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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王家老宅

黃狄黑榮本以為自己今天必死無疑,沒想到王達向他們拋出了橄欖枝,都喜不自禁,正要答應,白宜卻不合時宜的問道:“卻不知汝等是何人,如若吾等冒然答應,卻是不如今日共死于此,也好過墮了吾等之名。”

王經一聽到這話,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說道:“占山為王,打家劫舍的土匪,還有什么好名聲不成?”

黑榮聽了,大聲辯解道:“我們是劫富濟貧,替天行道!我們是好漢!”

王經也立馬反駁道:“替天行道,我呸!你們替天行道,老天爺同意了嗎?一個個還劫富濟貧,劫富濟貧也是劫,只要是搶劫,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那就是犯罪。一個個還恬不知恥的說自己是好漢,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好人了,富人有錢怎么了,有錢不是自己一分一毫掙得?我就納了悶了,這年頭有錢還成了錯了?一個人之所以窮,只有兩種原因,要嗎笨,要嗎懶!除此以外,應該就沒有別的原因了吧?所以,別一天天把自己帶上個神圣的光環。你們沒你們想象的那么偉大。”

然后,王經就背著手走了,心里別提多爽了,果然,裝逼感覺就是爽,爽爆了啊!后人誠不欺我啊!

王經走了,白宜三人面面相覷。被王經的嘴炮所感化,一個個低頭沉思,就連大老粗黑榮也在低頭反思自己落草為寇的正確性。

王達也適時的說道:“我讓你們投降,不是讓你們做我家的家丁護院之類的小角色,而是讓你們跟我上戰場,搏一個封妻蔭子,搏一個大好前程,實話給你們說了吧,吾乃大漢和戎護軍,奉大漢天子差遣駐守臨羌城,督管大漢同羌人之間的貿易,經濟,軍事之間的友好合作。故汝等大可放心。加入官軍,汝等之才學方有用武之地,又豈會辱沒了爾等之才?”

黃黑白三人聽王達的解釋,趕忙跪下,連連叩首,說道:“多謝大人賜予吾等此番機遇。”王達忙扶起三人,笑道:“有三位相助,羌人定不敢踏足我大漢疆土半步。”白臉漢子笑道:“不敢,不敢。若無將軍領兵,我大漢西境才能如此安然,將軍之功,不下當年衛霍分毫,能拜入將軍麾下,實我弟兄三人之福矣!”王達忙擺手說道:“吾輩何德何能,怎敢同長平,冠軍二將比肩。”

王經和黃狄黑榮二人在一旁看著他倆商業互吹,不約而同的轉頭離去。三人圍坐在道旁的草地上,王經捅了捅黃狄,說:“你的傷沒事吧?”黃狄望了望王經,轉過頭去,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哼”。

王經也不管他對自己的態度,將他的頭轉了過來,笑道:“別介啊!黃兄,今天是你不對在先,再說了,你的褲子也不是我故意挑的,對不對?”

黃狄聽到這話,氣的想罵娘,站起來就要打王經。王經笑道:“黃兄,你可想清楚了?你將來可是要在我爹手下混飯吃的啊!你要冷靜啊!”

黃狄聽到這兒,壓住了想揍王經的沖動,坐了下去,又把臉轉了過去。

王經又把他的臉轉正,笑道:“別老轉頭,對頸椎不好。你說你,要是不小看我,不損我,不罵我,你說你會被揍得這么慘嗎?我給你說,以后別瞎損人。寧欺白發翁,莫欺少年窮。懂了嗎?”

黃狄實在忍不住了,抬腿就走,心里狂呼:“這時鬧得,老子我惹不起總躲不起吧!”

王經見黃狄走了,笑著對黑榮說:“兄弟,你是哪里人啊?”黑榮憨憨的一笑,說:“咱是漢陽(天水)勇士人,你可別和咱大哥一般見識,他就是那么個人,太好面子了!你可別往心里去。”王經也笑道:“牙大點事,你大哥好面子,我這個人偏偏不要臉。所以你就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你大哥的。對了,你大哥和三弟是哪里人?”

