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待孤出去,扒了你的皮
- 重生桑榆
- 努比亞l
- 3907字
- 2023-11-07 06:25:30
云筱柔愣在當場,一時竟忘了行禮告退。
黎謹修開口道,“你唱也唱完了,還不下去,杵在這兒做什么?”
云筱柔泫然欲泣,六神無主,目光在殿上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眾人頓時一掃前面的眼紅艷羨,變作幸災樂禍。
云筱柔的目光穿過眾人,落在了親王身上。
云筱柔銀牙暗咬,懷揣著滿腹的不甘心,行禮告退。
待她正要走下堂去,穆桑榆忽然叫住了她,“云常在好歌喉,本宮長了這么大,還從未聽過如此清亮曼妙的歌聲。日后如得空閑,還請云常在到長春宮一敘,為本宮清唱一曲,本宮還想再聽。”
看著穆桑榆含笑的明亮眼眸,云筱柔禁不住的心虛,垂眼躲過了她的視線,強顏一笑,“貴妃娘娘雅擅樂理,嬪妾這點子微末伎倆如何上的了臺面,只怕污了娘娘的耳朵。”說著,便匆匆下去了。
穆桑榆看著她倉惶逃去的背影,唇邊勾著一抹若有所思的淺笑。
一時群妃唱完跳罷,蔣太皇太后已有幾分疲乏,正欲說些什么,忽見一人自席上起身。
白玉心今日著了一領銀紅色妝花對襟衫,未繡花紋,既襯了她的清雅柔媚,又不會顯得俗艷。
她向上行了一禮,開口道,“太皇太后娘娘,嬪妾斗膽,獻上一禮。”
蔣太皇太后早已聽膩看夠了,本不想再看人獻藝,但忽的想起此女似是長春宮中人,看了穆桑榆一眼,還是點頭道,“是歌,是舞,你便排上來吧。”
白玉心微微一笑,頗有幾分靦腆道,“回太皇太后娘娘,嬪妾出身微末,無甚才藝,不敢在后宮姐妹們跟前出乖露丑。嬪妾聽聞太皇太后娘娘篤信佛法,所以近來繡了一副觀音大士像,特敬獻與娘娘。”
她話音一落,堂上眾人不由議論紛紛,甚而不時有嗤笑聲傳來。
白玉心立在堂中,面露淺笑,于那些議論充耳不聞。
蔣太皇太后高坐上首,聽不到底下的風言風語,心中微微詫異,面上笑道,“你倒是有孝心,呈上來吧。”
白玉心便拍了拍手,兩名太監抬著一座架子上堂,架上蒙著一塊巨大的綢布。
白玉心走上前去,抬手揭開。
隨著綢布滑落,一副繡像現在眾人眼前。
群妃不由驚詫,就連蔣太皇太后也禁不住起身下座。
那竟是一副等身繡像!
繡圖上的觀音大士栩栩如生,手托凈瓶,垂眸淺笑,楊柳枝上的露水竟似要濺在眾人臉上。
蔣太皇太后走上近前,細細撫摩著繡圖,饒是她受慣了小輩們的孝敬,依舊不由贊嘆道,“好細致的針黹,好巧妙的心思,如此巨大的繡圖,耗費了你不少心血吧?”
白玉心卻跪了,垂首恭敬道,“稟太皇太后娘娘,嬪妾不敢貪功。此圖雖是嬪妾所繡,但主意卻是貴妃娘娘給的。娘娘不止為嬪妾想了主意,還遣了幾位宮女襄助。不然如此巨大的繡圖,但憑嬪妾一人,沒一年的功夫,也是下不來的。”
蔣太皇太后聽聞此言,甚是歡悅,笑逐顏開道,“好,貴妃心思玲瓏,一片虔誠,你也是個實誠的,都是好孩子。”說罷,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白玉心答道,“回娘娘,嬪妾賤名白玉心。”
蔣太皇太后頷首,“這名字起的好,哀家喜歡。哀家看你還是個答應,便為你抬一抬位分,做個貴人吧。”
說著,向黎謹修道,“陛下,可使得?”
