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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時光伴侶

雖然每一天都會和水靈兒見面,但是他的心境卻與之前大不相同,偶有頭腦發熱心里不平衡的時候,尤其是在公司門口看見她上了別人的車的時候,一股酸楚的滋味還是會慢慢滲透,臉上的笑容也會僵住。

田森見涂由紀突然停下腳步,眼睛一直盯著水靈兒的方向,于是他拍拍涂由紀的肩膀安慰的說道,

“兄弟,別為了一個女人如此消沉,不值得。看到沒,人家都已經有了歸屬,你這樣只會徒增難過,而別人絲毫不會受到影響。”

涂由紀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水靈兒身上,直到只剩下車尾,他才緩慢的挪著腳步,露出無奈的表情。

“嗯,我早就拋棄了對她的幻想。”

“那你還如此的戀戀不舍?”

“總要給自己的愚蠢畫上一個句號,無論以前有多么不堪,結束的時候總要有尊嚴。”

田森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走了一會兒,兩個人在昏黃街道的轉角處分別。

涂由紀沒有在熟悉的站臺等車,而是徑直的沿著回家的小路走著。

還算年輕的他臉上多了幾分蒼老,少了些應有的朝氣。

他在水靈兒的門前駐足了一會兒,里面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涂由紀在心里責怪著自己,‘無論別人有什么行為,都是她的事情,不應該這樣咬住不放,不覺得很齷齪嗎?’。

于是他快步的走到自己的門前,一把將門甩上。

大口喘著粗氣的靠在墻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明月還沒有放棄他,將月光盡情的傾灑在扭曲的臉上,想要將他從無我的狀態中救贖出來。

黑夜給了他保護,沒有人會詢問,沒有人投來奇怪的眼神,也沒有人侵襲著本就不牢固的內心。

只剩下黑夜中一瞬間劃過的傷心。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涂由紀知道了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他辭去了公司的工作,來到了居酒屋和風愛子一起工作。

漸漸的他們也對彼此有了感情。

兩個人在工作之余會坐在后院的青石板上,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仰望著星空,放飛靈魂,遨游于無窮盡的銀河,就像牛郎織女一般,有著浪漫的約會。

“你會愛我到永遠嗎?”風愛子靠在涂由紀的肩膀上,面無表情的問。

“會。”涂由紀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真的?”

“嗯,真的,我會愛你一輩子。”

風愛子幸福的笑了,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沉的一吻。所有的幸福都凝聚在這一刻,崩裂開來,灑落在他們的周圍,沒有人能比得上他們濃濃的愛,風愛子也從來沒有如此的興奮和心動,愛一個人就像是上天給予的恩賜,可遇而不可求。

他們就這樣過著一段平淡卻又開心的日子,每天都是出入成對的招呼客人。

涂由紀也表現出了一副從沒有過的對生活的熱愛的樣子,和對未來的渴望。

這天,他像往常一樣把風愛子送回家,然后回到自己的公寓。

正當他要推開門的時候,水靈兒突然從房間里出來,沖上去一把將涂由紀抱住。

任憑涂由紀怎么掙脫都無法擺脫她的束縛,他只好先把門關上,硬生生將她的手掰開,轉過身便看見水靈兒楚楚動人的淚眼,但是這沒有讓涂由紀動搖自己的內心。

他沒有去多問什么,而是像往常一樣拿一罐啤酒放在桌子上。

涂由紀喝著自己的酒,任由水靈兒靠在門上。

“你就不關心我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不關心,也不想知道,你的事與我無關。”

水靈兒沖著涂由紀大聲的嘶吼著,“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個賤人!不折不扣的騙子!”

涂由紀的手在半空中懸停了一會兒,依舊沒理會她,繼續喝著自己的酒。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出小丑為了博取眼球的戲碼罷了,沒什么值得去關注。

“我承認,那天晚上我是想要gou yin你,但是第二天我就后悔了,不該這樣欺騙你,其實我就是個浪蕩的人而已,在此之前我就已經有了男朋友。。。。”

水靈兒不受控制的詆毀自己,看起來就像瘋子一樣,就是這樣把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才更加的爽快,否則在心里總會是一個結。

涂由紀雖然十分抗拒她的這種行為,但是他還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所以你現在是來讓我原諒你?還是讓你更加坦然的去面對生活?”

