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晚上你去哪里休息？”沈建章問。

如果他沒有能去的地方，沈建章會替他安排。

汪洋報了爺爺奶奶家的地址，最近除了在網吧通宵，其他晚上就在爺爺奶奶家落腳了。他有這里的鑰匙，因為常常半夜回來，所以爺爺奶奶也不到他的人。

不可否認，他和父親骨子里很像，就像他故意忤逆父親一樣，他的父親堅決說不管他，就真的不聞不問。

雖然知道只要他服軟，父親的態度就會回轉，但他不想認輸。

爺爺奶奶罵過父親無數回，他的父親像他一樣，也不會低頭。

沈建章開到汪洋說的地址，印象中他的家不在這一片，但他還是沒有點破。

汪洋下了車，停頓片刻，認真地對沈建章說了聲“謝謝”。

沈建章溫和地搖了搖頭，手臂伸出車窗外，像慣常對女兒一樣，揉了揉汪洋的頭，“等想明白了，不生氣了，就早點回家！”

汪洋抿唇不答，心底生出一層微微的暖意。

沈星宜從副駕駛探出腦袋，笑著對他揮手道，“汪洋，明天見呀！”

第二天早上，沈星宜胃有些難受，沒吃早餐就到了學校。

她有些懊惱昨晚沒有聽父親的勸告，腦袋枕在桌面上，用手抵著自己的胃，額間泛起密密的一層汗。

興許是汪洋難得做得端正，抑或多次轉頭看她的舉動，老師將課本和教鞭往講臺一方，徑直朝沈星宜這邊走過來。

老師見她情形，將一只手掌輕輕撫上她額心，又向旁邊太陽穴撫按片刻，沒有發燒，便柔聲問，“星宜，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沈星宜緩聲說：“老師，我的胃有些不舒服。”

她雖說的不甚嚴重，但老師剛剛撫過她額際的掌心還是一片濕潤，又聽她說話有氣無力，便不敢掉以輕心，便問，“那你稍微忍一忍，老師打電話讓你爸爸來接你去醫院看看，好嗎?”彼時的G城從小學到高中都沒有配備醫務室。

沈星宜搖頭，這幾日工地上正要結賬，父親很忙，昨天是特殊情況才打擾父親給他打的電話。

她也不解釋，只說道，“老師，沒關系的。我趴一會兒，過一會兒就好的。不行的話，我再去醫院。”

老師正有些猶豫，只見旁邊汪洋站起身，用平時罕見平和的語氣說，“我送她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