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許其清他真的已經被洗腦了？”冉冰雙手相握置于身前，皓齒輕輕咬著下嘴唇說道，“他...他在船上的表現已經完全足夠了吧，為什么還要這樣做?”
冉凌閉上了眼，“在你我看來已經足夠，但在那個人眼中可是完全不夠。”
“您說的...是那位博士？”冉冰問道，“許其清對他來說...真的有這種必要嗎？”
冉凌搖了搖頭，“這些我們不管，既然上面這樣安排，我們服從就好。對了，過兩天你便繼續接觸許其清吧。”
“啊？”冉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還能繼續和他接觸？”
“哼，”冉凌傲嬌地說道，“我好歹也是個局長，”又補充道，“只要別故意透露信息就好，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怎么能擺脫洗腦的效果。”
“是...是...”
看著心思已經不在這里的女兒，冉凌嘆了一口氣，“行了，你下去吧。記得和許其清在一塊兒的時候多注意一下，”他虛起了眼睛，“我總覺得這次B-259的失蹤沒那么簡單。”
...
“所以說...事情并不簡單？”大概瀏覽了一下老爸看似很帥甩出來的檔案后，許其清說道。
許父點了點頭，“怎么樣？敢不敢興趣？想不想和老爸一起再當回偵探？”
“偵探？”許其清瞪起了一雙死魚眼。
“對啊，你小時候最喜歡的福爾摩斯不就是偵探嗎？就是那種戴個帽子叼個煙嘴，眼睛一瞇，就要開口裝b的偵探。不感興趣？我看你上一次明明很有興致啊。”老爸一副雀躍的樣子。
“沒。”
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
...
果不其然，心理診所還是比較閑的。而且像被拒絕后惱羞成怒的老爸說出的“要是今天再來一個有相似癥狀的病人你就跟我一起調查”的情況也沒有發生，明明就是一小破心理醫生，非要裝作一副大偵探嗅到陰謀的樣子，可真就覺得自己是那種“兒子是小說主角所以老爸我不是隱藏的高手就是幕后大boss”的設定唄。
于是，許其清便在聽了幾次前來進行的心理咨詢之后，便找了個借口開溜了。
...
許其清不是沒有朋友，雖然自他很小時便發現了自己的與眾不同，但正是他發現了自己的特殊，他才選擇了偽裝---像一個普通小孩一樣從幼稚變得越來越成熟。
他像正常人一樣，擁有著屬于自己的交際圈。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那些小學的、初中的、高中的同學朋友們，交流的越來越少。要不是沒有人組織，就是組織了沒人去，就更別提會有人到你家去找你玩或是在網絡上與你私聊了。
我們好像習慣了孤獨，拒絕了交流，明明是孤僻，卻還偏偏要自詡為成長、長大。
不過沒關系，這樣的“成熟”與許其清本來的性格就很接近。他可以一個人在屋子里坐著發上一天的呆，也可以一個人在城里漫無目的地走上一天，還可以泡在圖書館或是實驗室里。
生來孤僻，而習慣于孤僻。
當然，這些都不能作為他向自己父母解釋為什么在診所待了一會便出去了一整天大晚上才回來還抱著一個破舊的娃娃的原因。
他只好訕訕的笑笑，一邊說著我已經吃過了，一邊走進了房間鎖上了門。
...
這是一個穿著紅衣的布偶，僅剩著一個以紐扣做的右眼，身上有些破舊和臟亂，但并不能掩蓋它最初新鮮靚麗的模樣。
許其清是在老城區一偶某個凌亂的垃圾堆附近看到它的。
不知為何，在看到這個布偶的一瞬間，許其清停了下來并走了過去。
那種在心里突兀跳出來的奇妙感受，就和當初看到地上那枚硬幣時相差無幾。
如果非要說，那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布偶雖然看起來很臟，但并沒有與之匹配的臭味，就像是被主人擱置很久然后剛剛丟棄的樣子。
許其清打算將其清洗一下，先不提自己的潔癖問題，單是對于實驗物品的認真態度就已經讓他下了這個決定。
的確，許其清將其稱作“實驗物品”，畢竟就和那枚硬幣一樣，許其清將其撿回來只是想要對其進行一系列的實驗來試圖搞明白這個布偶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可不是什么喜歡娃娃布偶之類的奇怪癖好哦。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實驗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
就在他剛剛把布偶清洗干凈以后，將其放置在床上后坐下來要在紙上確定一下初步的問題和實驗方案時，布偶說話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類似于四五歲蘿莉的空靈聲音在許其清背后響起。
只見許其清的手指停住了，然后看了看自己剛剛寫了一個標題的實驗方案，深吸了一口氣，便把紙揉成了團，精準扔到了垃圾桶里。
“現在的人都不太注重衛生，或者說是懶得對我進行清洗。還有那些人也是，既然要對人家做實驗，為什么就不順便清洗一下呢？還是得靠像你這種有潔癖的人。”
此時許其清已經轉過身來仔細端詳著那個布偶了。
“你是如何發聲的？...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有潔癖？”
布偶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卻因為空靈的音色在這夜晚顯得有些可怖。
“我忘了你現在已經被...”
布偶的話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敲門聲響起，外面傳來了老爸的聲音，“其清啊，怎么你房間里有女生的聲音？”
“啊。”許其清一臉淡然，“我在看電影，聲音有些大了。”
沒想到門外卻沉默了一會兒，離去的腳步聲伴著嚴肅又摻雜著些許無奈的聲音響起，“啊...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了嘛...好吧...注意身體...”
許其清禮貌而十分尷尬地笑笑，看向那個布偶，“你繼續。”
“你是怎么發聲的？”布偶反問道。
她直接跳過了她剛剛要說的話，許其清突然意識到，她應該是突然決定要隱瞞什么了...
“通過控制氣流通過聲帶來產生震動，再通過控制震動的頻率和振幅來發出不同的響度和音色。據我所知，你體內的棉花可不能通過震動來發聲的吧。”
“你是在以你們現階段的理論體系來對‘發聲’進行解釋嗎？”布偶好像十分喜歡反問。
許其清卻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的科學理論還無法解釋你的這種發聲方式？或者說...你我的維度不同？”
“算你勉強答對。”
許其清也不對布偶這種“我很吊比你高級所以你理解不了的東西我也不會很詳細給你解釋清楚”的叼樣，而是問了第二個問題（被對方忽略的那個不算），“為什么和我接觸？”
布偶的那顆獨眼仿佛閃爍了一下，許其清感覺到對方好像在注視著自己，緊接著神秘而空靈的聲音緩緩響起“你的身上...有著某種高位的氣息。”
...
“額...”許其清抿著嘴沉默了一會兒，“能不能...請您說點可以起到推動劇情發展的話？”
畢竟這樣給我臉上貼金除了會讓我看起來很吊之外，相當于這章啥都沒干啊。
“你是想讓我給你發布主線任務？以后這些低維的比喻盡量不要使用，雖然是向下跨維度思考，畢竟要跨的還是不少。”
明明你自己也使用了“低維”比喻了吧。
“總之我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今后的日子里，你主要任務是幫我尋回丟失的左眼，其次便是幫我尋找能量進行補充。”她又笑了兩聲，這次聽起來十分陰險，“正好，現在這座城里就有一個能給我填填肚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