黎謹修自無別話,橫豎除了穆桑榆之外,后宮里別的嬪妃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但憑母后做主。”
穆桑榆驚喜不已,忙下來同白玉心一道叩首謝恩。
蔣太皇太后興致甚好,笑道,“你們能和睦相處,哀家實在高興。那串金珠手釧,便賞給貴妃吧。今日這場接風宴,她的主意最合乎哀家心思,這頭籌就算是她拔了。”
穆桑榆雖不在意多上一兩件首飾,但太皇太后的賞賜,自是格外不同,又叩首謝恩。
群妃本有些氣餒,卻聽太皇太后又道,“今日獻藝的眾人,人人賞賜宮緞兩匹,算作哀家與你們夏季添衣。”
這賞賜雖遠不及白玉心,倒也算是得了彩頭,自是人人謝恩。
唯有宣和太妃、梁成碧及云筱柔一干人等窩火不已,尤其那云筱柔幾乎氣暈過去。
她為了今日這一出,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到頭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要那么兩匹綢緞,有個屁用!
宴罷,黎謹修自回養心殿去,并未招嬪妃相伴。
蔣太皇太后邀了穆桑榆到壽康宮品茶,旁人便都散了。
至壽康宮內,蔣太皇太后將豆蔻抱在懷中,向穆桑榆笑呵呵道,“榆丫頭,你如今倒是會抬舉人了。這個白氏,哀家看著為人倒是不錯,比你先前看中的什么梅嬪強上百倍。”
蔣太皇太后微微一笑,“這茶,取了臘梅的花蕊制成,泡茶的水也是去歲收的梅花上的雪,極是清香凜冽,攏共就收了那么幾口青瓷壇子,等閑哀家自己都舍不得吃。你素愛花香,倒是嘗嘗。”
穆桑榆聽著,垂首抿了一口,笑道,“果然梅香沁人,太皇太后娘娘好雅興,臣妾小輩望塵莫及。”
蔣太皇太后但笑不語,轉而又說起去上河園避暑的事兒,“京城太熱了,哀家已打發了人到園子里收拾……過三日……”
“這次過去……哀家或許……年前……”
眼前逐漸朦朧,太皇太后的話語也飄忽起來。
穆桑榆雙手一軟,茶碗竟跌在了地上,茶水濺了一地。
“臣妾……失儀……太皇太后娘娘勿……”
話未了,穆桑榆只覺眼前一黑,身子朝一邊滑了下去。
阿莫急忙扶著,驚疑不定的看著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娘娘,貴妃娘娘這是……”
蔣太皇太后淺笑道,“扶你們娘娘到內殿去吧。”
黎謹修才回至養心殿,傳人上了一碗解酒茶喝罷,正欲看兩道山陜兩省送來的折子,李德甫便來奏報道,“陛下,壽康宮的藏秀姑姑來了。”
當下,他忙道,“快請。”
片刻,藏秀入殿,行禮已畢,笑道,“陛下,太皇太后娘娘有請。”
黎謹修疑惑道,“宴席才散,皇祖母怎么又招孤過去?”
藏秀微笑,“太皇太后娘娘新得了一樣寶貝,想請陛下一觀。娘娘就要啟程去上河園了,還有幾句極要緊的話要交代,所以打發奴婢來請。”
黎謹修聽著,倒也是實情,頷首道,“姑姑且先行回去,孤稍候就到。”
藏秀先行離去,隨后黎謹修便也起駕去往永壽宮。
到得永壽宮,藏秀將他一路引至寢殿。
黎謹修心中越發疑惑,不論是有什么寶貝要他看,還是有話要說,母親又怎會將他招致寢宮?
他才踏進房中,藏秀與李德甫便一起退了出去,將門扇合攏。
但聽咔嚓一聲,他們竟還上了鎖。
黎謹修驚怒不已,搶步至門前,大喝道,“這是做什么?!為何把孤鎖起來?!李德甫,李德甫,快把門打開!狗奴才,你犯上作亂么?!”
李德甫在外嚇得魂飛魄散,哭喪著臉道,“陛下,您莫怪奴才。奴才、奴才這都是奉了太皇太后娘娘的懿旨……”
“狗東西,越發膽大包天了!待孤出去,扒了你的皮!”
黎謹修頗為震驚,踹了那門板幾腳,見那門紋絲不動,外頭毫無人聲,只得放棄。
許是動靜大了些,內室竟傳來一道極細弱的女子呻吟聲。
黎謹修只覺頭皮發麻,莫不是太皇太后求孫心切,竟鋌而走險,行此下策,把他和哪個嬪妃鎖在一塊了吧?!
