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去了銅錢巷
- 地下小夫妻
- 書生相骨
- 2310字
- 2019-11-08 11:15:00
昏黃的路燈光下,文匯路上車來車往,右側是條上坡路,蜿蜒伸向前方。站在路口,范秋生細細辨認了一下路牌,確認是自己要找的“銅錢巷”。前行五十米,放眼一看,便可看到兩旁一棟棟小型別墅。
陽書計住哪棟呢?
從銅錢巷這頭走到那頭,范秋生還是沒有確定那棟別墅是陽書計的。陽書計叫陽旭西,是教育局的黨委書計,兼一中的黨委書計。聽說,陽旭西非常貪,雁過拔毛,獸走留皮,人稱陽毛,陽扒皮,斂財的手段比鬼還厲害。
投票結果出來后,范秋生決定乘勝追擊,以免節外生枝。他找了個晚上,拎了一對五糧液還有一條黑芙蓉,拜訪了余義進,想向他討教一下接下來該如何走。
要是在以前,這樣的問題,余義進肯定不會告訴范秋生,也不會和他討論的。現在不同了,范秋生已經勝出,即將成為圈子里的人,有些掏心窩子的話可以講,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以說。于是,余義進授以機宜,要范秋生如何如何。
其中,去拜訪陽旭西,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步。
去拜訪這樣的蛀蟲,范秋生本是不情愿的,也是不屑的。
余義進看出了他的不情愿,分析說,陽書計是黨委書計,主管人事。即使有楊局長的支持,但沒有陽書計的認可,副校長一級的人事任免還是難以通過。早些拜碼頭,以后的路會更好走一點。
余義進不愧是老江湖,分析問題入木三分,不由人不信服。于是,范秋生問清楚陽旭西的住址,揣著一個三千塊錢的紅包,來到了銅錢巷。沒想到,因為心焦,他竟然忘了陽旭西的門牌號碼。
沒辦法,范秋生只得給余義進發了條短信:校長,我忘了陽書計家的門牌號碼了,煩你發給我。
這樣跑官,能跑到嗎?發完短信,范秋生不由自嘲起來。
過了好一會,余義進回短信:25。
“銅錢巷25號。”范秋生念叨了一遍,開始尋25號別墅。他發現,這里的別墅門牌號與別處的不同,基本上是亂序。
好不容易,范秋生才找到25號別墅樓。別墅里亮著燈,應該有人。他心頭一喜,快步走到別墅的大門前,抬起手,準備敲門。忽地想到自己還沒有想好怎么說,他又放下手。
理了理思緒,范秋生才抬起手,敲了敲鐵門。
過了一會,一個聲音傳來:“哪個?”
門沒有開,又沒有人,聲音從哪里來的?范秋生辨認了好一會,才發現這個聲音來自于鐵門側面的墻上,忙說:“我、我是八中的范秋生,來拜訪陽、陽書計。”
過了好一會,聲音才傳來:“走左邊小門。”
范秋生朝左邊一看,發現左側天花板上有個探頭。原來,別墅裝有攝像頭,難怪里面的人對我的舉動了如指掌。他不敢大意,按照里面的指令,走向左邊。不遠處,果然開有一張小門。
剛靠近小門,“砰”地一聲,小門開了。小門旁,站著一個女人,她說:“進來吧。”
范秋生“嗯”了一聲,進了小門。“砰”地一聲,小門在他的身后自動關閉。
女人說:“請上樓吧。”然后,她示意范秋生上樓。
樓道右側,有一個入口,通向客廳。客廳里傳來說笑聲,應該有好幾個人。
按常理,女主人應該在前面引路。可能是擔心范秋生亂走,女主人在后面壓陣,提醒客人怎么走。
進了二樓的小客廳,女主人招呼范秋生坐下,然后泡了杯茶,說:“先喝杯茶,我去催下。”說完,她離開小客廳,下樓去了。
過了一會,一個人上來。這個人,個子高大,一臉紅光,正是陽旭西。
范秋生急忙起身,說:“陽書計,打擾您了。”
陽旭西擺了擺手,示意范秋生坐下,然后他也坐到沙發上,說:“八中今年高考大捷,你作為年級主任,功不可沒。”
聽到這樣的評價,范秋生心頭一陣激動,說:“謝謝陽書計的肯定,是陽書計您指導得好,我具體落實罷了。一點小意思,請您笑納。”想到樓下還有客人,陽書計做不贏,范秋生決定直奔主題,速戰速戰,。
陽旭西拿著紅包,捏了幾捏,說:“小范,你這是做什么?我一不生日,二不喬遷,送什么紅包?拿回去,拿回去!”
范秋生說:“我、我的小意思,感謝您的栽培,感謝您的栽培!”
陽旭西說:“我栽培你什么了,是你努力的結果,拿回去,拿回去。”
我特意來送紅包,又把紅包拿回去,這像什么話!范秋生急忙起身,準備下樓。
陽旭西急忙起身,一把扯住范秋生,把紅包塞進他的口袋,說:“拿回去,否則,我送紀委去了。”陽旭西的口吻非常嚴厲,如果不拿走,他真會把紅包送到紀委去。
見他那樣,范秋生不敢再強,只得任由陽旭西把紅包塞回口袋。
誰說陽書計是陽毛,陽扒皮?出了25號別墅,范秋生回頭一看,感覺這別墅很高大,一點不小。
投票勝出了,楊局長支持我,陽書計也認可我,這個職升定了,這個職升定了!范秋生一陣興奮,真想找個人,好好喝一杯。出了銅錢巷,進了文匯路,他沒有急著回新外灘,而是在大街上溜達。
現在是8點鐘,易歌應該沒睡。范秋生掏出手機,撥通易歌的號碼。很快,易歌接通了,說:“吵吵,快叫爸爸,快叫爸爸。”
手機那頭,傳來咿呀咿呀的聲音。
小家伙應該在吃奶!范秋生不由說:“小饞貓,歇歇氣,和爸爸聊聊天。”
易歌說:“你怎么知道吵吵在吃奶?”
范秋生說:“我當然知道啊,要不然,怎么當你的老公,當吵吵的老爸。”
易歌嬌嗔著說:“你就吹吧,都八月初了,你什么時候過來啊?”
7月15日,吵吵滿月,易歌說要辦一桌,范秋生應該同意的。可是,先是忙學生志愿的事,接著是中考招生的事,忙自己升職的事,根本沒有時間,不得不反對辦滿月酒。接下來,高考大捷,他又得組織高三老師旅游。
范秋生支吾著,說:“這段時間很忙,還得過幾天。”
易歌說:“再過幾天,吵吵就兩個月了。”
范秋生說:“我知道,我現在不是范秋生,我是范秋僧。”
易歌說:“什么意思?”
范秋生說:“秋僧,就是就是秋天的和尚,一直在吃素,懂嗎?”
易歌聽懂了,說:“我沒讓你吃素啊,是你自己不過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偷腥,我就讓你吃一輩子素。”
范秋生說:“親愛的,你放心,我就是當一輩子和尚,也不會去偷腥的。”
正開著玩笑,范秋生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頭一看,見是戴彬,驚了一跳,急忙掛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