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月聽說他們要去臨安城，也堅決的要去，可后來不知怎么的說是有事，年榮榮見他跟一個女子交談過后就離開了，沒有跟他們一起同行。

兩人下了山之后沒有在江陵多停留，畢竟江陵逍遙弟子眾多，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兩人向東而行，不過也并不著急，便在下一個城鎮落腳。

說來也巧，他們到的那日剛好是上元節，這是個大日子，到處喜氣洋洋的熱鬧得很，饒是到了夜晚也花燈如晝。

燈火點點暈出朦朧的光影，許多姑娘家都手持一盞花燈，笑語吟吟一派喜樂之象。

只是恰逢佳節人著實有點多，年榮榮個子不算高，她感覺自己和玉清泫都要被人群沖散了，沒辦法分身去細看周遭的事物，只能亦步亦趨的匆匆跟著玉清泫。

忽然有個淡青衣裙的姑娘的肩膀跟她相撞，兩個人皆回頭目光交錯。

這姑娘竟然有幾分眼熟，而她也盯著年榮榮。

“疼嗎？”玉清泫自然也感覺到了，垂眸看著她，年榮榮搖頭，再回頭那姑娘已經沒有蹤影了。

玉清泫也發現那姑娘不見了，遂道：“走吧。”

“嗯。”

年榮榮為了避免再被人群撞開，握住玉清泫的手，他愣了一下，隨即握緊牽著她慢慢走著。

年榮榮嘴角不自覺上揚，開心的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冉冉而起的光芒幾乎布滿夜空，還有孔明燈不斷的升起，引得年榮榮駐足觀望。

玉清泫問：“想放？”

年榮榮點頭，道：“我是聽過的，這是孔明燈，還挺好看的。”

“每到這個時候，月陵淵便能看見升起的一片燈海，你若喜歡，待明年我陪你看。”

玉清泫買下一個孔明燈遞給她，小販準備了紙和筆，年榮榮思慮很久遲遲未動筆，扭頭問道：“愿望寫上，真的會實現嗎？”

“...”

玉清泫將目光淡淡挪開，沒有回答，遙遙的看向遠方。

六界命數自有定律，輕易擅改不得，哪是隨便寫下放上天空就能輕易實現的。

玉清泫不說話，小販倒是滔滔不絕的開口：“姑娘放心，我這的孔明燈可都是祈過福的，這天上的的仙人看了一定賜福姑娘的。這正所謂三元佳節，上元天賜福，中元通鬼信，下元祭祖先。若是姑娘中元節還在這里，我這里的荷花燈也是出了名的好，若有什么想捎給逝者的話就可以寫在荷花燈上隨河流入陰間。”

“真的？正巧我是中元節那日的生辰，也算是在佳節出生呢。”年榮榮執筆寫下一行秀氣的小字，把筆還給那小販。

玉清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小販聽她這么說神色頓時有一些古怪，不著痕跡的拉開一步距離，訕訕道：“那姑娘…可真是…真是…”

大概小販一時也不知道用什么言辭形容才好，有些結結巴巴的。

年榮榮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樣子，笑瞇瞇的將孔明燈放到空中之后，牽起玉清泫的手道：“我們走吧。”

“嗯。”玉清泫沉默與她并行一會，開口道，“凡人目光短淺，言語迷信，大可不必理會。”

玉清泫明白年榮榮在想什么，凡間迷信，看待事物往往不得窺其究竟，中元乃鬼節，傳聞這一天鬼門大開，百鬼夜行，故此日降生的嬰孩在他們眼中命格不好，生來不詳。

修仙之人五感比常人敏感數倍，剛才那小販的動作，他們又怎么會沒有察覺，難怪年榮榮如此。

“...嗯。”

“你可還記得上次仙宴暗香為首的墨子修？”玉清泫見她還是有些低沉的樣子，接著開口。

年榮榮想了想，記起那個跟她似乎差不多大的少年，便點了點頭。

“他也是中元節生辰，未曾有半分不詳。”

年榮榮微微瞠目，沒想到她居然還跟那家伙同日生辰呢。

“所以，無須在意。”

“嗯！”年榮榮明白玉清泫在安撫她，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見她恢復正常，玉清泫心中也高興，嘴角微微的上揚，可沒一會他神色就變得嚴肅冰冷。

有人在跟著他們。

年榮榮立刻就感覺到玉清泫的變化，低聲問：“怎么了？”

“有人在暗處。”

年榮榮立刻召出枯榮扇，卻被玉清泫按住，她不解的望向他。

“去城外。”

這里人太多，萬一交手，總易傷及無辜，還是得把那人引到沒有人的地方再逼其現身。

年榮榮也想到這一層，兩人不再悠哉悠哉的漫步，加快步伐往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