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小子那兒回到局里，趙白一進辦公室，就看到陳情和衛燕飛他們。

“怎么樣？有什么收獲嗎？”

陳情捧著一杯熱咖啡，啜了兩口，連頭都沒抬，“沒有，廢了好大勁才給他收拾得乖乖聽話，我懷疑他精神有毛病。反正那群外國人是沒留下什么把柄，根據我們之前抓住的那人和陳正道證詞互相對應，僅得出了一個非常糟糕的結論。”

“陳正道和那人互相并不認識對方，并且那人是與另外九人一起喝下藥劑，最后僅有兩人存活，陳正道與六人一起喝下藥劑，最后有三人存活……所以我們甚至沒有辦法確定海燕現在潛藏了多少這類強制覺醒的短命鬼。而與他們接觸的外國人，一直遮掩著外貌和身形，連模擬畫像都做不出來……”

趙白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感覺局里現在就像瞎子在摸黑一樣。

“其實比起這些，我更擔心的事情是……他們到底想做什么？”陳情把咖啡放到桌上，雙手交叉，抵住唇部，皺起一雙秀眉，眼眸中透出濃重的擔憂，“一群專業間諜，大費周章地潛入進天安，到現在為止卻像是在胡鬧一般，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而與此同時，在陳情他們的樓上，往上幾層樓，秦念的辦公室中。

許安然坐在秦念的對面，剛剛放下一紙文件。

“……消息準確嗎？”秦念凝重地問了一句“廢話”。

“這是長燕那邊收到的正式公函，由聯邦駐長燕大使館遞交的，兩日后，聯邦外交官會準時乘坐國際航班抵達海燕，與海燕市市政府洽談合作事宜。”

“哼……合作？”秦念發成一聲冷笑，連帶著空氣都有了些涼意。

“不管怎么說，這是正式的外交活動，全世界會有很多人的眼睛盯著往后一段時間的海燕，我們不能在明面上有任何的失誤，那會成為聯邦在國際輿論上牽制天安的把柄。”許安然嘆了一口氣，稍微安撫自家局長的心情。

“來者不善……他們先在海燕打下一顆釘子，然后明面上再來一個照應，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唉，安然，時間緊急，我也不指望這兩天我們就能把那群間諜給揪出來……所以要準備一個備用方案，在必要的時候……事情要弄得干凈一點。”秦念從辦公桌上起身，走到窗口處，遙遙望向剛升起的明月，月光下，海燕的都市中，還有亮麗的燈火映襯著繁華之景。

“讓他們來吧，但天安，已經不是什么事都會忍氣吞聲了。”

……

聯邦國土安全局安全顧問就有關世界環境變化及雙方互惠合作一事來訪天安。

這則新聞第二天不出意外地在全球各個國家的新聞界都屠了一次版，可能只有繁櫻的東盛都電視臺是唯一的例外，大概要世界末日了才有資格讓他們插播緊急新聞吧。

而在安全顧問來訪天安的大背景下，一個“小小的”外交官順道來到海燕，也就不會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長燕的第一局要負責聯邦國土安全局的接待，他們沒有辦法分人手來海燕了，另外與海燕類似的是，南海那邊也有外交官隊伍前往。而稍微偏遠的特理局管轄區域，都同時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問題……總得來說，海燕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只有洛都的第五局能提供些許支援。”許安然一大早就來到秦念的辦公室匯報情況。

“……來勢洶洶啊。”秦念皺著眉，手指一下一下地叩擊著座椅的扶手，“林嘉樹那邊能有余力？”

“聯邦的力量重點分散在長燕、海燕和南海，其余地區最多動些小手段。小手段對付偏遠的省份還能湊效一些，對付例如洛都、蜀都這樣的天安大省，就不夠看了。第四局、第五局、第六局在穩定好他們轄區的局勢后，隨時可以支援南海、海燕與長燕。”

“行……聯邦那邊過來的外交官隊伍有情報了嗎？”

“有消息了，值得注意的是外交官隊伍由一名很年輕的新人帶隊，年僅二十九，名為埃琳娜·道文斯。”

秦念的手指突然重重地敲在扶手上，然后頓住，他帶有三分驚疑地看向許安然，語氣著重強調了幾個字，“……道文斯？”

“沒錯，是您想的那個‘道文斯’。這位埃琳娜三年前以麻省市民學院商學院博士學位畢業，后直接進入聯邦政壇工作，在她的家族支持以及更多的是她個人努力下，僅僅三年就在聯邦國家公務院中頗有些聲名……但有意思的是，盡管家族顯赫，個人能力卓越，埃琳娜之前也只是一直在平緩升職，符合常理，可到了小半年前。”

說到這里，許安然停了一下，與秦念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一絲意味深長，“小半年前，埃琳娜的職位不知因何原因一路高歌猛進，三級跳都無法形容。她直接進入聯邦國家公務院的外交部，現任聯邦外交部國際司聯邦駐天安海燕領事館公使，此次帶隊前往海燕，除了與海燕市政府商議市級合作項目外，就是來聯邦駐海燕領事館述職的。”

小半年前有什么比較特殊的事情發生，懂的人自然都懂——在各國科學家的推算中，那是全球最早開始出現靈氣復蘇的時間，不過更重要的事是另一點。

“領事館公使？她要常駐海燕？”秦念雙手交叉，心里萬分不情愿，他恨不得這個埃琳娜早點做完妖，早點滾回聯邦，否則他真的無法確保自己能容忍這么個還沒見面就感覺到不省油的燈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蕩……萬一哪天有陣風不小心把燈火吹熄滅，就不太利于兩邊國際關系了。

“不確定……因為我們還無法確定聯邦的主要目的，所以更無法預測埃琳娜未來的計劃。”許安然能感覺到秦念身周環繞的風不復之前那么平靜，開始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