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漢下葬后，夏雪跟著老太婆，來到了“媽的廚房”，當了一名服務員。

這天下午，老太婆正在配菜。夏雪進來，悄聲說：“婆婆，跟您商量件事。”

老太婆瞅了她一眼，說：“什么事？”

夏雪說：“我想去麗都一次。”

老太婆知道是什么事，說：“可以啊。”

夏雪說：“我、我要厲害一起去。”

去麗都，來回得三四個小時。厲害也去，她肯定忙不開事。老太婆想了一下，把易厲害叫過來，說：“厲害，今晚上我和你加個班，備好明天中餐的飯菜。明天早上，你陪夏雪去趟麗都。”

易厲害說：“你一個人，應付得了？”

老太婆說：“應付得了，放心去辦事，知道不？”

“我辦事，您放心。”易厲害一邊說，一邊偷偷地瞅了一眼夏雪。

10點過后，基本上沒了客人。夏雪收拾后碗筷，將餐桌抹干凈。然后，她走到廚房后面，準備清洗碗筷。沒想到，易厲害已經打來熱水，正清洗著。

夏雪見了，便拿來另外一個盆，倒滿熱水，將碗筷第二次清洗。

兩個人配合，很快將碗筷洗干凈。

廚房里，老太婆已經把菜拿出來，分門別類放好。

易厲害負責切菜，夏雪負責裝盤。兩個人分工合作，將次日午餐的菜備好。忙完這些事，已經是晚上12點整了。

易厲害把手擦了幾下，準備上閣樓睡覺。

老太婆叫住他，說：“厲害，你干嘛去？”

易厲害打著哈氣，說：“這個時候了，當然是去睡覺啦。”

老太婆說：“你這榆木腦殼，還不快去。”老太婆一邊說，一邊指著出了門的夏雪。

平時，夏雪是9點左右下班。她租住的地方距離飯店四百米左右，步行大約15分鐘。因為當街，這個時候步行，還是安全的，易厲害也就誒送過。今晚上已經是12點過后，大街上已經沒了人影。

“夏雪，我送你！”易厲害醒悟過來，急忙跟了上去。

聽到喊聲，夏雪停下腳步，原地等候。

她希望我送！易厲害興奮地跑上去，說：“夏雪，我以后都送你，好嗎？”

夏雪瞪了他一眼，說：“誰要你送了？”說完，她扭頭就走。

易厲害被呵斥了一聲，不知所措，竟怔在那里，不動了。

夏雪轉過身，說：“還不快走。”

一下子不要我送，一下子要我快走，女人的心真復雜。易厲害咽了咽喉嚨，急忙跟上去。

次日早上，不到七點，易厲害就趕到夏雪的租住地。

夏雪已經在樓下，見他來了，招呼說：“厲害，我們先去東站，然后再搭中巴車。”

易厲害說：“打的去東站，好嗎？”

夏雪說：“打的要八塊錢，還是搭公交吧。”

易厲害說：“搭公交，一個二塊，兩個四塊，也只少了四塊錢。快去快回，這錢就賺回來了。”

聽易厲害這么一說，夏雪感覺有道理，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很快，他倆攔了一輛的士，趕到東站。

四十分鐘左右，易厲害陪著夏雪，來到了麗都交警三中隊。因為還沒到八點，交警沒上班，他倆就近吃了早餐。

正八點，他倆出現在肖警官的辦公室門口。

見到他倆，肖警官似乎有點詫異。不過，他還是熱情地招呼，泡了兩杯茶，對著易厲害說：“你岳母的身體怎么樣？”

岳母？易厲害怔了一下，說：“還好，還好。”

肖警官說：“這段時間，要多陪陪老人。”

易厲害說：“我會的，我會的。”

肖警官說：“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

來麗都的目的，易厲害真不知道。聽肖警官這么問，他急忙看著夏雪，希望她講。

夏雪說：“肖、肖警官，根據協議，我來、來領第二筆錢。”

“第二筆錢？”肖警官詫異地說，“不是已經領了嗎？”

夏雪說：“已經領了？”

肖警官說：“是啊。”說完，他找出一份文件，遞給夏雪看。

果然，簽名處有夏冰的簽名，留的日期是6月16日，也就是爸爸下葬的第二天。

沒想到夏冰的動作這么快？夏雪有些尷尬，說：“肖警官，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姐來領。”

這樣的事，是傷者家屬內部的事，肖警官自然不好插手。他收好文件，不再說話。

走到樓下，夏雪掏出手機，撥通母親的手機，說：“媽媽，第二筆撫恤金，姐姐領了，她給你了嗎？”

夏母說：“沒呢。”

她居然把撫恤金據為己有？夏雪一陣氣憤，掛斷手機，又撥夏冰的。過了好一會，夏冰才接聽手機。

夏雪質問說：“姐姐，那筆撫恤金，你怎么不給媽媽？”

夏冰說：“我投資了。”

夏雪說：“那是媽媽的養老錢，你怎么能挪用？”

夏冰說：“放在銀行里，那是死錢，我拿去投資，那是活錢。”

夏雪說：“你拿去投資，是有風險的。要是虧了，媽媽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怎么辦？”

夏冰說：“媽媽的身體好好的，你這是詛咒她生病啊，你安的什么心？”

夏雪說：“我沒安什么心，那是媽媽的養老錢，你不能動。”

夏冰說：“我已經動了，怎么的？”

居然是這么一副蠻橫腔，夏雪被激怒了，氣憤地說：“爸爸需要照顧的時候，怎么沒看見影子？一有錢了，你就火急火急的，想據為己有，你太自私了，太沒良心的。”

夏冰也不示弱，說：“你才自私，你才沒良心。我要是不先把錢拿到，你肯定會帶著這筆錢，去找那個野男人。”

“你、你血口噴人！”夏雪差點氣哭，不知說什么好。等她想說什么的時候，夏冰已經掛斷手機，不再接聽。

看到氣憤的夏雪，易厲害不敢勸，也不好怎么勸。一時間，他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忽地，他想起了老太婆，急忙撥通她的手機，告知情況。

老太婆要易厲害把手機給夏雪接聽，做工作說：“雪兒，你是個好姑娘。本來，厲害還不敢要你來店里做事，怕你姐她們說他貪圖你父親的賠償金。這下好了，錢被你姐拿走，她沒得閑話說。厲害是個好孩子，要是你看得上他，就在店里安心做事。只要你們勤勞肯干，誠實經營，要不了兩年，五萬塊錢就賺回來了。等你們有錢了，你娘的養老就沒問題了，你說是不是？”

老太婆的話很在理，夏雪不由點了點頭。

見夏雪開始平靜，易厲害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