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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爭奪

  • 罹憂落寒川
  • 軫水引
  • 3167字
  • 2019-08-10 09:47:34

孟依橋不知尹明烏這句突兀的話是何意,靜靜等著后文

尹明烏道:“不如這樣,你讓元魁入鬼師,我就把東西還你,如何?”

“不可能!”孟依橋立即道。

尹明烏直視這孟依橋的雙眼:“你舍不得元魁,畢竟他是你從小帶大的孩子,對么?”

這句話語氣很是奇怪,孟依橋看著他深不可測的淺褐色的眼睛,回想起他種種行徑,忽然擔心尹明烏以元魁來要挾,立刻冷笑一聲:“他只是我一個不成器的弟子,我如何舍不得?我是不想讓我影流出一個鬼師逆徒,敗了我門派的名聲罷了!”孟依橋這話說出口,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但他身后的元魁已經被怒火燒昏了頭腦,那里有明察秋毫的冷靜,聽到孟依橋這般說,黑氣纏繞的手已經向孟依橋伸去。

尹明烏已經兜不住笑意了,孟依橋見他一笑,更是心驚,可身后的元魁悄無聲息他如何察覺?心中反復思索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

“你還是在討好文承安,對吧?”尹明烏笑意森森。

孟依橋越發覺得他前言后語不著邊際,更是思緒如麻,只覺得四周的不安和恐慌壓得自己近乎窒息,不想在與他爭論。

“不與你廢話了。”說罷,孟依橋轉身要走,先看到身后一團黑氣,接著便見黑氣中元魁猙獰地臉。

雪球驚叫一聲,跳到泥地上,孟依橋卻渾然不覺。孟依橋想起自己最后那幾句話,耳中嗡嗡作響,他良久才能開口:“元魁?你怎么在這里?”

“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出來散散心。”元魁聲音冷得像是山谷積雪,干烈北風。

孟依橋瞬間六神無主:“不,我是……”

元魁臉部肌肉不停抽搐,他扯著嘴角笑起來,那笑容格外駭人。“別說了,師父,徒兒清楚您的意思。”

孟依橋聽著他陰惻惻的聲音更是慌亂,已是張口結舌:“我不知道你在我身后。”

尹明烏笑道:“若知道,你可不會說出實話,對吧?”

孟依橋知道現在是百口莫辯,憤怒慌張之下可能說出更無法挽回的話,于是閉上眼,等洶涌的情緒稍稍平靜,才開口:“元魁,等你冷靜下來我再與你解釋吧。”

說完,他與元魁擦肩而過。元魁滿懷怒意地回頭瞪著他,看見孟依橋落寞的背影,忽然間怒火如被暴雨澆滅,心也軟了下來。

這些變化尹明烏都看在眼里,他也不急,拿出一冊竹簡放在元魁手中:“這是《鬼師通學》第二冊,待你研讀完,你我還在這里會面。”說完,他拍了拍元魁的肩,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孟依橋等了一天沒等到元魁來找自己,倒是文承安先請自己去“坐坐”

而眾弟子只見孟依橋回來時郁郁寡歡,心事重重。

孟依橋正煩躁地翻一本書,雪球自己回來了,不用想也知道誰在背后搗鬼。

雪球撲倒孟依橋腿上,孟依橋發現他身上綁著一個小布袋,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封信。孟依橋忙四處張望,閉目靜聽,可四周腳步嘈雜,也不知是否有十方天音的人混入其中。

他走到屋子中間,打開信,才看了兩行就沉下臉,讀完信,在油燈上點燃燒盡,兀自坐著發呆。

孟依橋腦中不停回響起各種各樣的話:

“你們在我無極境內鬼鬼祟祟,真當我是瞎了聾了!”

“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出來散散心。”

“你為虎作倀,不知廉恥,與你糾纏令我惡心。”

“孟依橋,你這是在與我,與無極為敵!”

還有尹明烏信上的那就話:“十方天音無孔不入,元魁的秘密遲早會泄露。此事越是拖拉,就越會后患無窮。”

雪球乖巧地看著孟依橋,絨毛圍住他的脖子。

夜里四周還是安靜,孟依橋靜躺著試圖理出思緒,圓月高懸,但他始終沒有半分困意。

忽然聽到“咯咯”一陣怪響,接著破空幾聲,孟依橋如遭電擊般彈起身,三柄短劍射到他剛剛躺著的地方,刀柄還兀自顫動。

孟依橋一矮身,又一柄刀緊貼他的后腦飛過,“噌”地一聲插進木制地板中。

孟依橋一躍,后背緊貼窗子所在的墻壁,飛刀還“唰唰”地破空而入,窗紙被戳得粉碎,塌上和窗前的地上插了足有二十柄刀劍。

又是“咯咯”兩聲,外面安靜下來,孟依橋細聽外面確實沒有異響了,才走過去拔下一柄飛刀。

整個過程孟依橋很是冷靜,心跳完全沒有加速。

刀很普通,上面沒有任何標識。此時孟依橋也不知是何種心情,只感覺特別疲倦,甚至不想是誰要刺殺自己,腦中空白一片。

塌上是睡不成了,刀刃劃破被面,棉絮在半空漂浮,孟依橋癱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插滿了鋼刀的地面。

