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隊長在消防中隊一聲大吼：“都給我麻溜的！”十位隊員跟裝了彈簧似的“噌”地竄出去，那速度跟火箭似的。駱露她媽攥著她爸的手，指甲都快掐進肉里了，聲音直哆嗦：“他爸，你說露露這會兒咋樣了？”她爸眉頭擰得跟麻花似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救援隊伍跑遠的方向，嘴里嘟囔：“吉人自有天相，沈教授那腦子靈著呢，倆孩子指定沒事。”

陳警官在崖邊急得直跺腳，見消防車“嗚啦嗚啦”開過來，趕緊揮手招呼：“這兒這兒！洞口在左邊！”隊員們麻溜兒地分工：倆小伙兒抄起救生繩“嗖嗖”地綁，那手法跟織毛衣似的熟練；小王和小李則揪著攀藤晃了晃，“嘿，挺結實！”倆人系好安全繩，跟蜘蛛俠似的“出溜”一下就下了崖，轉眼就鉆進洞口沒影兒了。

肖隊長攥著對講機，手心都冒出汗了：“小王！你們可給我拉緊手，別跟丟了！”對講機里傳來小王的大嗓門：“放心吧隊長！咱這手跟焊一塊兒似的！”沒一會兒，里頭又咋呼起來：“乖乖！這洞里跟水晶宮似的！石鐘乳跟撒了把金子似的，晃得人眼暈！”肖隊長急得直拍大腿：“別貧！趕緊找沈教授！”

正說著呢，對講機里“噼里啪啦”響，小李的聲音模模糊糊傳出來：“隊長……這泉水咋跟觸電似的……”小王緊接著喊：“壞了！小李舌頭麻得跟塊板磚似的！沈教授！您在哪兒呢？”駱露她媽“嗷”一嗓子就哭出來了：“這可咋整啊！水里頭有毒吧？”她爸趕緊摟住她肩膀，可自己的聲音也抖得厲害：“別急別急，消防隊員能把人安全帶回來！”

肖隊長深吸一口氣，穩住聲兒問：“小王，你瞅見啥了？”小王說：“前頭有片大平原，還有條河！河對面有倆小人影兒，走得飛快，跟趕場子似的！”陳警官湊過去喊：“是沈教授和駱露不？”小王扯著嗓子喊：“太遠啦！跟倆螞蟻似的，看不清！不過肯定是倆人！”

肖隊長一拍大腿：“先錄像！再取水！”小王應了聲“得嘞”，就見手機屏幕里，洞口外的平原跟畫兒似的：藍汪汪的天，白花花的云，遠處還有小馬在吃草。駱露她媽盯著屏幕，突然指著倆小點喊：“哎！那是不是露露？她穿的衣裳跟我給她買的似的！”她爸瞇著眼瞅了半天：“還真有點像！閨女這是跑哪兒探險去了？”

沒一會兒，小王拽著小李爬上來了，小李舌頭伸在外面，跟條喘氣的狗似的。肖隊長趕緊吩咐：“快送醫院！這水指定有貓膩！”轉頭又跟陳警官說：“你說他倆跑那么遠干啥？難不成真找著四維空間的門了？”陳警官撓撓頭：“誰知道呢！反正人沒事就好。你瞅這視頻里的地兒，跟《桃花源記》似的，說不定真是個別有洞天的地兒。”

駱露她爸媽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她媽抹了把眼淚，笑了：“只要露露平安，就算她跑天涯海角做研究，我也放心了。”她爸點點頭：“學者嘛，就該追著學問跑。咱回去等信兒吧，閨女指不定啥時候就帶著大發現回來了。”

后來啊，老兩口回了澳頭鎮。那兒的海風還是咸津津的，可老榕樹的氣根咋看咋像擰成一團的麻花，電子秤還是亂跳，涼茶鋪的沙漏里藥材還在“蹦迪”。有天傍晚，她媽在海鮮市場瞅見巴浪魚的鱗片閃著七彩光，突然就掉眼淚了——她想起視頻里那片金黃的石鐘乳，想起女兒眼里亮閃閃的光。她爸拍拍她肩膀：“別愁啦，你沒聽見肖隊長說嘛，那地兒有河有平原，保準餓不著咱閨女。再說了……”他壓低聲音，跟說悄悄話似的：“說不定哪天露露回來，能帶著咱去四維空間逛逛呢！”

這會兒，夕陽把漁港染成了紫色，烤生蠔的香氣飄得老遠。駱露她爸媽望著海天相接的地方，那兒的云正被風吹成奇怪的形狀，像漏斗，又像個沒封口的環。他們不知道，在某個看不見的維度里，女兒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但他們知道，總有一天，那個扎著馬尾、眼睛亮晶晶的姑娘，會帶著一肚子的奇聞異事，推開家門，笑著喊一聲：“爸媽，我回來啦！”

