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扣門聲響起，洛回雪停下講述，淡然望過去，阿若低著頭端著衣服進來道：“宗主，衣服送來了。”

“放下吧。”

“是。”阿若低聲應了，放下托盤默然無聲的又退了出去，臨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滑落的發絲在她臉上落下一層淡淡的陰影，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年榮榮總感覺阿若情緒不對，怔怔的望著阿若離開的方向，洛回雪喚了幾聲都沒聽見。

“榮榮，這么出神可是有何不對之處？”

“啊，沒有。”年榮榮搖頭，拉回自己的注意力，問道，“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那時候我們三人苦戰九嬰許久，早就精疲力盡只是強撐著罷了，我昏迷之前隱約知道周身撐起了萬符陣，之后便不省人事了。”洛回雪慢慢回憶，“再醒來九嬰已經解決了，幸得沈珂仙君和慕離仙君及時趕來，我也因禍得福得以飛升，不過醒來也不曾見到墨子修，據沈珂仙君所言，誅殺九嬰之后不曾見到有旁人。”

頓了頓，她才又開口道：“沈珂仙君與慕離仙君有他事在身，匆匆一見便帶著晚晚別過了，沈仙友也回天劍復命。隨后我便啟程前往臨安著手建立暗香一派，帶上了在容城無依無靠的兩個孩子，其中一個便是我救下的那個女童映鳶，另外一個始終閉口不言，我便給他取名容九，他們便是暗香第一批弟子。”

“之后你在書中大概也讀到過，暗香建立不久，百門圍剿萬宗殿，萬宗死傷無數，兩位仙君相繼隕散，沈仙友離開師門，沒想到那時匆匆一別，再重逢會是那般光景。”洛回雪忍不住感嘆，清冷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嘆惋的煙火之色。

要說本身只是萍水相逢，與那晚晚頂多是幾面之緣，可畢竟他們也算是一起降妖除魔并肩作戰，一起經歷過生死過，她心里很欣賞他們的，心里也是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好友，最后卻各自凄涼，說心里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年榮榮披上衣服，神使鬼差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師姐，你別難過了，至少他們都有了新的開始。”

洛回雪望著她，眉目染上幾分溫情，同她一起在桌子邊坐下，竟沒有端坐而是溫順的伏在桌子上：“是啊，至少有了新的開始。圍剿萬宗殿之時師尊在閉關，萬宗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師尊趕到之前已經來不及了，聽師尊說那時正值沈珂仙君飛升為神的時期，可惜最終被俗情所誤，情之一字果然最是傷神啊，師尊一直想救濟天下，因此暗香最開始教習的是醫術，廣收弟子也是為了天下黎民，可卻親眼看著好友消散，這事在師尊心里大概也始終是個遺憾。”

年榮榮托著腮認真的聽她講述，提到師尊洛回雪臉上神情又明顯了幾分，嘆了口氣才又開口道：“容九和映鳶慢慢長大了，門中事務解決的也很好，兩人各有長處，容九雖不能言可處處體貼，小事入微，我也曾想治好他的嗓子不過并沒有太大的成效，我術法不精卻也不想為此等小事叨擾師尊清凈。”

“不過后來容九在一次平祟時從崖上跌落被業火灼燒，醒來后竟能開口說話了，只不過許多事倒是記不清楚了。暗香初有起色，我又再次見到了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