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一愣，這公子說話好生不在乎，這詞怎么能隨便出口。

“我哪有？”曦瑤辯道。

“主動投懷送抱，又主動獻吻，”弗堯有些激動，“你之前不是還對我說給王爺做妾是權宜之計嗎？怎么這么快就變了？”

權宜之計？慕以梧想起那日曦瑤驚恐的眼神。就算當時曦瑤的身份還未確定，但是他當時真的有想殺掉她的心。

“我只是看他有些可憐……”曦瑤聲音細若蚊蠅。

“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什么可憐的？”弗堯真的是氣到了，明明自己才是最可憐的那個，居然還有心思憐憫其他人。

“今天和他說話，感覺他不知道什么是愛，看起來雖然身份高貴，但是卻沒有人愛，這不是很可憐嗎……”

可憐？慕以梧身形一晃，他從未想過這個詞會被人用在自己身上。他統領十萬淮安軍，掌握天下大半數人的生死，因為不知道什么是愛，所以就很可憐？

“因為他可憐，你就要愛他？我不可憐嗎？那你怎么不愛我？”弗堯氣絕。

曦瑤被這句話逗笑了。

“兄長別念我了，我怎么會愛他，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手里捏著我的生死，”她抬起手，摸了摸弗堯的臉頰，“我怎么不愛你？”

弗堯一頓，眼神亮了一亮。

“你是我兄長，阿爹也不在了，你是我最親的人，我當然愛你了。”曦瑤嘿嘿一笑，“兄長，肚子好疼啊……”

弗堯把她的手放回被窩，“疼你還話多。”

說著就要給她按按肚子，小時候曦瑤總是很餓，吃不飽，有時候別人施舍一點，她就要一頓吃光，吃得太多的結果就是腹痛難忍。弗堯都會在身旁給她按肚子。

慕以梧看著弗堯伸向曦瑤腹部的手，突然覺得有些不悅。

“你沒事了？”他大步邁出，從陰影走向光明。

曦瑤抬眸看是慕以梧，慌忙準備起身，弗堯覆手把她按住。

“王爺，奴婢剛剛不是有意的……”她聲音很細。

“若是有意本王也不會叫太醫給你診治，”慕以梧一掃跪坐在床前的弗堯，走到曦瑤身邊，“我聽人報了，你是腸胃有損，太醫要求靜臥，你躺在這里便是，今夜不用回云澤居。”

弗堯臉一沉，直起了身子。

外面小廝端了碗湯藥進來，弗堯伸手便要接過來。

“丫鬟在這里，兄長就不要插手了吧。”慕以梧沖他輕輕挑眉。他感覺弗堯在借兄妹之名，行男女曖昧之實，這個樣子他很不齒。

小葵起身，接過湯藥，朝曦瑤喂了過去，曦瑤感覺兩人的氣氛有些怪異，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

喝了藥，曦瑤便沉沉睡了過去。

隱約覺得身邊有些響動，曦瑤晃晃身子翻了個身，不經意的掙開了眼，入目卻是一俊俏男子。

腦中瞬間想起昨夜的事，她下午吃了太多，晚上吐了慕以梧一床，還在他床上睡著了。

曦瑤抬眼看了看窗外，日頭已上三竿，奇怪今日慕以梧沒有去上朝嗎？

她翻身時慕以梧已經醒了，多年軍戎生涯導致他的睡眠很淺。昨夜他原意讓曦瑤睡在自己殿中，自己去云澤居睡，但是看著弗堯的眼神，他突然變了主意。

感覺到身邊的人躡手躡腳在做什么，慕以梧不動聲色的將手掌伸到枕下。

那里藏著一節龍骨鞭。

曦瑤可不知道他在拿什么，只是覺得他這樣睡著的樣子乖乖的，沒有一絲戾氣，眉目如畫，皮膚微微帶著些日曬的痕跡，很容易就讓她著迷。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她吐了，現在兩人應該有夫妻之實了吧，想到此，曦瑤嘴角不禁掛上一絲笑意。

他要是不生氣，不瞪眼，一直這么乖，她就這么一直跟著他好像也不錯，畢竟是王爺嘛，吃香的喝辣的。之后兄長中榜，沒準慕以梧還能幫襯一二呢？

慕以梧閉眼假寐，絲毫不知旁邊人一臉傻笑的看著他。

曦瑤上前湊了湊，好香啊，慕以梧身上一股淡淡的蓮香，不僅他身上，整個寢殿內都有一股蓮香。

但是她覺得慕以梧身上的味道更迷人，蓮香和著一些淡淡的說不清的味道，讓她只想多聞一會兒。

慕以梧覺得身旁的人在慢慢靠近，好像意在圖謀些什么，手中握著龍骨鞭的力道強了幾分。

有陣風從窗外吹進來，將慕以梧鬢角的碎發吹到他的鼻尖，慕以梧覺得鼻尖有些發癢，但又不能動作，只好忍著咽了咽。

曦瑤察覺到他的不適，伸出手將他碎發撩開。

慕以梧卻感覺此人對他不軌，擒住靠過來的手，另一只手拿出龍骨鞭，朝前一揮。

“啊——”曦瑤吃痛一聲，慕以梧雙眼怒瞪，“你要對本王做什么？”

一只手被慕以梧擒住，曦瑤只好另一只手捂住被鞭打的肩膀，雙眼委屈之極：“看王爺睡得不舒服，想幫王爺把碎發撩開，讓您睡得安穩一點。”

慕以梧一愣，看她大病初愈，臉色慘白，手里又沒有什么兵器，這才將她放開。

曦瑤收回手，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肩頭。

剛醒來肚子是不疼的，但是慕以梧對她狠狠一鞭，讓她又驚又疼，這會肚子也開始不舒服了。

慕以梧薄唇微抿，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但也沒想道歉。

曦瑤白白挨了這一鞭，覺得這大殿不能呆了，便掀開被子，準備起身。

看著她晃來晃去的樣子，慕以梧心下一緊，連忙伸手把她按住。

曦瑤躲閃不迭，衣襟被慕以梧扯了一個小角，露出一條殷紅的鞭痕。

“這……”慕以梧猶豫一下，還是服了軟，“是本王不對，你還是先躺下歇著吧。”

這還是慕以梧頭一次服軟，盡管之前他很善變，但是卻從沒在言語上讓過步，今個是怎么了？

曦瑤杏眼看著他。

“你對本王知冷知熱，但是本王卻沒有守諾，是本王的過失。”慕以梧說完，起身開了寢室的門。

小廝恭敬地拿來一套淺灰常服，跟在他的后面，到屏風后更衣。

曦瑤沒有說話并不是不想，而是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