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五點整，鬧鈴響起。易厲害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拎著一個大菜籃，在門口等。自從換上夏雪跟著去買菜，易厲害就不用老太婆叫早，很自覺地準時起床。

廚房里，老太婆已經在忙。

五分鐘后，夏雪準時出現在門口。

“走啰嗬嗬——”易厲害唱喏了一句，出了小飯店。

“厲害，今早上要買些什么菜？”夏雪一邊趕路，一邊考易厲害。

“里脊肉2斤，后腿肉5斤，五花肉5斤，兩斤重草魚四條，一斤重鯽魚一條……”易厲害一邊列，一邊扳手指頭。

夏雪說：“厲害，今早上的菜你沒搞錯一點，是真厲害了。”

易厲害說：“和你比，還差那么一點點。”

夏雪說：“差哪一點？”

易厲害說：“早上那么多人來吃早餐，他們吃什么，該收多少錢，你清清楚楚，心中有本帳，還幫著打盤，一個人當三個人用，我可比不上。”

夏雪說：“厲害，你別那么謙虛，我覺得你嘛？”她買了個關子，沒有繼續說。

易厲害追問道：“我怎么樣？”

夏雪說：“七竅已經通了六竅，厲害得很呢。”

易厲害說：“七竅通了六巧，那還有一竅沒通啊。”

夏雪說：“是啊。”

一竅沒通——，就是不懂什么，這不是損我嗎？易厲害明白過來，指著夏雪，說：“夏雪，你損我！”

夏雪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后面也傳來竊笑聲。

易厲害扭頭一看，見是姐妹餐廳的老板姐姐楊金花妹妹楊銀花，臉色一變，警覺地說：“你們偷偷跟著我們，什么意思？”

楊金花快步上來，解釋說：“易老板，夏老板，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們學。”

“跟我們學？”易厲害冷笑一聲，“我們有什么好學的？”

楊銀花也跟了上來，說：“你們店生意那么好，肯定有獨特的地方，我們得好好學習。”

在媽的廚房隔壁開飯店，就是挖我的墻腳。現在，她們居然說要來學，這不是想搞垮我嗎？易厲害真想罵她們姐妹無恥，想到好男不與女斗，他忍了忍，說：“如果我答應了，那真是一竅不通。”

楊銀花愣了一下，說：“易老板，你一竅不通？我哪有這個意思，我真沒這個意思。”

夏雪在一旁，聽得花枝亂顫。不就是買個菜，這有什么要保密的？她說：“兩位姐姐，走吧。”

見夏雪答應了，姐妹倆很是高興。

楊金花說：“夏老板，你這位易哥是做生意的好把式。”

夏雪說：“金花老板，什么這位那位，我只是打工妹。”

楊銀花說：“打工妹變為老板娘，不稀奇啊。到時候，夏老板可得送請柬給我喲。”

夏雪說：“你們再這樣說，我、我不理你們姐妹了。”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咯咯咯——”

她們三個一路說笑，一路趕往目的地。

一個女人一場戲，兩個女人一出戲，三個女人一臺戲。看樣子，這話不假。聽著她們的說笑，易厲害心頭生樂，也就不那么討厭楊氏姐妹了。

很快，一行四人趕到了菜市場。

菜市場里，已經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叫賣聲，討價還價聲，還有車輛的喇叭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按照老太婆的要求，易厲害、夏雪一路買過去。楊氏姐妹呢，她們跟在后面，看易厲害、夏雪買些什么菜，如何選菜。偶爾，她們也會買一點。

終于，只有魚沒買了。

易厲害吃力地拎著菜籃子，跟著夏雪，來到賣魚的區域。

草魚攤位多，四條兩斤重的草魚一下子買齊了。可是，賣鯽魚的攤位不多，即便有鯽魚，分量又不夠。

易厲害說：“夏雪，湊合著買一條算了。”

夏雪說：“不行，婆婆再三叮囑了，這是客人預訂的，不能短斤少兩。”

易厲害說：“這客人也是的，預訂就預訂吧，還要定多重一條，還得是鯽魚。夏雪，我的手不行了。”

菜籃子的菜上十斤，拎起來確實有點累。夏雪要易厲害原地休息，她自個兒去買。

易厲害巴不離地，放下菜籃子，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剛放下，就有人過來，瞅著菜籃子，問這些菜賣不賣。

我是菜販子？易厲害聽了，哭笑不得，急忙拒絕。然后，他把菜籃子拎到角落里，免得再有人來問。

“這魚我就要了，怎么著？”

“我先看好的，你讓讓，不行嗎？”

……

正等待中，易厲害聽到有爭吵聲，而且爭吵聲中有夏雪的。他急忙拎著菜籃子，趕往爭吵的地方。

果然，夏雪和別人吵起來了。這個人，就是上次那個與菜農爭起來的女人。“我和你又沒什么干系，憑什么要讓你？”女人并不退讓，語氣也很傷人。

夏雪說：“大、大嬸，我店子里急需。”

聽到大嬸一詞，女人更加惱了，她指著夏雪，氣勢洶洶地說：“嘖嘖嘖，你不是仗著年輕，還有幾分姿色，想在大街上顯擺吧。喂喂喂，大叔大哥們，你們快來看啰，這里有一個美女，一個大美女。”

這個女人，吵就吵吧，怎么侮辱人！

易厲害一陣火氣，正要進去，找女人理論。不過，還有動作比他更快的人。楊氏姐妹已經進去，走到女人面前，說：“你這個女人，好歹也有一把年紀了，嘴巴怎么這么臭，是不是從糞坑里爬出來的？”

這番話，不輕不重，但很傷人。

女人漲紅著臉，癟了癟嘴，終究不敢再說什么。罵人，她罵不贏了，打架，她更打不贏了。女人惱怒了一會，還是灰溜溜地走了。

易厲害過去，說：“謝謝你們。”

楊氏姐妹說：“沒什么，快買魚啊。”

易厲害嗯了一聲，急忙買下那條一斤重的鯽魚。

“糟糕，快6點了。”夏雪看了下時間，驚呼一聲，招呼易厲害，快點往回趕。

平時是5點50分便可以趕回店里，今早上，因為吵架耽擱了時間，等易厲害、夏雪回到店里，已經是6點20分了。

老太婆吩咐易厲害，要他先剁一斤五花肉應急。易厲害答應一聲，急忙切了一斤左右五花肉，將其放在砧板上，一頓亂剁。

夏雪也在一旁，幫著洗大蒜、姜、香菜，然后將這些東西切碎。等她弄好這些，五花肉已經剁碎。易厲害取了一部分配料，將其放入盆里，再倒入半匙醬油、半匙香油、一匙植物油，還有少許鹽，和著五花肉，攪拌均勻。

老太婆已經做好包子皮、餃子皮，三個人分工合作，夏雪放肉餡，老太婆掐合，易厲害放蒸鍋。

終于，在7點整，媽的廚房準時開門，迎接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