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聽到了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夜色將他的輪廓渲染出厚重的一層陰影，好像他生來就是生在那兒的人。

她身后是萬家燈火，而他身后是一片黑暗，深不見底。

蘇沫看他，心中有些火急火燎，“你別想多，待會我跟你解釋。”

王俊凱朝她輕輕地笑了笑，乖聲說了句“好”。

“你……”蘇沫咬著下唇，指了指屋內，“你先進去？我有點事跟我媽說。”

王俊凱點了點頭，很乖的進去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遙控器開始換臺看。

蘇沫松了口氣，沒把剛被打開的玻璃窗關上，直勾勾的看著正看電視的王俊凱，對那頭道，

“媽，就算你說什么，我都會和他在一起的。”

“我知道可能和他在一起，以后會面對許多困難，但是這些我都不怕，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就覺得沒什么。”

“我這次好不容易把他找回來了，就以后都不會再弄丟了。”

“他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寶貝。”

說完，她就毫不猶豫的把電話掛了。

陽臺上太冷了，冷的她連帶著骨頭都在發顫，她拿著手機盯了幾分鐘。

突然，

彈出一跳消息。

【母上大人:冷暖自知。但是以后有什么破事千萬別找我和你爸，我們兩說好了，不會再理你了。】

蘇沫笑了笑，點開鍵盤迅速回復道：謝謝媽，過年帶他回來見你。

之后手機便安靜的不得了，那頭沒了回音。

蘇沫將手機收好，裹著大衣回了屋里，將玻璃窗緊緊地關好，不讓風進來吹到他。

王俊凱手中拿著遙控器，漫無目的的亂按著。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電視上出現了什么，他感覺他所有的感官都被拿去感知蘇沫到底在陽臺上做了什么，說了什么。

他當時感受到了蘇沫看他灼熱的視線，但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他沒有回看她。

直到聽完那番話，他才抬頭。

四目相對。

濃稠如墨的黑暗中，蘇沫站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依靠著本能去抱住坐著的他的脖子，他的頭剛好抵在她小肚子的位置。

“王俊凱。”她小聲喚他。

“嗯。”

“你聽到我剛說的話了嗎？”蘇沫低頭看他。

他聲音低啞，“聽到了。”

“嗯……你聽著啊，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喜歡上別人了，”她溫柔的一遍一遍的撫摸著他柔順的黑發，“今天早上求婚沒答應你，但那都是開玩笑的，哪能真的不答應？后來我想想吧，覺得領個證會讓我比較安心，婚禮什么的就擱到以后辦，對了，求婚也不能落下，別人怎么辦的我們就怎么來，都得按流程走一遍。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嫁人，”她停頓了一下，“也是最后一次嫁人了。”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半天都沒有聲音。

偌大的空間中一片黑暗，她還能聽到他們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分不清是誰的。

她輕輕扯了扯他的一撮頭發，“喂，你是不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