他這樣坐了一宿,等外面開始有喧鬧聲才反應過來天已經亮了。

現在外面人聲鼎沸,因為這一場是選出各門派最優六名弟子去爭奪一個信物,時間到后信物在誰的手里,誰就是勝出者。

抽簽決定出場順序,第一個開始爭奪賽的門派是遠星。

遠星弟子的武器是靈珠,此珠在靈力催動下如游蛇般移動,信物如同馬球般被靈珠撞的彈來彈去,旁觀的人不時齊聲驚嘆。

“師父?誒,師父你在這里啊。哇!這只小貓好可愛,它可是和你差不多白了。呀,師父你眼圈怎么這么黑?”琴心的嘴一刻不歇,不是在吹牛就是在閑扯。

孟依橋想笑但很是乏累笑不出來:“我們是第幾個出場?”

“第二個呀,師父,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無事,昨夜沒有休息好。”

琴心心思粗大,也沒太放在心上,拍著胸脯說:“師父啊,你等著欣賞你徒兒的英姿吧,依我看來,我們影流都不用比,自然是我能奪得信物了!”

背后青蜜和鄭久齊齊“切”了一聲,琴心回頭叫道:“怎么?你們還不服氣!”說著三個人嘁嘁喳喳地拌嘴,阮香憐到孟依橋身邊關心備至的問候。

這種比賽約到時間將盡時越是激烈,觀賽的人屏息凝神,心跳如擂,聚精會神地盯著不停彈跳的信物。鼓點越來越密集,最后“咚”一聲戛然而止,心跳也隨之一停。

無極長老高聲宣布:“遠星門派,莊凝勝出!”眾人一片歡呼,臺上一個清瘦的姑娘剛剛舉著信物花球。

輪到影流,出場的有琴心,阮香憐,鄭久,青蜜和其余二人,孟依橋站在高處,琴心向他揚起大大的笑臉。

“第二場,影流門派,開戰!”

元魁躲在遠處,看到那六人英姿颯爽,神采奕奕;孟依橋目不轉睛,殷殷關切。想到昨天那句“只是我一個不成器的弟子。”心如刀剜一般的鈍痛。

青蜜最先奪了信物,旁人皆來圍攻,她左支右絀,招架無力,一不小心花球又被阮香憐奪了去。這下其余人一窩蜂地涌向阮香憐。

旁人大多寂靜無聲,因為影流弟子的速度實在太快,一般眼力的人只能看到人影閃動,分不出個數,都瞪著眼睛想要看出些門道。

琴心倒是最悠閑的,一直在人群外徘徊,不時閃身擾亂他們的陣型,孟依橋看在眼里,面具下緩緩勾起了嘴角。

到了后期這六個人閃成一片紫霧,一個艷紅的花球也跟著不停閃動。鄭久一提氣抓住花球,鼓點也漸漸快了起來。

阮香憐和青蜜并排向她沖去,夾擊之下花球又落回青蜜手中。琴心還遠遠地圍著,左右閃躍,始終和花球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鼓點急促如落雨,鄭久一躍要接住半空的花球,手指剛碰到紅綢忽然感覺面前一陣風,晃神過后花球已經不見了蹤影,這五人皆是詫異,旁觀的人卻忽然歡呼起來。

影流弟子叫得聲音最大:“太極陣!是太極陣!”

面具下孟依橋漾起笑意。

場上的五人齊齊回首,琴心拿著花球在遠處笑著,他們運氣急沖向琴心,距離不過半尺時,鼓聲停驟停。

“影流門派,宋琴心勝出!”

五人收了靈力,見落敗于他的太極陣,也是心服口服。

琴心舉著花球晃了半天,一上樓就聒噪不停:“師父,我這一招用的如何,是不是來無影去無蹤,如鬼魅一般,致勝于無形之中?”

孟依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這太極陣是影流最高功法,你才修習三月,能達到這個程度,值得嘉獎。”

“嘿嘿嘿,其實還是和師父你差遠了!”琴心這話在別人口中說出來肯定是顯得油嘴滑舌溜須拍馬,但他說出口反而覺得傻氣。

“師父你的太極陣真是可怕,眨眼間人影就消失又出現,我們還以為是眼睛花了,你一直站在那里呢!”

旁的弟子一片應和,鄭久沒能制勝郁悶了一會兒,也真的就是一會兒,又跟著青蜜和阮香憐鬧起來了。

元魁已經上了樓,孟依橋始終不曾向他所站的方向轉過頭。

“不成器”三個字如魔咒一般繞在他腦中,可看到孟依橋清瘦的身影,花銘的話也跟著不停回響。兩個聲音交織在一起在腦海中此起彼伏,他怒不起來,心又麻木。良久轉身回到房中,拿出袖中《鬼師通學》獨自看著。

屋外的吵鬧嚷的元魁心煩,簡單的一行字看了三五遍還不能理解。元魁煩躁地擲下書,想了想又把書收回袖中,起身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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