黎謹修極恨這被人玩弄設計、仿若傀儡的感覺,他轉身大步向內室走去,預備瞧瞧是哪個嬪妃竟有如此大的膽量!
之后,他會送她去冷宮。
進得房中,果然那重重紗幔之內,睡著一名女子。
黎謹修冷哼一聲,邁步上前,一把撩起了帳子。
但看清躺著的人時,他不由怔了。
“榆兒?”
卻才的暴怒盡是積雪向陽般化了個干凈,竟換做了滿腔的狂喜。
她……這是回心轉意了么?
那嬌美的人兒安睡在床上,秀麗絕倫的面容上漾著一抹甜蜜的笑意,似是在做什么美夢。
外頭的裙衫已然脫了,只余下月白色的中衣褻褲。
單薄的衣衫覆蓋在她身上,影影綽綽的顯出高聳的雪峰,細窄的腰肢。嫩白的藕臂搭在枕上,戴著適才太皇太后賞賜的金珠手串,襯的肌膚勝雪。
黎謹修在床畔坐了下來,喉嚨不由自主的干咽了一下,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陡然間,他想起來當年同她的初夜。
她青澀、生嫩,于男女之事一無所知,在他懷中像只飛錯了地方的雛鳥,彷徨無措。
他也一知半解,但抱著自己心儀的女人,總不能露怯,摸索莽撞之中,他們得了彼此的初次。
覆著薄繭的手掌探入了衣衫底下,摩挲著緞子般細嫩的肌膚,在那細軟的腰肢上游移著,逐漸向上。
七載歲月,她已不復當年的稚嫩少女,掌中這副嬌柔身軀滿是小姑娘無法擁有的熟媚風情。
眼下的黎謹修,根本不愿去深究此節。
他只知道,她就躺在面前,并且沒有拒絕。
蔣太皇太后坐在明間內炕上,抱著豆蔻,含笑喂她吃著點心,又拿了帕子仔細替她擦去唇上的渣滓。
藏秀走來,低聲報道,“太皇太后娘娘,陛下進去之后,暫時還沒有動靜。”
阿莫與李德甫站在地下,各自將頭壓的極低。
各自算計了各自的主子,誰也抬不起頭來。
李德甫更在心中跪求漫天神佛,保佑這次貴妃娘娘能與陛下真個和好,陛下龍心大悅,能饒了他犯上的罪過。若不然,就算有太皇太后娘娘作保,腦袋瓜子不搬家,屁股也得開花了,他可是好容易才繼續躺平睡覺的。太皇太后應了一聲,臉上多少也有些不自在。
若不是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也不至鬧到如今讓她親自動手的地步。
堂堂太皇太后,卻像個鄉村老太,藥倒兒媳婦,再把兒子關進去……
嘿,真是丟人至極!
藏秀淺笑道,“貴妃娘娘精通醫術藥理,今兒卻被一碗茶迷倒了,醒來還不知有多懊惱。”
太皇太后輕撫著豆蔻的腦袋,淡淡說道,“那有什么稀奇?那茶里的藥,出自她外祖父寧仲懷之手。曾經哀家很有一段時日夜不能寐,老寧知道了,便給哀家配了這副助眠藥。這藥效力強勁,溶于水中無色無味,任誰也察覺不了。寧仲懷可是當年的藥王,一輩子行走世間行醫舍藥,見了多少疑難雜癥?她才多大年歲,又打小養尊處優,能見過多少病患?縱然有她外祖父的家學淵源,比起老寧可也差的遠了。倒在她外祖父手里,也不算虧了。”
李德甫和阿莫聽著,彼此看了一眼,又匆忙垂下頭去。
太皇太后娘娘真是太可怕了。
穆桑榆睡的極不踏實,似有什么在身上拱來拱去,一再打擾著她的清夢,令她不能沉睡過去。
起初她尚能無視,但那東西竟漸漸過分起來……
她強行睜開了眼眸,卻見自己的衣衫被高高卷起,男人強健的身軀壓在身上,頭甚而埋在胸前。
“陛下……?”
認出是黎謹修,她心中稍微踏實了幾分,卻轉而又懸了起來。
黎謹修不會以為,是她和太皇太后一起算計了他吧?
“陛下……不要……”
她胡亂拍打著黎謹修的肩膀,想令他停下。
黎謹修勉強抬首,對上了她的雙眼,烏黑的眼眸之中滿是露骨的欲念。
穆桑榆強笑了一下,“臣、臣妾什么也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