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問他這一年他去哪了，就像他說的，在這之前，我連一個名分都沒有，我憑什么，憑什么干涉他的生活。
可是他又憑什么？
我是他的玩具么，想要就要，不要就扔，什么都隨著他的心意。
“何嘉函，我累了。”
我坐起來，看著他。
“一年了，我不再是那個傻傻等著你的白諾了。”
你走了一年了，你這一走，就是把我扔了。你又憑什么叫我回來？
“我不想每天在家里等著你回來，不想躺在你的懷里聽你喊別的女人的名字，不想偷偷摸摸的生活了。”
他吻了我，深深地吻。
他把我放進他的懷里，我的眼淚浸濕了他的黑襯衫。
他總是這樣，什么都不說就摧毀了我的心墻。
從這一刻起，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三年前，我們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第二日清早，我接到了小魚的電話。
“諾諾，我和你說。我男朋友效率特別高，在咱們公司附近給你找了個房子，雖然不大，但是夠你一個人住了。”
我沉默了許久。
“諾諾，你在聽么？我和許聲都在這兒呢，你幾點過來？”
我該怎么說。我不搬了。
“好，我一會兒過去。”
算了，還是過去說吧，是我對不起人家，替我忙活了這么久，我又不搬了。
我起身洗漱，穿好衣服，化了淡妝，下樓的時候看到何嘉函在廚房忙碌著。
我走到玄關處剛打開鞋柜。
“先吃飯。”
何嘉函的聲音。
好吧，我又關上了鞋柜，坐在了餐桌前。
何嘉函端上了兩份早餐，還有一杯牛奶，放在我的面前。
這兩份精致的早餐倒是比我的三明治看起來厲害很多。
“一會兒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去朋友那里。”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玄關處，似乎是因為沒有看到行李箱而放心了許多。
“你朋友住哪？”
“我朋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小魚說他們都在給我找的新房里，我居然沒有問新房在哪。
“等我一下。”
我拿起手機，給小魚發了條微信。
“新房在哪？”
不一會兒，小魚回了我一條消息，是語音。。。
聽么？我看了一眼何嘉函，他在專心的吃飯。可能只有地址？
于是我打開了語音。
“哎呦對不起諾諾，忘了告訴你了，你看我這個記性，你說不告訴你地址你怎么來。在陽光路清苑小區五棟三單元2302。”
很好，確實沒有其他信息。
我給她回了一個“好”，便放下了手機。
“你朋友的家你不記得？”
“我。。。忙忘了。”
我們許久沒說話。
“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可以自己打車，你也挺忙的。”
“離公司不遠，順路。”
我低著頭吃飯，好吧，拒絕不了，何嘉函是一個不容許別人拒絕的人。
他把我送到了樓下。
“幾點結束，我來接你。”
“我也不知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
“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哦。。。”
“晚上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好。”
“嗯。”
他沒在說話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吃什么都好，都比吃泡面強。”
他回來那天應該是看到了我在茶幾上吃剩的泡面。
我不會做飯，平時也是點個外賣吃個泡面，三明治是我唯一會做的早飯。
以前他嫌每天都吃三明治有些吃膩了，就由他做早飯了。
他做飯很好吃，會的也多。
他確確實實是那種人人喊著男神的人，長得好看，多金，會做飯，而且工作能力很強，除了魏珞身邊沒有其他的女人。認識他以前我以為這種人只有小說里才會出現，認識他以后我才明白，這樣的人現實生活中也有，不過就是脾氣差了些，確實是接地氣了很多。
我低著頭，無話可說。
“去吧。”
何嘉函用著很少見的溫柔的語氣。
我上了樓，小魚和許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小魚的男朋友從洗手間里出來。
“小魚，這是你朋友？挺漂亮的啊。”
小魚的男朋友調侃了一下。
小魚從后面給了她男朋友一記爆栗，“這是白諾，我們初高中就是同學，大學還考到了一個學校，現在還在一家公司上班。”
小魚向他介紹我。
“你好。”他伸出手。
“嗯，你好。”我和他握了握手。
小魚的男朋友是新交的，她的男朋友換的很勤，這個男生好像是在做房地產方面的工作，這才這么快就幫我找到了一間房子。
“諾諾，你覺得這個屋子怎么樣，雖然不太大，但是裝修還不錯，一個月就2000塊錢，在市中心能找到這樣的房子挺不容易的。”
我該怎么說。
“諾諾，你那個有錢的朋友，男的女的？”許聲問我。
“哪個？”
“還能哪個？把房子借你住了三年的那個啊。”
“男的。”
“男的？你怎么認識的，這么大方，帥不帥帥不帥？”
許聲就像聽到了一件大事一樣。
“男的，還有錢，該不會是昨天那個吧。。。”小魚想起了何嘉函。
