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

陳晟從沒有想過所謂的訓練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人肉沙包，這是陳晟對自己目前狀態最準確的評價。

凌晨四點，他就被老爺子從床上揪起來，然后開始基礎體能和技巧訓練，一直訓練到早上七點。

接下來從八點開始，就是他現在所進行的項目——實戰對練。

按老爺子的說法，以陳晟的基礎想要在短時間獲得質的飛躍，這是最快、也是最好的方法，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苦。

有點苦？這種地獄一樣的訓練方式居然才是有點苦？陳晟忽然有點理解曲志揚在聽自己說有點時的心情。

“注意力要集中！不要分神！”

“呼吸，呼吸，呼吸，我說了多少遍了，呼吸一定不要亂掉！”

“視野要放開，不要顧首不顧尾，你是單線程嗎，永遠只注意眼前的東西。”

“你是不是沒長記性啊，六脈神劍是劍法，劍法！劍法是有節奏，有緩急，有套路的！六脈神劍不是槍，不是讓你一發發單點的！”

“你這也太耿直了！這都多大了，心眼還沒長全？不是說了嗎，要掩飾自己的意圖，要學會利用自己的身體來遮擋對方的視線，不要讓對方通過你的肌肉發力猜出你的動向。”

“要用腦，用腦懂不懂？你不是很聰明嗎，跟我交手這么長時間，還沒看出來我是怎么行動的嗎？”

交手中，老爺子的訓斥聲從未間斷。

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陳晟都倍受煎熬。

經過了整整三個小時的虐待，上午的對練才終于宣告結束，此時陳晟已經是全身青一塊紫一塊。

就在他以為可以暫時休息一下的時候，醫療師來了，很快他全身的傷就消失不見——老爺子下手還是很有分寸。

于是下午，完好如初的陳晟又再一次被虐的體無完膚，然后再次被治好。

到了晚上，則是通天服氣的訓練，一向坐不住的陳晟被要求一次修煉四個小時以上。

老爺子也在一旁一同修煉，只不過目前還未徹底打通小周天。

這樣的日子每天不斷重復，在經歷了最開始的痛苦之后，陳晟終于意識到，逃避是逃避不了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提升實力，只有這樣才能在每天六個小時的對練之后，不被打的懷疑人生。

他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集中力參與訓練，基礎訓練他一絲不茍，不再半分偷懶。

交手中，他時時刻刻注意觀察老爺子的一舉一動，努力理解和模仿。

冥想訓練，他比以往都更加專注，經驗和意識的不足，就由硬件來彌補。既然不能用完美的技巧壓制對手，那就用強大的火力去壓制。

就算是睡覺前，他也在努力回想一天所學，想盡辦法加速消化。

時間飛速流逝，一周過去，陳晟已經不再是單方面挨打，偶爾還能有模有樣的反擊。

到了第二周，他的專注收獲了成果，十指經脈在這一周全部打通，六脈神劍終于變得像劍法，要預測劍路變得極其困難。

陳晟在火力上取得了巨大的優勢，即便是老爺子，面對火力強大的十指進攻，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他開始真正能威脅到老爺子。

第三周，陳晟更上層樓，他開始能做到三劍齊發，在飽和火力覆蓋的路上越走越遠。

三記六脈神劍可以同時攻擊三個不同的位置，配合上對對手行動的預判，可以極大的增加對手躲避的困難程度。

面對這樣超武一樣的火力覆蓋式攻擊，老爺子也難以招架，陳晟和老爺子的交手開始變得勢均力敵。

好幾次陳晟都差點戰勝老爺子，只可惜，每每到關鍵時刻老爺子總能依靠豐富的經驗逆轉乾坤，陳晟愣是一次都沒能贏過老爺子。

“又輸了?！?

再次在最后時刻被老爺子逆轉的陳晟一臉郁悶，每次都只差一點，他都開始懷疑這個一點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了。

“我說過多少次了，要自信，絕對自信，剛剛最后那一擊你又猶豫了吧，就是因為這樣你才總是贏不了我！”

獲勝了的老爺子并不開心，開口就是日常批斗，“你的實力已經很強了，為什么就是不能再自信一點呢、如果你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有必勝的信念，你的實力一定可以再進一步。”

“可我就不是天下第一啊，我連師父您都打不過。”陳晟覺得自己很委屈。

“你師父我難道很差嗎？在你這個位階，我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絕對相差不遠。”

老爺子氣的牙癢癢，“再說了，我說的是氣勢！是信念！只要有這種信念，你就是天下第一，你怎么就是不開竅呢？”

陳晟不敢反駁，只是低頭盯著地面。

老爺子無可奈何，長嘆一口氣，道：“你先去洗個澡吧，一會兒再回來。從今天開始，你就可以開始學習心靈之力了?！?

“是?！标愱深I命，一溜煙就離開訓練室。

“爺爺，你耍詐。”

陳晟剛走，一直在一旁觀看的蘇姚走了上來，笑瞇瞇對蘇錦榮道。

從那天晚上之后，蘇姚對陳晟的態度就不再那么排斥，陳晟每日訓練她基本都會來看。雖然在陳晟看來，蘇姚就是來享受看他受罪的樂趣。

聽到蘇姚的話，蘇錦榮臉色一僵，但依舊嘴硬，“我哪里耍詐了？”

“爺爺你剛才可不是用相同生命力與他交手。”

蘇姚沒有顧忌蘇錦榮尷尬的反應，“不僅是剛剛，就連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也是一樣，爺爺你都是靠生命力的優勢欺負人。只不過你這個徒弟太笨，完全沒有看出來?！?

“咳咳……”被蘇姚無情戳破真相，蘇錦榮頓時老臉一紅，“我這都是為了他好，他進步太快，心態上很容易膨脹，我必須得壓著他，讓他不能自滿。”

蘇姚眨了眨眼，“可爺爺你明明一直在批評他不夠自信，不夠霸氣。如果你輸給他，他不就可能有自信了嗎？爺爺分明只是不想輸吧?！?

“……”蘇錦榮頓時失語，隔了好半天才道：“霸氣可不是那么表面上的東西，就算是失敗了，他也依然應該自信，依然絕對相信自己，這才是真正的霸氣。”

“這個世界上沒有從不失敗的人，再厲害的人都會遭遇失敗，人不能因為一時的失敗就喪失信心。”

“真正的信心和霸氣是源自于內心，并不需要靠外物來證明?！?

“他，還差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