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伸手替十四阿哥擦汗，笑罵：“皮猴兒，又去哪鬧騰了？瞧這一頭的汗。”

十四阿哥拉著德妃的袖子進了里頭，道：“哪啊？兒子就是在后頭玩了會兒雪……”

德妃輕拍了拍十四阿哥的頭：“就知道混，你四哥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四書五經都背全了，你呢？大學都還背不全呢。”

十四阿哥不服氣地噘嘴：“那額娘您叫七歲時候的四哥過來，我和那時候的四哥比比。”

一眾宮娥俱是憋笑，連一貫板著臉的曲嬤嬤都是一幅忍俊不禁的樣子。

德妃“噗嗤”一笑：“還真是個皮猴，看你四哥回來了怎么收拾你。”說著德妃娘娘又彈了彈十四阿哥的腦門。

“本來就是，四哥才沒有我厲害呢，我剛剛看到了，那個老嬤嬤在四嫂背上寫了‘交權’兩個字，四哥難道知道嗎？所以我肯定比四哥聰明！”十四阿哥雙手背在身后，一幅“爾等皆是凡人”的小模樣。

德妃娘娘眼神微微一動，又揉了揉十四阿哥的臉：“凈知道胡說，這話以后不可以再說了，好了，用膳去吧，皮猴兒。”

十四阿哥哼唧一聲。

……

“嬤嬤……”才出了宮門，福晉就紅了眼眶。

劉嬤嬤輕嘆，德妃娘娘不愧是德妃娘娘，到底是四妃之一的人物，這番話真是……又毒又狠。

開頭一番試探，而后又讓福晉自己吐出大權，接著又是一番威脅，最后又給一個甜棗。這樣的心計，著實是讓人心底發寒。

劉嬤嬤稍稍回神，低聲道：“福晉，外頭風大，咱們先回吧。”

福晉聞言，抬頭，風果然很大，還飄起了雪花，好冷……

半晌過后，福晉低聲道：“走吧。”

主仆二人上了馬車，俱是不言。

快到府里時，劉嬤嬤出聲道：“好姑娘，聽嬤嬤一句勸，如今先護住李格格，您如今要緊的是平平安安的誕下小阿哥，旁的一切，交給嬤嬤……”

福晉頓時就哭了，淚珠像不要命似的一個勁地往下掉，哭到最后連妝都花了：“好……好，聽嬤嬤的……”

而后又目光溫柔地撫向腹部，低聲呢喃：“額娘只剩下你了啊……”

……

待到了府上，福晉已重新綰發并整理一番，然后像以往那樣，回了正院，只是心態卻早已不似從前了。

南院里。

寧楚格才睡了午覺起來，懶散地打了個哈欠，抱著阿墨玩兒。

卻見葉嬤嬤緩步進來，寧楚格頭也不抬地繼續擼貓：“不是叫您先歇著嗎？日子寒，別感了風寒。”

葉嬤嬤含笑：“潘庭海從前頭回來，說是福晉回來了。”

寧楚格不感興趣地歪頭，隨意道：“怎的了？福晉被罵了？”

葉嬤嬤抽了抽嘴角，您老可猜的真準，還真是。

寧楚格抬頭，見葉嬤嬤是這幅表情，一愣，道：“還真被罵了？我這嘴是開過光嗎？哎喲喂，老天保佑，一夜暴富一夜暴富！”

葉嬤嬤又抽了抽嘴角，一幅一言難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