他，這次很輕易地就將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推開了，她坐起身，拉攏被容離扯開的衣襟，沉默了一會兒。

“云離和容離是同一個人，對嗎？”楚楚緊盯著面前的男人，目光灼灼。

既然已經被揭穿，容離索性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俊美無暇的臉，回答道“對，云離三歲那年被巫蠱師拐去做了藥人，他接受不了現實的黑暗，于是衍生出了我。”

“難怪小的時候你一會兒很冷漠，一會兒又很溫柔，你還問我喜歡哪一個你。”楚楚看著容離，心里突然尖銳地疼了起來，像被數根針在扎一樣。

她以前說的話，深深地刺傷了容離吧。

容離自嘲一笑，說道：“現在一看，你果然還是喜歡他。”盡管這些年，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我……”楚楚張唇想解釋，但又不知怎么解釋，她低下頭嘆了口氣，看著已經快熄滅的火堆說道，“走吧，回去了。”

兩人一前一后下山，楚楚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的那刻，看向站在門外始終注視著她的男人，陡然開口喚道：“容離。”

“恩。”他輕輕應道。

“明天我們一起回紅衣教吧。”

容離一愣。

楚楚彎眸笑著說：“你在巫蠱師那里遭遇的罪惡和冰冷已經過去了，現在你還有紅衣教這個家，還有……我。所以，明天一起回家吧，容離。”

容離覺得自己干涸了很久，也許會永遠干涸的眼睛，在這一刻忽然濕潤了。

他朝少女燦然一笑，這抹笑肆意不羈，和楚楚印象里那個邪魅孤傲的紅衣教教主重合在一起，只聽他輕聲答說：“好。”

“容離好感度上升8，目前好感度98。”

回到紅衣教后的不久，這天楚楚照常起身在院子里練刀法，就見一身黑袍紅襟的男人走進來。

她燦然一笑：“容離？”

但看見面前男人目光復雜，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看時，楚楚明白過來，失笑道：“是阿離吧？”

云離走近：“抱歉，我當時那么突然就沉睡過去，容離有沒有為難你？”

楚楚摸摸鼻頭：“沒有啊。”

“你……全都知道了？”

楚楚點點頭，“剛得知真相時，我疑惑過自己到底喜歡的是誰？”

云離聞言，心臟一緊。

“這段時間我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回想了很多，從小的時候第一次看見容離到在神醫谷遇見你。冷漠把自己封閉的容離，還有內心純粹溫暖的你，解開了許多疑點，比如……小的時候給我買糖葫蘆的人其實是你對吧？”

楚楚笑看著云離，后者也望著她，輕輕點了一下頭。

“而陪我闖禍，替我背鍋的人是容離，你們看起來好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其實，你們只是彼此缺失的部分。”

云離愣住了，彼此……缺失的？

“其實小的時候我很喜歡容離，畢竟這么一個好看的男孩在身邊，肯定會心動，更何況他還對你那么好，給你買吃的，陪你練功，還那么厲害，學什么都很快。但越長大，他就越不可愛了，在容離只是容離的日子里，我覺得他總少了些什么，想徹底討厭他，又放不下從前的美好，心里很失落，就只有逞強地和他對抗，來表示自己不在意。”

“可我實際該死的在意，在神醫谷看見你時，我覺得很心動，以為這是一見鐘情，但現在想想，也許是因為你身上有他的影子，和他缺失的溫柔。”

“這也是我疑惑的原因，但想了這么久，我突然想通了，為什么要去區分你們呢？你們本來就是一個整體，只不過是被災難分成了兩半。一半向善，一半為惡。我喜歡的是那個對我好，陪我長大的男孩，是云離，也是容離。”

云離看著眼前笑容明艷的少女，心湖隨著她的話她的笑她眼里的愛意而掀起陣陣漣漪。

他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很多畫面，是容離眼里的世界。在那個世界的回憶里，少女從稚嫩到成熟，他守望著她，看她笑，陪她哭，那些說不出口的深沉愛意通通回到了云離的身體里，腦子里。

從沒有比此刻更讓他覺得心臟是滿的，沉甸甸中帶著安穩，像是漂浮了很久終于到岸。

“云離好感度上升5，目前好感度100。”

“容離好感度上升2，目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是否選擇離開？”

“否。”

從那之后又過去了很久，楚楚在某一天出去‘行兇作惡’回來的途中，她對身邊的男人說：“我也老大不小了，你什么時候把我們的婚禮安排一下唄。”

男人一愣，旋即勾唇輕笑，攬過她的腰，在她臉上啄了一口，溫柔道：“好。”

“誒，你現在到底是容離還是云離啊？”

男人一愣，無奈道：“不是你說我們其實是一個人嗎？”

楚楚眨巴眨巴眼睛，無辜道：“我那不是因為既想要對我好寵我的云離，又想要酷酷的拽拽的容離嗎？隨便編的借口你也信？”

“……那你就當我是你的阿離吧。”

“所以是云離嘍？”

“聶楚楚！為什么阿離就是云離，容離就不能被你叫做阿離了嗎？”

“啊！你是容離。”

男人深吸了口氣，看著一臉狡黠調皮的女子，最終扶額道：“恩恩，是容離，你想是誰就是誰。”

楚楚這下真分不清了，嘀咕道：“所以到底是容離還是云離啊。”

“……”

兩個月后，兩人成親了。

婚后生活……恩，很性福。唯一的小插曲就是霍晟親自找上門找楚楚求取無雙劍法的下冊。

楚楚借此朝他背后的武林盟要了很多好處才從身邊的小幾下拿出沾了不少茶漬的秘籍，遞給他。

霍晟：“……”

當聶輕問他秘籍為什么這么臟，還有一個桌腳的壓痕時，霍晟無言以對。

他能說這本被天下人爭搶，視作無上之寶的無雙劍法，卻被紅衣教圣女，不對，紅衣教教主夫人拿來當作桌墊嗎？

答案明顯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