哪里是想起了，小魚對帥哥是有記憶的。
“嗯。”我低著頭。
“哪個？你見過了？”
許聲好奇的看著小魚。
“就昨天來接諾諾下班的一個帥哥，特別帥！穿的一身西服，身材一看就很好，開的車看起來也挺貴的。”
小魚說的時候兩眼發著光。
“還接你下班，嘖嘖嘖，男朋友吧。”
“不是，普通朋友。”
我緊張的坐下喝了口水。
“肯定是普通朋友阿，不然諾諾還需要搬出來找房子啊。”
“那也挺好的，這種男人一般都很花心，身邊女的肯定很多，諾諾，你可不能被拐走，我家諾諾這么好看，那個男的，追你呢吧。”
小魚和許聲你一言我一語的八卦著。
對于他來說，我不過就是個玩具，還不值得人家花那么多心思。拐走我？明明是我倒貼著人家。
哎。
我只顧著低頭喝水，也聽不太清他們聊了些什么。
“可是我記得諾諾大學的時候有一個男朋友。”小魚開心的聊著八卦。
許聲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
小魚看了我一眼，我雖然聽到了，但是沒有搭話。
他們都說大學的我有一個神秘的男朋友，后來和我分了手，把我傷的很深。
其實，不是男朋友，沒有名分的。
這么一坐竟然已經過了一個上午。
“都十二點了，一起去吃點飯？”
小魚的男朋友提議。
“走走走。”
我被許聲拉起來一起下了樓。
這個小區在繁華的市中心，出了小區看到一座座寫字樓，吃的東西很多，是白領們的聚集地。
十二點了啊。他吃飯了么？
我看著離得不遠的高高的寫字樓，那上面的尚峰集團幾個字顯得那么刺眼。
這一年，我看到了很多次這幾個字，我從來沒有踏進一步，那是他的世界，我本來就沒有資格。
從最開始期待著他回來，到習慣等著他回來，到后來希望他再也不要回來，我已經快要放棄他了，明明我都快要放棄了，可他回來了。
小魚的男朋友請我們吃的日料，我卻吃的食不知味，心里頭想著別的，自然吃不下飯。
“諾諾，你覺得房子怎么樣？你要是覺得不錯明天就可以拎包入住。”小魚嘴里塞著壽司，和我說話嘟嘟囔囔的也聽不太清。
“我，我，我不搬了。”
“不搬了？那你住哪？”
“我那個朋友，過幾天就走了，不用搬了。”
這樣的謊說了很多，從我和他住在一起開始。
“那，這幾天你們就住在一起？”
“嗯，他睡沙發。”
不然，我難道告訴他們，我們睡在一起么？
“你這是什么朋友啊？干什么的？以前都沒聽你提起過。”
“以前打工的時候認識的，后來他就出國了，把房子借給我住。”
看，這種謊，我說的時候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不好意思，害你們忙了這么久。”
“沒事沒事，反正我男朋友就干這個的，隨便找一找就找到了，不麻煩。”
小魚拍了拍我的肩，怕我覺得太過愧疚。
差不多散了，小魚和她的男朋友走了，許聲正在收拾。
“諾諾，我送你？我今天開了車。”
許聲的家境其實還不錯，她學工程，工作也不錯，比我們提早進入社會，賺了一些錢，和家里湊了湊，在y市買了房也買了車。
“不用了，你先走吧。”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我下午還有事，我先走了。”
“好。”
我看著許聲的背影。自力更生，真好。
我撥通了何嘉函的電話。這個電話從他消失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在打過。我習慣了不打擾他，就算是以前，我也只是等在家里等他回來，從來沒有打通過他的電話。
這是我第一次撥通這個電話。
“完事了？”
低沉的男聲。
“嗯。”
“你在哪？還在小區里？”
“沒，我們出來吃飯了，我在附近的日料店。”
“嗯。”
他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何嘉函出現在日料店里，看起來還是那么冷若冰霜，拿起我的包就上了車。
怎么了？我又惹他了？
我悶悶的上了車，不敢和他說什么。
他也不和我說一句話。
登登，手機振動聲。
我看了一眼，小魚發來的微信，她說他們在路上看到了我朋友的車，正巧他停下來用手機查著什么。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沒看我。
“你們，說什么了么？”我給小魚回了一條消息。
“也沒說什么啊，就是他車窗是搖下來的，我就和他打了個招呼。”
“沒了？”
“然后他問我你在哪，我就告訴他你在那個日料店里。”
“沒有其他的了？”
“哦，對了，我男朋友問他你們住的房子大概多少錢。你知道的，他職業病。”
“還有么？”
“還有。。。啊，我男朋友和他說他給你找的那個房子也還不錯，問他有沒有興趣。”
完了。
“他怎么說？”
“他，似乎不太開心，太沒禮貌了，把車窗搖上就開走了。”
我放下手機，看了一眼何嘉函。
他耳朵上戴著耳機，專心的開著車，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你，吃飯了么？”
他沒理我。
“你，今天不工作？”
他還是沒理我。
但是他把車停在了路邊。
“好，就這么辦吧。”這時候他才出了聲音。
原來在打電話。
何嘉函摘下來耳機，看著我。
“你還想走。”
“我，我是來和他們說，我不搬了。”
他又戴上了耳機，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