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太子幼年喪母，而我母親賢妃又極力想扶我上位。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父王少不了聽母親的枕邊風。父王年老后更是容易輕信于人，所以他必須討好年輕貌美、極富圣寵的若貴妃。你可看看那些倒臺的背后到底是誰。”蕭慕玄可算一語點醒夢中人。

新縣令思索一會兒，“到真是這么回事！”

“現在我向他表明心意，對皇權無任何念想，而父皇的心思……從小便可看出是傾向他的，他已無所顧忌了。自然不能再姑息了那幫人。”

葉思綿聽著有些懵懂。

這二人素來不和，竟是這么個原因。那么聽阿玄的話，太子的嫌疑居然刷地變小了。

“朝政果然復雜。”葉思綿腦袋一垂，蔫了下去。

“因為人心復雜啊！綿綿。”蕭慕玄轉身看著紅衣姑娘，“你不需要懂這些的。我寧愿你一直是我心思單純的傻姑娘。”

葉思綿眉頭一皺，“我才不傻呢！”

碧兒閃身離開了這個讓自己發光的地方……

***

白鴿撲騰撲騰翅膀落了下來。月光很皎潔，鐮刀月卻也有耀人的光華。

屋內只有一個人。

蕭慕玄打開信件冷哼一聲。

一隊人二十幾日丟了三座城，十幾日后同樣是這些人又收回了兩座。

果真要把刀架在脖子上，才能拼盡全力啊！

“綿綿，我要回疏勒了。”他看向窗外。

此次出征為的是收復碎葉。那里是她與哥哥手足分離的地方，加之戰爭險惡。他還是不能讓她冒這個險。

你趁月色逃一回，今日我也逃一回，算是扯平。

他心中暗想。

換上夜行衣，他輕悄悄地走到窗邊，朝里邊看。

燭光搖曳。

女子低頭手握針線，縫制著什么，身旁侍女忙著將各色的絲線穿好針一排排擺放整齊。

他心中為之一動。

不能久留了，他立刻轉身離開，腳踩入草叢，發出了沙沙聲。

屋內傳出了聲音。

“碧兒，方才聽見屋外有聲音。”

“小姐，外面都是草地。不是阿貓阿狗亂蹦，便是西風卷襲了。”

好像是這么回事。葉思綿接著繡起小香囊。

“碧兒，等我繡好，你就弄些清新寧神的草藥往里面一塞。行軍打仗之人最不得的就是見血開殺戒，需要些草藥靜心抑制心性。”

碧兒遞了金色絲線，連連回道：“好好好。”

“我家小姐對王爺真是體貼！可他倒好惹上個西戎公主，反把小姐的婚事攪了。”

葉思綿倒不以為意。

“都是迫不得已，我能理解。再說了，三拜未完，不算夫妻的。”

碧兒在葉思綿對面坐下來，雙手托腮撐在桌子上。

“小姐就是太溫柔，太善解人意！什么三拜未完不算夫妻的話，定是他又在誆你。他那婚禮宴請四方，又是聯姻，舉國上下誰人不知他娶了可晴珂。可舉國上下除了赴宴的幾位，誰又知道他們三拜未完？如此一來，誰又承認他們不是夫妻呢？”

“說到底，玄王還是負了你。”

碧兒斬釘截鐵地說。

“就算他真的負了，如今也回心轉意了。既是兩情相悅，也不必追究。”葉思綿想了想，覺得確實沒有必要再翻他的舊賬。

等仗打完，便是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