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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反叛

  • 罹憂落寒川
  • 軫水引
  • 3122字
  • 2019-08-10 14:27:22

孟依橋一怔,張口結(jié)舌地問:“你,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你只要告訴我孟非是誰就好。”

孟依橋抿了抿嘴,聲音很輕:“我原名,就是孟非。”

元魁聽到他親口承認,心還是震顫了一下。

元魁不知如何開口,見孟依橋最近瘦得厲害,兩頰都凹陷下去。“還有兩年多,真的會殘廢么?”元魁想著,語氣軟了下來:“那你為什么后來改了名字?”

孟依橋神色漠然,他不想回憶起這段往事,敷衍道:“不喜歡那個名字了。”

元魁柔聲道:“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很危險?”

孟依橋覺得這話來的奇怪,忽然想到這是自己與元魁初見時,要隱瞞他身份,自己對元魁說的話。他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搖搖頭:“只是當時我,太過懦弱了。”

“你自戕了?”

孟依橋低頭不想看到元魁眼中的鄙夷之色,而實際上元魁眼中是滿滿的關(guān)切。

“是,投江。當時……后來花銘救了我。”孟依橋閉了閉眼,不想細說當時的情形。這件往事是他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不肯說,又忘不了。

元魁沉默半晌。幾日來的猜忌和懷疑此刻漸漸散去。他清楚孟依橋自盡的原因,不過是文承安逼迫他殺人。元魁咬牙切齒,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跑去掐死文承安。

元魁看著孟依橋,臉色蒼白,眼下有兩團青黑,手臂枯瘦,似乎比樹枝硬不了多少。明明這二十年來孟依橋是不會衰老的,可元魁覺得他現(xiàn)今遠不及曾經(jīng)的光彩照人,顧盼生情的美目也肅寂如一潭死水。

若是有一天他真的癱瘓,眼前的人怕是真如同被放逐的屈原,顏色憔悴,面容憔悴,可會再一次投江?想到這,元魁打了個激靈。

“師父,你的腿,你為什么會有腿疾?”盡管花銘千萬次說不要提及此事,元魁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孟依橋立即道:“宿疾而已。”這四個字說的太快了些,仿佛這樣就能避免想起什么悲慘的事。

又是一聲鑼鼓響。

孟依橋抬起頭笑道:“不談這些了吧,這一場是空行的爭奪賽,肯定異彩紛呈。”

元魁和孟依橋搬過矮凳坐在窗邊,這里位置有些偏,但能看到臺上十二道人影交錯,場面混亂,人群叫得也歡樂。

每個空行弟子都帶了一個等人高的傀儡,像雙生子一樣。他們配合的天衣無縫,花球被人和傀儡來來回回地拋擲,晃得人眼花繚亂。

這二人的心思卻都不在比試上,元魁發(fā)覺孟依橋背后有更深的往事,孟依橋一直琢磨元魁是如何得知“孟非”其人。

“師父。”

“嗯?”

“當時你為什么收留我?”

孟依橋心跳驟然加速,他看向元魁,對上后者的目光,又倉惶避開視線,底氣不足地道:“我見你年幼,孤苦無依。”

元魁冷靜追問:“我又為何會孤苦無依呢?”

孟依橋再堅持不住,壓抑的情緒如江水決堤般涌出。他的目光重新投向比武臺,很是煩躁地說:“你都知道了何必還問!”

孟依橋一向如在塵埃之外浮游,總能感受到他深藏的溫柔。而此刻他臉上的戾氣彌漫,語氣中充滿怨懟。

“你是利用我向文承安示好,是不是?”

孟依橋不知道他何以得出這個結(jié)論。但眼前呈現(xiàn)文承安似笑非笑的臉:“孟依橋,你這是在與我作對。”

又想到尹明烏的信。確實,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他清楚如果自己不出手,文承安絕不會善待元魁,于是一咬牙說:“沒錯。”

元魁才熄滅的怒意如死灰復(fù)燃,他“蹭”一下站起身,捏緊了拳頭:“你殺了我父母,是不是?”

“是。”孟依橋累的很,拖長了聲音說。

“你怕我實力太強,不肯讓我修煉魂力,是不是!”

孟依橋想著他怎能誤會到那種地步去,但還是回答:“是。”

“孟依橋!”元魁提起凳子向孟依橋砸去。孟依橋一驚條件反射地打開,凳子砸到元魁身上。

元魁不可置信地看著孟依橋,仿佛是孟依橋主動打的他。孟依橋見他的神情,想到自己對他格外疼愛,而元魁不知為何說出這番讓他云里霧里的話,還曲解自己的好意,霎時間心寒如冰。

“讓他走吧,這里終究不是他能久留的地方。”孟依橋?qū)ψ约赫f。他想惡狠狠的開口,可實在沒力氣,聲音如同亙古時期傳來的幽嘆:“你離開影流吧。”

元魁仰天大笑:“你用我時對我百般呵護,用不到我時棄我如敝履,孟依橋,你當真是恬不知恥。”

孟依橋瞬間怒起,連同委屈一起化為悲憤,大聲道:“混賬東西!竟敢辱罵你的師父!”

“我哪有你混賬,你兩次殺我父親,屠滅我家人,你才是最大的混賬!”

