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當然看到了王大春開始沖鋒，時機選擇的很好，在建奴人仰馬翻減速之際，要殺他個措手不及。
什么是名將，名將就是對戰爭節奏的把握，誰把握的好誰就是名將，就像聽曲兒一樣，有人唱的好，有人唱的不好。
戰國時期的趙括就是經驗不足，節奏沒把握好，被白起抓住機會一戰打垮。
王大春目前雖然還算不上名將，但有潛質，身后的士兵雖然算不上精銳，但起碼敢沖。
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如今的王大春做個中層將領也夠了。
“駕！”
“殺！”
“爺，我們被埋伏了，不知周圍還有沒有伏兵，我們先撤吧！”
“撤什么撤，回去怎么交代？我大金戰無不勝，還怕幾個區區毛賊？”
“可……”
建奴帶隊主將厲聲喝道：“殺，殺光他們！”
也不聽要和他說什么，他選擇的是對沖。
無奈，主將都沖了，剩余的建奴也只能選擇跟隨，不然回去要被軍法處置。
梁牧舉著望遠鏡繼續觀察，雙方很快相遇，但建奴失去了速度，被三十個士兵一波飛斧干掉七八人，隨后王大春一馬當先的帶人穿透。
左劈右砍，不時閃躲下攻擊，一條由尸骸、鮮血鋪就的道路在王大春身后快速延長。
“唏律律！”
就算隔的這么遠，梁牧也能聽到戰馬的嘶鳴。
建奴的反擊也讓士兵落馬四人，不知生死，可誰都沒有退縮，繼續一往無前的沖鋒。
雙方都有人倒下，但建奴倒下的更多，騎兵失去了速度還不如一個步兵。
建奴如今很驕傲，在遼東的戰役值得他們驕傲，但這令他們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輕敵！
梁牧似乎聽到了喊殺聲和刀刃撕裂皮肉的聲音，這讓他的心快要暴起。
“對不住了……這是成軍路上必須要經歷的。”
深吸口氣，梁牧在心里道聲對不起。
犧牲在所難免，想成為強軍就要敢于向倍于己的敵人發起沖鋒，經歷血腥、犧牲，當然我們可以創造一些有利條件。
“將軍，已經死傷近十個兄弟了。”
胡毅放下望遠鏡一臉焦急，可梁牧還是平靜的沒有下達命令。
戰場上王大春已經帶人穿透敵陣，正在回馬整備陣形。
“兄弟們怕不怕？”
“不怕！”
路上倒下的七八個兄弟并沒有嚇到他們，反而士氣更加高昂。
黑面虎的破鑼嗓也響了起來：“怕他個鳥，一波沖陣建奴最少倒了二十個，繼續干他娘的！”
“好！都是好兒郎，都有……”
王大春環視周圍，長刀往下一揮咆哮著繼續沖鋒。
“殺！”
其實騎兵主要的作用不是殺敵，而是破陣攔截和追殺收割，以騎兵對沖只有大軍團決戰之時才有。
幾萬的騎兵對決只有箭頭和兩翼的騎兵殺敵的機會比較多，可能第一次穿透之后，雙方也就死了幾百騎。
當王大春再次沖入敵陣之時，梁牧俊秀的臉上全是肅殺，放下望遠鏡躍上馬喝道：“上馬！”
“胡毅發信號讓他們向左側轉向！”
“兄弟們！其他的兄弟已經為我們做好鋪墊，不要讓他們的血白流！”
發出幾道命令之后，梁牧慢慢拔出長刀嘶吼：“建功就在此時，跟我沖！！”
“駕！”
“駕！”
從小山坡上一行人馭馬沖出，速度越來越快，此時的風吹在臉上并不溫柔。
“右側還有敵軍，阿什叻帶人去攔截，注意四周。”
建奴帶隊的分得拔什庫怕周圍還有伏兵，眼睛掃向四周，他也有點后悔輕敵了。
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怎敢在遼東埋伏我大金軍，今天就算勝了，回去他也得受罰。
以前也就東江鎮來偷襲過，可自從他們的‘盟友’袁崇煥之后，另一任總兵黃龍也早就死了，現在哪還有什么東江鎮。
這些人明顯不是明軍，精良的裝備也不可能是馬賊，那么他們是誰？建奴主將搞不清楚。
看到只有十余人來攔截，梁牧長刀前指瞪眼咆哮：“殺！”
頭一低閃過一柄虎牙刀，反手一刀把敵軍砍落馬下，馬不停蹄直沖建奴帶隊的主將。
早就盯上他了，說什么也不能讓他跑掉。
“噗通！”
“呃！”
身后落馬的聲音和憋悶的慘呼也不知是哪一方的。
“兀那敵將，你爹來了！”
梁牧的一聲如雷的咆哮吸引了戰場雙方的注意，只看到一道身影如同黑龍肆虐，無人可擋。
“噗通！”
顧不得是不是被他一聲大喝嚇死的，梁牧身體伏低。
可在建奴主將眼里卻越來越高大，只能看到梁牧漏在外面的嘴巴似乎要把他吞噬。
“攔住他，攔住他！”
建奴主將在驚慌的大喊，他被梁牧的氣勢壓住了。
氣勢這東西很玄妙，但他確實存在，而在戰場上氣勢就是士氣，士氣被奪的軍隊，就如同拿刀的幼兒不堪一擊。
隨手一飛斧干掉沖梁牧來的騎兵，面甲后的眼睛不離建奴主將。
途中的騎兵都被梁牧隨手干掉，頭也不轉，死盯著前方，好像前方有仙女。
“啊……”
大分貝的尖叫聲把雙方都嚇到了，建奴主將撥馬便跑，根本沒有和梁牧對戰的勇氣。
“賊子休走！”
梁牧雙腿一夾，左手飛斧扔出，正中馬臀。
“唏律律！”
戰馬受疼之下，人立而起，建奴主將也被摔落馬下，
梁牧追近腰身一側，手臂用力，刀隨力出。
“當啷！”
“呃……噗！”
倉促間的格擋，被梁牧一刀兩斷。
刀斷，頭斷！
“吼！”
建奴有的士氣被奪要跑，有的血氣上涌要戰，沒了主將指揮，分成了兩隊。
“兄弟們！殺！”
王大春不等建奴商量，趁著建奴散亂之時，回轉馬身繼續沖鋒。
“春哥帶人去追，記住十里為限！”
戰場接近尾聲，留下來的建奴只有十余個，梁牧讓王大春帶人去追逃跑的建奴。
“嗯！”
王大春點點頭帶人就走，他知道這是讓他們出出氣去。
什么人最好殺？潰兵，其次就是喪失勇氣的逃兵，比農民還要排名靠前。
“快速打掃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