“如果原諒有這么簡單的話,我早就原諒他了,說起來很容易,做起來。。。真的好難。”

美麗的妝容在此刻融入到淚水中‘啪嗒啪嗒’的落下,嘴角的顫抖惹人憐愛。

涂由紀見狀,心也慢慢軟下來,他嘆口氣,走向水靈兒,看了她一眼,盡管已經沒有什么話可說了,但他還是硬生生的擠出了幾句安慰之詞。

水靈兒的情緒似乎好多了,正當涂由紀以為她會自覺離開的時候,水靈兒一把將他摟住,瘋狂的親吻他,喃喃的低語著,

“別讓我離開,求求你。。”

涂由紀被她的行為驚住了,僵直的站著不知所措。

終于,他反應了過來,一把將她推開,匆忙的說,

“我有女朋友!不能這樣做!”

“那有什么關系!”

水靈兒依舊重重的吻在涂由紀的唇上,“我很害怕被拋棄的感覺,別離開我。”

聽完這句話后,涂由紀的心為之一顫,仿佛觸動了記憶的發條,往昔的畫面不斷在腦海里循環。

涂由紀終于還是主動的環抱住了水靈兒的腰間。

風愛子還是成為了那個被背叛的人,但是她卻依舊守護著那份幸福。

她拿著手機看著彼此甜蜜的笑臉,緊緊的攥著涂由紀給予的守護。

曾經的她不相信愛情,但是涂由紀的出現卻讓她懂得了愛一個人的真諦,空虛寂寞的靈魂得到了陪伴后的滿足。

帶著對未來的幻想,風愛子擁著披上蜜糖外衣的夜晚入眠。

為了給涂由紀一個驚喜,風愛子早早的就起床煮了他最愛吃的玉米排骨湯,還小心的將它放進保溫桶里,生怕涼了之后影響口感。

一想到涂由紀即將出現的表情,風愛子就覺得很開心。

她坐在出租車上緊緊的抱著保溫桶,嘴角微微的上揚,溢于言表的快樂。

終于,風愛子來到了涂由紀公寓的門口,害怕影響他睡覺,于是從口袋里掏出前兩天涂由紀給的鑰匙,正當她小心翼翼的端著保溫桶推開臥室門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她的雙手瞬間癱軟,保溫桶里滾燙的湯汁隨著震蕩迸濺到四周,甚至是風愛子的身上。

此刻她沒有覺得皮肉上的痛苦,反而是心傷令她喘不上氣。

涂由紀和水靈兒也被驚醒,他們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涂由紀見風愛子滿臉的委屈,淚水噙在眼眶,他趕緊下床拽住風愛子的手,拼命的解釋。

風愛子冰冷的看了涂由紀一眼,使勁的掙脫他的手,但是涂由紀就是不松手,死死的攥住。

“一輩子,都是狗屁話。”

“愛子,你聽我給你解釋。”

風愛子緊繃的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突然失去了能量。

她苦笑道,“還有什么可解釋的,這難道不是事實嗎?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相信你的鬼話。”

風愛子瞟了一眼水靈兒,用沙啞的嗓子說,

“人家就是長的好看,有姿色,憑什么選我呢?如果想侮辱我,就請別說這么多甜言蜜語,現在這樣就挺好。”

風愛子突然大聲的吼一句,“松開!”

涂由紀愣了一會兒,便真的放開了手,低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風愛子扭頭就跑,淚水止不住的落在地板上,她瘋狂的按著電梯的按鈕想趕快逃離這個陌生又傷心的地方。

電梯剛到一樓,風愛子一邊埋頭往前沖,一邊抹著淚水,在路過大廳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一位大叔,

“這小丫頭走路也不長眼!”

