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沈星宜被老板圓滾滾又抓狂的樣子萌到了。

“笑！你還笑！”老板上前義憤填膺道。

“對不起！一時沒忍住……哈哈……哈哈……”嘴里道著歉的人卻笑得更大聲。

沈星宜的笑聲很有感染力，眉眼彎彎的，老板也繃不住，故意板起的臉放下來。

“行啦！小孩子以后可不要再莽撞！今天幸虧這小伙子來得及時，不然你一個小姑娘，怎么打得過他們幾個大男生，吃虧了劃不來！以后可不能這樣了，知道嗎？”

沈星宜知道老板是好意，點點頭，不作解釋，但她知道，即使同樣的事再發生，她依舊不會袖手旁觀。

老板仔細打量眼前的小姑娘，五官清秀，眉眼間卻像明媚的三月里的春光，尋常小女生的恬靜，身上卻帶有超乎這個年級應有的堅韌，越看越是順眼。

他又看看汪一洋，雖然臉上是拒人千里的漠然之色，但眼睛里的光卻泄露了這孩子的天性。

老板拍拍兩人肩膀，說，“我呀，與你們兩個小家伙也算有眼緣，以后來店里吃面直接來后廚找我，不收錢！”

他又補充道，“想當初，我家里窮得叮當響，沒讀過什么書，又沒文化，旁邊的人都看我笑話，認為我娶不著媳婦。當時我一門心思要當最厲害的拉面大師，每天在飯店端碗洗盤子，湊夠了盤纏到日本去拜師學藝，中間的辛苦就不講了。可你們看我如今，人家只認我是店老板，誰又會再說起我曾經連份像樣的早餐都吃不起，穿的不好被人嘲笑的過去？”

沈星宜聽明白，老板用這樣的方式安慰他們，感激地看向他。

汪一洋臉上的表情并無變化，心里千鈞重壓卻似被人抬了一下。

回去路上，沈星宜倒著走路，和汪洋說話。

“雖然聽到了不好的話，但我明白，這和我們以后要面臨的種種困難相比，算不了什么。雖然不會往心里去，但老板還這樣安慰人，真的是好溫暖的人……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剛剛明明要哭的人，才被安慰好，現在又來安慰他。

“小心！”沈星宜一不留神，崴了一下，差點摔倒，汪洋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的背包，從而固定住她。

他將沈星宜的身子搬正，方便她好好走路。

“糟糕！”少女一拍腦袋，“我差點把正事忘了！”她指了指旁邊藥店，幾步跑了過去。

看著少女纖細的背影，汪一洋忽然想起了某年父母帶他旅行日本時，在林間見過的一頭跳躍的小鹿，回頭看他時眼睛大而明亮，蘊藏了無盡生氣與力量。

沈星宜小心地幫他的手擦拭和上藥，又輕柔地包扎。

這也許是兩年以來汪洋覺得內心最平靜的時刻。

逃課、打架，大人不讓干的他偏偏不聽，一次次針鋒相對，終于將關心、愛護自己的親人、朋友隔絕在外。這時，內心又有個自嘲的聲音，看吧，他們也只能做到這里。

連父母的愛尚且能變質，何況其他人，又有什么是天經地義、值得信賴呢。

“我沒有和你說過自己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