駱露她媽夜晚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整個人都快貼到崖邊上去了，眼睛死死盯著隊員們的背影，就跟要把他們的身影刻進腦子里似的。她手心全是汗，把她爸的手攥得發白，嘴里還不停念叨：“露露從小就膽大，可這山洞里……唉，也不知道里頭多嚇人。”她爸看著老婆慌了神的樣子，心里也跟著揪得難受，可還得硬撐著打氣：“你忘了？閨女上回爬雪山，不也平平安安回來了？沈教授那可是出了名的穩當，他倆在一塊兒，準沒事兒。”話是這么說，可他自己的心跳聲在耳朵里“咚咚”直響，跟擂鼓似的。

聽到對講機里傳來小李舌頭麻木的消息，駱露她媽“哎喲”一聲，差點沒站穩，全靠她爸扶著才沒摔著。“水里有毒怎么辦？露露要是喝了……”她不敢往下想，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抬手使勁兒擦了擦，卻怎么也擦不干凈。她爸喉嚨里像塞了團棉花，想安慰幾句，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把老婆的手攥得更緊，像是要把自己的力氣都傳給她。

當小王在對講機里說看到遠處有兩個人影時，駱露她媽突然不哭了，耳朵豎得老高，生怕漏聽一個字。“是露露嗎？肯定是露露！”她眼神里突然冒出光來，伸手去抓對講機，卻不小心把頻道弄亂了。她爸趕緊幫著調回來，倆人腦袋緊緊湊在一起，生怕錯過任何細節。“你看那影兒，走得挺快，露露小時候跑步就快，肯定是她！”她媽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模樣，可眼里還是泛著淚花。

看到手機視頻里的平原和河流，駱露她爸突然想起閨女小時候的作文，寫的是“想去一個沒有天花板的地方”。他鼻子一酸，輕聲說：“你看，咱閨女還真找著這樣的地兒了。”她媽盯著視頻里那兩個小點，像是要把女兒的輪廓從模糊的影像里摳出來似的。“你說她會不會想家？”她輕聲問，“肯定想，”她爸趕緊接話，“等她忙完這陣子，準回來跟咱們念叨里頭的新鮮事兒，到時候咱給她做頓紅燒肉，補補身子。”

在徐州的那兩天，駱露她媽表面上跟著姨媽逛景點，可眼神總是愣愣的，看見穿白大褂的人就猛地回頭，生怕錯過女兒。她爸知道她心里急，就故意指著路邊的梧桐樹逗她：“你看那樹，長得跟洞里的石鐘乳似的，說不定就是四維空間的‘樹精’變的。”她媽被逗得笑了一下，可沒一會兒，眼神又變得空蕩蕩的。

回澳頭鎮的飛機上，駱露她媽盯著舷窗外出神。云層在陽光底下泛著銀光，她突然想起視頻里那片金黃的石鐘乳，想起女兒亮晶晶的眼睛。“她從小就愛問‘為什么’，”她對旁邊的老伴兒說，“說不定這回，她真能把‘為什么’問到四維空間去。”她爸點點頭，伸手握住她的手：“所以咱得信她，就像她小時候信咱們說‘星星會眨眼’一樣。”

回到澳頭鎮的夜里，駱露她媽每天都夢見女兒回來了，頭發上沾著發光的石屑，眼睛里轉著銀河似的光。她想抱女兒，卻發現女兒像影子似的透明。她猛地驚醒，發現枕巾濕了一片。旁邊的老伴兒也沒睡實，伸手給她遞了塊手帕：“我夢見咱閨女在河里劃船，船上堆著發光的石頭，跟童話故事似的。”她聽了，又笑又哭：“不管是夢還是真的，只要她好好的，比啥都強。”

現在，每當她路過海鮮市場，看見巴浪魚的鱗片閃著奇異的光，就會不自覺地放慢腳步。她總覺得，那光里藏著女兒想告訴她的話。而她爸呢，每天傍晚都會在漁港堤岸散步，盯著龍門吊投下的影子，像是在破解什么密碼。“你說，”有天他突然對老伴兒說，“露露這會兒是不是正站在那片平原上，看著跟咱們這兒不一樣的星星？”她媽抬頭望著天，海天交界處的云正被夕陽染成紫色，像極了女兒小時候畫的“魔法云朵”。“說不定呢，”她輕聲說，“說不定她一抬頭，也能看見咱們這兒的月亮，就跟看見老朋友似的。”

他們不知道四維空間有多遠，也不知道女兒什么時候能回來。但每當海風卷起細沙，在地上畫出奇怪的紋路時，他們總會相視而笑——那是女兒在遠方寄來的“家書”，用他們看不懂卻能感受到的方式，訴說著平安與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