她不敢往回看,更不敢停下腳步,只是一味的往前沖,想趕快回到自己的家。

“啊!!”

——

風愛子倒在馬路中央的血泊中再也沒有醒過來。。。

……

伴隨著美妙的音樂,人們又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和生活,但是在涂由紀看來卻是如此的吵鬧。

他從石凳上起來,沿著眼前的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走,從他身邊掠過的身影都帶著有力的能量,但是卻不能影響到涂由紀一絲一毫,更別說激發斗志了。

風愛子痛苦的表情在他的腦海里久久不能揮去,她父母傷痛欲絕的樣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一生都無法被寬恕的罪惡讓涂由紀心痛起來。

突然他開始咬牙拼命的奔跑,想要用汗水來澆灌淚水,掩蓋內心的苦悶和后悔。

但是這條小路像是沒有了盡頭,怎么都看不到頭。

這時在一片繁茂的綠叢中,一幢純白色的房子吸引了涂由紀的目光,大腦沒有任何的思考,就像著魔了一般徑直的走了過去。

房子應該有了許多年頭,門上結了許多蜘蛛網,甚至還有蜘蛛在上面漫無目的的爬來爬去,門環也生著發黑的鐵銹,一副破敗不堪的樣子。

他輕輕的推開門,從門框上掉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涂由紀捂著嘴皺著眉頭快速的跑進去,躲避這嗆人的氣味。

涂由紀咳嗽了幾聲,抖抖身上依附的灰塵,這時門突然關上,里面的燈啪的一下全打開,亮光閃爍著他的眼睛,怎么都睜不開。

嘗試了幾次后,他終于能看清眼前的景象,和外面破爛荒廢的樣子大不相同,里面的裝飾完全就是皇家宮殿,用金碧輝煌來形容都不為過。

最為惹人注目的就是柱子上掛著的超大鐘表,令人奇怪的是,它的時針一直在倒著走,仿佛時間在慢慢的回溯,而不是流逝。

正當他在思考這是什么地方的時候,伴隨著一聲輕柔的“恭喜”,一位穿著白色紗綢,頭上趴著一只黃色的縮小版的哈皮狗,手上拿著一根超級大的棒棒糖,長相十分可愛的女孩從陰影中走出來,蹦蹦跳跳的來到涂由紀的身邊。

雖然她是個外表惹人疼愛的小女孩,但是涂由紀卻沒有放松警惕,還向后退了幾步。

小女孩微笑著盯著他的眼睛,用甜美的聲音說,

“你已經成為了我的第一任時光伴侶,以后我們就是伙伴了。”

只見她難以抑制自己的興奮,居然開心的在原地轉圈圈,她頭上的狗狗也昂起脖子,瞇著眼睛‘汪汪汪’的叫起來。

此時的涂由紀卻是一無所知,他不知道她的話是什么意思。

“時光伴侶是什么?我們?”涂由紀指了指自己疑惑的說。

這時她停了下來,舔了口棒棒糖,充滿期待的眼神盯著涂由紀,使勁的點頭。

“看到那個時鐘了嗎?”

“嗯。”涂由紀瞟了一眼回答道。

“我是掌管時光的第六代守護者,按照守護者法則,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的時光伴侶,跟隨在他的身邊,并且為他進行一次時光倒流。”

她頭上的哈皮狗又開始汪汪汪的叫了起來,她們兩個就像在說相聲,一唱一和著。

看到涂由紀還是很疑惑,于是她將門打開,快速的跑了出去,只見她立刻就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仿佛在一瞬間長大,就連那只狗看起來都有些兇猛。

只見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沖著涂由紀說,

“快來啊。”

涂由紀呆呆的跟了上去,緊張的站在她的身邊。

“看到那個在小路上跑步的人了嗎?”

