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姐，你看這個……這是小韓他們學校上次體檢的一個男生，據說是疑似器官衰竭？”

“器官衰竭？這種小小年紀？”陳情接過趙白遞給他的文件，仔細看起來。

嘀嘀——她的通訊軟件響了起來。

陳情順手點開一開，是韓秉文的消息，提到他昨天與云舒舒搜查線索的過程中，有發現一個行為有些異常的男學生，主要表現在此人多次反復出沒于學校周圍路線相差較遠的不同店鋪監控中，順帶還有一個視頻。

視頻打開是多個場景的剪切拼接，看畫面像是從監控視頻中截取下來的。陳情拖著進度條，看著看著露出古怪的表情，她看看視頻，又低下頭看看診斷報告，看看診斷報告，又抬頭看看視頻……視線主要聚焦在診斷報告上的照片。

“趙白……你來看看，這個診斷報告上的，和視頻中的，是不是一個學生？”

“嗯？我來看看。”

……

走在小路中，韓秉文踮起腳尖，活像一只抱著過冬儲備糧的松鼠，跟在男生和女生身后，大概走到拐角處，此時既沒有到公園，距離小路的入口也有些遠了，周圍只剩下一些蟲鳴。

韓秉文怕被人發現，距離他們有些遠，只能在時不時的探頭張望中，看見兩人在交談，卻聽不見具體在說什么。

大概沒說多久，韓秉文忽然看見那男生痛苦地弓起了身子，女生將手放到胸前，往前走了半步，像是要去扶他。

“啊！”結果下一秒，韓秉文就聽見她發出一聲尖叫，往后連連倒退幾步。

可是由于被女生的身體擋住，韓秉文怎么也瞧不見那男生是發生了什么。

然而，非常不湊巧的一件事發生了，在韓秉文探長脖子，想要瞥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時，他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聲音并不響亮，然而在這片稍顯安靜的氛圍中，就格外引人注意了。

韓秉文手忙腳亂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打開，就聽見對面傳來陳情的聲音，“秉文，你查到的這個男學生可能有問題，你要注意一下，最好不要接近他……我們這里還有他的體檢報告，我看看，名字叫做……陳正道。”

陳正道？韓秉文也曾看過他們學校的體檢報告，絕大多數學生身體都很正常，只有個別幾個會比同齡人要健壯一些，或體弱一些。

例如他表姐云舒舒，身體素質的強度令那些醫生都贊嘆不已，當然現在韓秉文知道她體質好多半是托了覺醒能力的福。

而身體最差的那個人，也令韓秉文印象深刻。對，疑似器官衰竭的……陳正道。

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那份體檢報告在韓秉文的腦海中浮現，報告上的照片漸漸清晰。他一點點抬起頭，視線與前方被驚動的男生和女生碰上，記憶中的照片也與現實中的男生的臉漸漸合二為一。

與此同時，沒有了女生的遮擋，韓秉文也清楚地看見，站在不遠處的陳正道，眼、耳、口、鼻中皆溢出幾條鮮血，他狠狠咬著牙，一臉猙獰。

“喂？喂？喂！……”韓秉文只覺得陳情的聲音透過電話是如此遙遠，他真想此時陳情就在這里最好。

“陳姐……快來救命……”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下一秒，電話忽然被掛斷了。

不對！韓秉文瞬間反應過來，不是電話被掛斷了，而是這片范圍內的信號似乎被什么東西給隔絕了。

他的精神力連接在手機上，也失去了對外界網絡的感應。

“你——在——跟——誰——說——話——？”一個陰森地聲音幽幽地響起。

第三局內，雖然陳情沒有開免提，但趙白依然能較為清楚地聽見另一頭韓秉文的聲音，因此當他聽到“救命”兩個字以及之后電話內傳來的忙音時，他甚至比陳情更快一步反應過來。

他一個箭步沖出辦公室，一邊跑向辦公樓外停車的地方，一邊打出一個電話。

“……喂？你是哪位？”電話接通后，有一個疑惑的女聲問到趙白。

“云舒舒！你知道韓秉文在哪嗎？他可能有危險！”趙白已經連解釋一下都顧不上了。

“什么？……小文？我、我不知道呀！我沒有跟他在一起！他有什么危險？”

“危險……可能跟一個叫陳正道的學生有關！你知道這個學生嗎？”

“陳正道？沒什么印象……你有沒有照片什么的，發給我看一下！”

趙白立刻打開信息，將體檢報告通過彩信的方式發送到了云舒舒的手機上。

“這個人……有些眼熟，我是在哪見……啊！是他！我X！花蕊！”云舒舒那邊收到彩信沒一會兒，似乎想起什么，發出一聲夾雜著粗口的驚呼。

“我現在就去找他們！你們快來我們學校這邊幫忙一起找！”那頭云舒舒也沒有辦法繼續鎮定，她當即丟下一句話后就掛斷了電話。

趙白接著打給了不在局里，而是在公安那邊的衛燕飛，他琢磨衛燕飛應該離學校那邊會更近。

在小路上，韓秉文拉著花蕊上氣不接下氣地朝出口逃。

陳正道卻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后，發出音調奇怪的譏笑，“嘿嘿嘿嘿，你們逃不掉的，這里已經是我的手掌心了，我會好好地招待你們的。”

仿佛印證了他所說的，當韓秉文大喜過望地發現通向外面馬路的出口就在眼前時……

砰！

他撞上了一面看不見的透明墻壁，發出清脆至極的響聲，看得被他拖著跑的花蕊都感到一陣幻痛。

韓秉文晃晃被撞得有些暈乎乎的腦袋，雙手不斷拍打著將他和花蕊完全隔絕在小道內的透明墻壁，同時發出大聲的呼救，試圖引起與他們幾乎只有幾厘米之隔，來來往往的行人們注意。

如果這真的只是一道透明的墻壁，那路人們應該早就看到手舞足蹈如同一只雜耍的小猴般的韓秉文。可事實上，在那些路人們的視角中，他們看到的只是一條空無一人的小路，連韓秉文發出的聲音，都被他們所忽略了……或者說，聲音根本就沒有傳到外面。

此時此刻，這一段小路，好似處于另一個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