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獸吃人后,就是依舊裝模作樣,安穩平緩在公路上行駛。
開動了好一段距離,內部的那轟鳴聲逐漸平息,甚至于像是拔了插頭的電器,徹底停止運行。
因而內部的郭先并無大礙,沒有給齒輪尖刺攪碎。
轉到內部,郭先身體給許多似乎有意識的尖刺給交叉困住,這些刺排布得像是蛛網,而郭先則是給束縛在蛛網上的獵物。
此時,他冷靜下來,用一貫清晰的邏輯分析了一下:“這獸車并不想殺我,而是捉我要去到某一地方。”
想通這點,郭先暫時無慮,不過這也意味著他會面對更加兇險的未來。
就這樣坐以待斃,必定死相更慘,他必須盡快擺脫困境,逃脫出去。
“咯!”
用兩臂掙扎一番,卡在十幾根鐵刺內的雙手卻依舊不能動彈。
郭先這時剛要轉動腦筋,換個法子嘗試。但腦海內的聲音卻提示道:“就這樣做,你沒有別的方法。你已經完成了換血,潛能超出你的想象。”
得到這一訊息,郭先就受到鼓舞,情緒高漲。他再度發動兩臂,一通灌輸進大量氣血,那潛藏體內的力量調動出來,兩手就是變得無比堅固,生猛地給十幾根鐵刺全部扯斷。
兩手脫困后,他再迅速接力,連續將身軀和兩腿都解除了束縛,這樣一來,所有桎梏消失,他可以活動身體。
獸車內部無比狹隘,只能容納兩人身體,郭先自然不好全力施展身手。他就又面對新的困境。
兩手拍打了下上方鐵板,獸車似乎受到了觸動,就幾乎讓人感到絕望地將鐵板往下壓縮。這樣一來,留給郭先的空間就更小,時間也不多了。
郭先一下子束手無策,就在焦頭爛額之際,腦內聲音繼續發出提示。
“我想現在,你必須得和我結合了。一段真摯的愛情擺放在你面前,你不去珍惜。要是錯過的話,就會追悔莫及,要是再給你重來一次……不對,不會重來,就這一次!”
“現在,對我說,愛我一萬年!”
鐵盒聲音如此狡黠,又像是在調戲郭先。
郭先這個性取向正常的男青年,自然是無比厭煩,一臉冷淡,不去理會。
但停滯了一會,腦內聲音見他始終不開口應答,就又主動示好,降低要求。
他語氣誠懇,委婉地道:“大哥,我求你了,大哥,和我結合吧,不然,再持續下去,沒有實體的話,我會爆炸的!”
聲音開始央求,同時也發出警告,來威脅他。
郭先聽到這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上了賊船。他再不完成結合,鐵盒可能就要自爆,給他也毀滅掉。
他不確定地問:“你是說,你會在我體內炸開?”
鐵盒見自己言語得逞,占據主動,就趕緊又連哄帶騙:“當然,一尸兩命!”
郭先只好暫時安撫住他,答應了他要求。按他提示,從軀體內用意念轉移出來鐵盒。
再然后,輪到郭先發難。
“那么現在,鐵盒給我轉移出來,是不是你就無法再要挾我了?”
郭先捏著手中的拳頭大鐵盒,一副隨時準備丟棄的模樣。
見一轉攻勢,鐵盒趕緊委曲求全,只好再伏低做小,懇求道:“好,你狠,現在決定權在你手里,我喜歡給人出選擇題,仍舊是四個選項。”
“a.獸車押送你死
b.自己激怒獸車,給它壓死
c.給我炸死
d.和我結合”
報完四個選項,其實一眼看去,就可看出,只有d是生機。
郭先思忖片刻,也就答應下來,道:“好,選擇題,我和你結合,但約法三章,不要入侵我的思維。”
說罷,郭先依照它的指示,就打開青色鐵盒,從里面取出來膠囊。
膠囊儲存在手指大小的金絲袋里,安靜平躺,像是時光靜止一般,從未給歲月洗禮過的純凈。
郭先趕緊就是打開來金絲袋,從里面倒出來膠囊,膠囊上紅下綠,無比輕。
但剛一放在手心,他就停住了。
旋即,他對著膠囊道:“其實,你才是聲音本體吧?你一直要求我服用它。”
郭先可不想真的服用藥物。
然而,叫郭先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他已經取出來鐵盒,腦內卻依舊傳來聲音。
聲音咯咯笑起來:“咯咯,你真傻,難道以為我是藏在膠囊里?”
一句話像是一悶棍,給郭先敲醒,他渾身一震,腦內嗡嗡鳴響。
“你是!”
“袋子里的氣!”
郭先只覺得腦內一陣劇痛,回味起來自己打開袋子的一瞬間,竄出來的無形力量。
“一錯再錯,金絲袋怎能儲存氣體呢?別把我與氣族那些人比。鄙人可是純粹的能量!純粹!”
幾句話說完,這聲音在郭先腦內更加的瘋狂。
就像是幾股巨浪,在顱內瘋狂地撕扯對撞,又是激蕩回旋。給整個人要撕裂開來一般。
郭先總算是察覺不對,捂住腦袋,最后忍住疼痛,問道:“能量?到底要怎樣?”
但對面卻是語氣頑皮地道:“當然是奪舍了!嘿嘿。”
話畢,郭先腦內能量暴動,就見眼前浮現出來幻象。
一股強烈的璀璨的光束,往他兩眼內直射,灌入大量的驚人異能。
他就見那光束時暗時明,閃爍明滅,交相輝映,真正的無比恐怖的巨力,就要給他眼球碾碎,身體壓垮。
但就在自己快要崩碎的時候,那光束卻又分外溫和,變得無比輕柔。
就像是對著自己孩兒,開始撫摸哺乳的母親,那么和藹可親。
一股溫熱暖和的光流在體內流淌,與此同時,這光束也由原本的明暗轉成了五彩。
五彩斑斕的光,奇異柔和的光,美妙絢麗的光,沉醉迷蒙的光。
終于,所有的光流,能量全部匯入了郭先身體內,由他雙眼全部貫穿進來后,一切恢復平靜。
帶著自我意識是能量暴動,總算結束。
郭先只在隱約間,見著一個人影,是個長相柔美,透著女相,但砍衣著,卻是男孩的少年,正徐徐向他走來。
少年伸出雙手,兩手無比溫暖,按摩著他的太陽穴。
不時還有些著清雅的香味,這般的舒緩下,才喚醒了郭先。
郭先兩眼睜開,此時,自己已經身處一片荒郊,而那困住他的獸車已經消失不見。
先前不知發生了什么,但唯獨可以確信的是,應該有一場血戰。
郭先抬起雙手,自己兩手布滿鮮血,但自己沒有傷口。地上還散落著一兩塊獸車的殘骸。
輕舒了一口氣,像是虛脫了一般,他躺在草地上,聞著泥土芬芳,好好沉思一番。
他清楚,自己已經變了。
也許是脫胎換骨,也許是墮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