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小區地下室。
“她在哪間里面?”許其清站在廊道上問道。
“不在哪間,”遙空靈的聲音響起,“她就在前面。”
許其清瞇了瞇眼,仔細看去,在廊道的最末端好像的確有著一個輪廓。
他走了過去。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那個姿勢---雙手抱著雙腿,倚靠在墻上,把臉藏住,整個人蜷縮著。
“劉曉雅?”許其清問道。
他清晰地看到她顫抖了一下。
于是許其清蹲了下來,“是我啊,許其清。”
她沒有回話,只是那么靜靜地蜷縮著。
許其清溫和地笑笑,“曉雅啊,這么多天來你都在哪?老師和冉冰都很想你。”
劉曉雅再次顫抖了一下,卻是把頭埋地更深,身子也往里面縮了縮。
“你不想和老師說話嗎?”
“沒!”劉曉雅猛地露出眼睛,驚慌說道。
她十分驚慌,準備再次把臉藏住。
沒想到一張溫暖的手卻放在了她的手上,“沒關系的,讓我看看你。”
劉曉雅愣住了,蠕蠕軟軟的聲音傳來,“你...不怕我嗎?我...我現在...已經是...”
“不,”許其清搖了搖頭,“不管別人對你做了什么,不管你變成了什么,你始終是你自己。”
劉曉雅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頭,雙手拉開黑色的長發將自己整張恐怖的臉暴露出來。
她嘶吼著,“你懂什么?!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已經不是人了!我...”
許其清卻一把將其摟入了懷中。
劉曉雅眼淚奪眶而出,將自己的臉置于許其清的胸膛上大哭了起來。
“哭吧,哭吧。”許其清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來安慰她,“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
眼淚、血液混在一起打透了胸襟。
他感受著對方冰冷的身軀和火熱的淚。
“你還是你啊...”
...
許其清竟直接坐在了布滿灰塵的地上,并靠在了臟兮兮的墻上,書包也被他扔到了一旁。
身邊劉曉雅輕盈冰冷的身體靠在他的一邊,半個頭輕輕地壓在他的肩膀上。
“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劉曉雅突然說道。
“什么?”
“我...我殺了人。”她坐直了身子,“當我死了之后爸爸曾多次帶我去詛咒別人,每當被詛咒的人死亡時,我都能感受到反饋...而且...”
“沒關系,說吧。”
劉曉雅快哭出來了,“而且我能感受到我會變強,而且我很渴望繼續這樣做,就像...就像吸了d一樣。”
“不是你的錯,”許其清揉了揉對方的頭發,“是你的父親...不...他不配被稱作父親...”他注視著對方的雙眼,“曉雅,你能告訴我他現在在什么地方嗎?”
劉曉雅搖了搖頭,“其實我是偷跑出來的,本來我被他囚困在家里,可后來有一天他沒有回來,恰好被我詛咒的人死亡給了我力量上的反哺,我便趁機逃了出來。”
“是這樣嗎...”許其清若有所思。
“老師,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和你打過電話嗎?”她突然說道。
許其清點了點頭,“嗯,那天晚上我感覺到不對勁去了你家一趟,卻被你父親擋在了門外。”
“其實...我總感覺爸爸他不是爸爸...那天晚上他一回來我就感覺到了。以往爸爸雖然會打我,但其實只是酒后無意識的發泄,每次醒來他都會后悔還給我道歉。其實...爸爸離婚也是為了讓我擺脫媽媽...但媽媽做的太絕了...爸爸也是被逼的...”
“那也不能否定他打過你的事實。”許其清嘆了口氣,“你感覺他哪里不對勁?”
劉曉雅微微歪著腦袋,皺眉說道,“我...感覺他不是爸爸...而是媽媽...”
“果然如此。”一個空靈的女聲突兀地響起。
劉曉雅的眼睛在一瞬間變紅了,頭發無風自動,雙手生出利爪,像是炸了毛的貓,一下子進入了戰斗狀態。
“嘖嘖嘖,不愧是特殊煉制的鬼物,經過一定力量的反哺之后竟然已經有了體術類能力。”被許其清扔到一邊的書包拉鏈自己拉開,之后一個布偶飄了出來。
劉曉雅將許其清護在身后,身上所有能夠發起攻擊的地方都沖向了這個飄在空中的詭異布偶。
“沒事,她是自己人。”許其清淡淡地說道。
劉曉雅轉頭再次確定后才恢復了原樣,并重新坐在了許其清的身旁。
“什么果然如此?”許其清又問,他需要擔任捧哏一職來給遙大人裝B的機會。
“還記得昨天晚上我們到達停車場時我感覺到不對勁嗎?“遙傲嬌地頓了一下,”原來不是受傷,而是她根本就不是我一開始的目標。”
許其清皺了皺眉,“你是說...她爸才是你的目標?”(其實他此時已經想到了應該是她媽媽,但捧哏嘛,知道也得裝不知道,你懂的)
“確切的說,應該是她的媽媽---一個會附身的靈體鬼物。”遙笑了笑,“那個才能稍微填填我的肚子,”她看了一眼劉曉雅,“至于你,雖然質量上高了一點,但量上還差得遠呢。”
“對了,曉雅,關于詛咒,你能解開嗎?”許其清說道,“是不是只要不是真心回答你漂亮的人都會被詛咒?”
劉曉雅好像有些害羞,許其清此時也突然發現---變成鬼物的劉曉雅好像和以前的性格不一樣了,或者說,也許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那個...許老師你說對了,但詛咒對象目前只限于成年男性。至于解開...我也不太清楚,爸爸只教了我詛咒的方法。”
遙突然飄到了一人一鬼的眼前,紐扣獨眼看起來仿佛洋溢著詭異的笑意,“話說回來,小姑娘,你能告訴我你母親究竟對你做了什么才讓你變成了這種資質的鬼物嗎?”
“喂!”許其清眉頭微皺,“你在說什么呢。”
“啊...”劉曉雅有些呆萌道,“沒關系的,媽媽只是b了我眼部以下和軀干的p,并把流的血在房間里畫了一些圖案。”
“可惜今天沒看到,”遙又看向許其清,“小子,找個機會帶我回去重新看看,我總感覺有些反常。”
“可以是可以,”許其清說道,“那曉雅怎么辦?讓她一直藏著躲著?她媽媽現在肯定發現她逃跑了,要是被找到怎么辦?”
遙卻笑了兩聲,“你不是一直困惑那些管理局的人是如何對抗超自然存在的嗎?雖然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異能,但...你想不想成為藏(四聲,這樣讀起來帥一點)者?”
“藏者?”許其清疑問道。
“成功和與自己靈魂相匹配的收藏品進行靈魂鏈接,從而可以操控收藏品并獲得其能力使用權的人類便被叫做,藏者。”
“靈魂鏈接?”許其清一愣,他總感覺自己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曾經聽過這些,可他沒有細想,只當這些和自己曾經看過的某部小說中的體系設定類似。
“雖然與未進行收容的超自然存在進行靈魂鏈接有很大的風險,但你們這...”說著,遙突然從空中掉了下來,落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如同一個真正的布偶一般。
與此同時,許其清感到一股寒氣逼來,地下室的地面墻壁上開始結冰,一只冰藍色的小鳥飛了進來。
“B-259,原來你在這兒啊。”一道熟悉的曼麗身影走來,她對著許其清開心地笑笑,“許哥哥,你又怎么會和...她待在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