“嗯。”

只見她將頭上的小狗抱在自己的胸口,對著它說了一句,“分分,回到一分鐘以前。”

那只哈皮狗突然張開嘴大吼了一聲,眼前的景象支離破碎,并且在重新組合,像極了小時候玩的拼圖游戲。

在所有的碎片全部重新修復完全的時候,整個世界又開始運轉,那個人奔跑在小路上的場景再一次映入涂由紀的眼簾。

“這下信了吧。”

她又蹦蹦跳跳的回到房子里,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她又變回了小孩子的模樣。

涂由紀上下打量著她的全身疑惑的問到,“你。。。這是怎么做到的。”

“這棟房子被先祖施了法術,所有的守護者們都會被庇佑不會消逝時光,但是一旦去了外面的世界自己就會回到本身的樣子,就像剛剛那樣。”

她舔了一口棒棒糖,然后也讓伸著舌頭的小狗舔了幾口,嘴里還說著,

“辛苦你了,分分。”

“它叫分分,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因為從來沒人和我說話,所以沒有名字。”

“那。。。你以后就要和我一起生活?”

“是的,我們是時光伴侶,要一起生活。”

她好像想起來了什么,突然大聲的說,“你的時光愿望是什么?比如說想要回到某個時刻。”

涂由紀兩眼放光疑惑的問,“可以回到任何時候嗎?”

“當然,哪怕是某一秒鐘。”

“我想要時光倒流回三個月前的那個夜晚。”

只見守護者摸了一下分分的頭,它再次大吼一聲,眼前的場景再次變成了碎片,漂浮在空中。

她旋轉著身體升到了半空中,所有的碎片如同磁鐵一樣圍繞在她的周圍。

柱子上的時鐘如同被撥動著一般飛速的轉動。

從她的身體里發出萬丈光芒,涂由紀下意識的用手臂阻擋著,這時他感受到了血液像被冷凍了起來,沒有了任何溫度,只有大腦的意識還真實的存在。

“時空穿梭!”她將手上的棒棒糖扔擲在地上,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碎片都化成了無數的泡沫,就連涂由紀僅存的清醒的意識也隨之不見。。

涂由紀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在沙發上躺著,眼前的物品再熟悉不過,他吃驚的望著四周,仿佛在尋找什么東西。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他若有所思的走了過去,在門邊衣架的旁邊停留了一會兒,深呼吸一口,才慢慢的打開門。

果然是她,涂由紀在心里想著。

“怎么了?”涂由紀滿不在乎的問,和之前的態度完全不同。

“奧,就是臥室的燈打不開了,想讓你幫我看一下。”

“你明天找專業人員來修理吧,沒什么事我先睡覺了。”

涂由紀毫不猶豫的關上門,留下水靈兒一個人在外面不解的小聲嘀咕著。

從沒有感覺到的爽快此時在他的體內迸發,興奮的跑到臥室,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床上。

“你在干嘛?”

涂由紀驚恐的扭頭,只見守護者又變成了少女的樣子,穿著自己的襯衫,看起來別有一番趣味。

“怎么了?干嘛老是盯著我。”

“沒。。”涂由紀翻了個身體,從床上下來。

“以后還請多多指教了。”

“嗯。。”

“原來這就是你生活的空間啊,看起來還不錯。”只見她微笑著發出銀鈴般的聲音,“分分。”

那只哈皮狗從衣柜里活潑的蹦噠出來,然后跳到守護者的懷里。

“以后我和分分就睡在你的衣柜里,同意嗎?時光伴侶?”

守護者眨著大而明亮的眼睛盯著涂由紀。

“衣柜可不能住人。這樣吧,我把書房收拾出來,反正平時也不怎么用,你們就住在那里吧。”

“好耶!分分!太棒了!”

守護者興奮的和分分跳起舞來,分分也開心的吐著舌頭。

“我給你起個名字吧。”涂由紀思考了一會說,“沐兒吧。”

“沐兒。。。好棒!”她把分分抱在胸前再一次跳了起來,“以后就要叫我沐兒,分分。”

“汪汪汪。”

涂由紀雙手叉腰,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等待他的是一次重生的機會,所有命運的錯誤決策在未來都將重新洗牌,不知是福是禍,但是終究讓他如愿以償,只要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和減少罪惡感,讓愛的人永遠被濃濃的愛意包圍著便是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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