黑榮松了口氣,笑道:“這我就放心了,咱大哥是漢陽成紀人,三弟是武威休屠人。”王經又問道:“兄弟,你們哥仨為啥在此做了強人啊?”

黑榮失神望了望天,說:“誰不想好好過日子,咱大哥本是那成紀兵曹,只是不滿那成紀縣令之子當街調戲婦女,一時沒忍住,打折了縣令兒子的那條腿,然后就被縣令栽贓,判了死罪,幸虧咱大哥有個至交好友,他是縣里的賊曹。便放走了咱大哥,于是咱大哥被那縣令放榜通緝,至今無法回鄉。至于咱三弟,他家在休屠也算是個望族了,可惜他爹得罪了武威郡守,落得個家破人亡,只得浪跡天涯。至于咱嘛?殺了個惡霸,他在勇士欺行霸市,無惡不作,咱爹被他活活打死,咱娘被他活活氣死。這口氣,咱咽不下去。然后咱就殺了那惡霸全家,逃到了此處。”說到這兒,黑榮一個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哭的跟個月里娃似的。

王經安慰了他幾句,就轉頭離開。

終于,王達和白宜的商業互吹結束了。黃狄的氣也消了。黑榮也哭完了。黃黑白三人的手下也都遣散了。一行人終于就動身出發了。

兩天后,這支車隊終于來到了媼圍的王家老宅,此時的王家老宅里人聲鼎沸,熱鬧異常。門口一個瘦管家見到王達,親熱的走了上去,對王達一禮,然后開口說:“二爺回來了!老爺剛剛還念叨您呢。這不,讓小的看看您回來了沒?小的這才走到門口,您就回來了。二爺快請進,大爺三爺四爺昨天就來了,現在就剩您和五爺了!”

王達對著管家點了點頭,說道:“賞!”然后就帶著黃氏和王經朝內堂走去。瘦管家在后面笑著謝道:“謝二爺打賞!”然后喜滋滋的領賞去了。

此時的王經,看著祖宅的豪華配置,露出了天使般白癡的笑。你開玩笑,光一個大門就把他這個屌絲給鎮住了,就見門庭開闊,拴馬石柱排成一排,再往里,有鎮宅麒麟一對,高六尺,寬四尺,俱是青石打造,再看大門,清一色青磚壘砌,中門緊閉,上釘八八六十四顆銅釘,上懸一匾,上書斗大漢字——文武傳家。左門上刻著獅子滾珠迎天福。右門上雕著玳瑁探海接地祿。再往里看,中庭開闊,確是別具一格。四周廂房林立,中有兵器架八座,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皆制其上,再進一層,又是一番意象,院內人山人海,來來往往,俱是前來祝壽的賓客,眾人來往寒暄,其樂融融。

再進一層,卻見曲徑通幽,典雅大氣,其間亭臺樓閣,盡是奢靡。勾心斗角,巍峨高聳,美不勝收。

再往進一層,王達和黃氏進門就對著房中一個老人一拜,說:“孩兒王達,愿父生辰喜,事事如意百歲安。”

然后就聽老人說:“老二來了,自己家就別那么客氣了。我孫子呢,讓我看看,你們一帶走就是一年,可想死我了。”

王達和黃氏轉身,就露出了在他們身后跪著的,掛著天使般白癡的笑的王經。此時的王經,跪在地上,臉上帶著天使般白癡的笑,頭偏在一旁,望著屋里那些精美的裝飾,心里正琢磨著一會是該順走或要走哪一件呢,根本不知前面王達夫婦已經把自己讓了出來。

這下好了,王經嘴角帶著傻笑,眼神呆滯。在別人眼里看去,這哪是什么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啊?這分明就是一傻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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