孟依橋拂袖而起,狠狠瞪著元魁:“我何曾兩次殺你父親,難不成你父親有兩顆腦袋!”

元魁已經(jīng)失了理智,嚷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敢做不敢當,你個懦夫!”

孟依橋勃然大怒:“滾!滾出影流,你這個逆徒,仙門的禍害,不爭氣的廢物,給我……”

他的話沒罵完,元魁聽到“廢物”二字瞬間怒火再不能抑制,神智已經(jīng)混沌不清,直接伸手扼住了孟依橋的脖子,掐得他“嘶嘶”地吸氣。

“孟依橋!你今天就要死在我這廢物手中!”說著他的手上的勁力逐漸加大,孟依橋雙腳懸空不停地蹬腿,一腳踢在他下腹。這一腳力氣非同小可,元魁痛得蜷起身體,孟依橋落在地上,踉蹌著站穩(wěn)。

元魁喘息良久掙扎站起身。

外面忽然爆出一陣歡呼,應(yīng)是比賽很是精彩。屋內(nèi)二人爭吵的聲音被圍得密不透風(fēng),鉆不出去。

“本座今日饒你一命,別以為你偷學(xué)了些小伎倆,就可以在本座面前猖狂。”孟依橋悄悄捏住一顆雪燭,他不會殺元魁,但不得不自保。

“你這個賤人不配饒我性命!”元魁怒吼一聲,再度沖上來,孟依橋被他罵得火大,一掌擊在他前胸,元魁登時飛了出去,身體重重地撞在墻上,又立刻爬了起來,雙腳離地向孟依橋飛速飄來。

孟依橋動也不動,一肘擊在元魁下顎,他的頜骨“咔”一聲響,身形一歪再次倒在地上。元魁氣得發(fā)抖,自己復(fù)位頜骨,也不起身直接向孟依橋腳下踹去。

孟依橋還是心善,不肯單方面的毆打元魁,只向后一移步輕松躲開他的攻擊,冷冷道:“你走吧,我不想再打。”

元魁被罵“廢物”的仇恨怎樣也平息不下去,一定要在孟依橋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他嘶吼著野獸一樣撲過來。元魁已經(jīng)亂了分寸,拳腳毫無章法,孟依橋應(yīng)付起來當然游刃有余,可面上絲毫沒有輕松之色。

他看著昔日黏在自己身邊的弟子如今恨不能殺了自己,悲涼的幾乎要落淚。

元魁掣出刀直向孟依橋面門刺去,孟依橋心如死灰,再沒有什么情感波動,一掌擊在他眉心,元魁瞬間昏倒在地。

“空行門派,鐘才勝出!”一聲高呼,接著是排山倒海般的掌聲。睡在塌上的雪球驚醒,喵嗚叫了一聲,笨手笨腳地向孟依橋走來。

孟依橋靜靜地看著癱在地上的元魁,連嘆息的力氣也沒有了。腦中空白一陣,任由雪球抓撓自己的靴子,拖著兩條沉重的腿走向通靈樓。

雪球跟著主人一路小跑,進了尹明烏寢殿,看見腰一般粗的大蛇,慘叫一聲跳起來能有半丈高。共工辰也在屋內(nèi),看見這貓的反應(yīng)覺得可愛,不禁笑了出來。

尹明烏見孟依橋進來,見他神色就知道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孟依橋先施了一個匿形陣,道“元魁,你帶走吧。”尹明烏挑眉,簡短回應(yīng):“好。”說著就站起身,孟依橋也不跟他走,還立在那里。

共工辰開口:“進來坐吧。”態(tài)度語氣很友善,完全不像曾經(jīng)脅迫孟依橋的人。

孟依橋抱起雪球,坐到共工辰身邊,共工辰笑著逗貓,雪球兩只小爪子扳著他一只手指。

孟依橋看見他手腕處的藍色龍鱗:“你們水妖龍族,為何會入仙門。”

共工辰身形一僵,仿若沒聽見一樣。孟依橋看看窗外,道:“無妨,我施了匿形陣,現(xiàn)在外面人看這屋子里是沒有活物的,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共工辰看看孟依橋,坦然回答他的問題:“五百年前文承安屠殺我族人,我來報仇。”

“報仇?”孟依橋喃喃著重復(fù)。

共工辰收回逗貓的手,坐正身體,一時間兩人無話。尹明烏拖著一個袋子回來,里面有鳥雀鳴叫之聲。他將袋子打開,飛出幾只山雀,立刻如接到噤聲令一樣停住了啼叫。袋子內(nèi)還蜷著一個物體,尹明烏偽裝成運鳥雀把元魁運了回來。

“謝謝。”尹明烏這次沒有惡語相向。

孟依橋搖了搖頭,說:“我有條件的。”

尹明烏握緊了沈水殷的手釧。

“你平安地送他到九黎山,文承安肯定會阻撓,你,你能保全他便好。”

尹明烏松了握緊的手:“好。”

孟依橋也沒有客套,直接繞過袋子走開。匿形陣消散,孟依橋聽到共工辰的聲音:“他可真夠狠心的,自己二十年教導(dǎo)的徒弟都能隨意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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