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太跟寧建書真不愧是母子，隨便一句話就能把人活活氣死。

蘇凝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指甲包裹在手心，她死死地摳進肉里，任憑尖銳的疼痛麻木此刻的知覺。

不遠處的郭光明看到這一幕，心里是揪著得難受。

他是多么想沖過去帶蘇凝離開這兒。

可他不敢。

倒不是因為別人，而是他比誰都了解蘇凝。

她總是在意別人遠遠超過自己，要不然怎么能在寧家忍受十多年。

寧魚兒退身回去，牽過蘇凝的手，一根一根地撬開她自虐的手指。

蘇凝眼眶通紅，聲兒有些發抖：“魚兒……”

寧魚兒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輕聲道：“阿媽，事已至此，你真的不想說點兒什么嗎？”

“魚兒……”蘇凝手心發涼。

“你不說，”寧魚兒耐著性子，“話都被他們說完了。”

“都聽到了嗎？寧嬸子都說蘇凝勾搭男人！”

“所以她跟郭光明是真的……有一腿嗎？”

“有沒有一腿不知道，但肯定不干凈。”

……

村民們議論紛紛，還有人露出了憤憤不平之色。

聲音也越來越大，蘇凝想不聽都難。

到最后甚至有人說起了自己的孩子，懷疑魚兒和小六不是寧家孩子。

“我跟郭光明沒有任何關系。”蘇凝終于忍無可忍。

可是嗓門有點小，根本沒起任何作用，就算有人聽見也當耳聾，反正嚼舌根不犯法。

寧魚兒默默地遞上一條矮凳。

蘇凝看她一眼。

寧魚兒點頭，眼神堅定，好似在說——阿媽，我永遠支持你。

蘇凝鼻尖突然一酸。

有女兒在身邊，她到底在怕什么？

接過矮凳，轉身往石階上狠狠一砸。

“哐！”

一聲巨響。

凳子瞬間四分五裂。

在場所有人都震住了，包括那幫不要臉的寧家人。

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周遭一點聲響都沒有。

蘇凝站直身子，抬頭挺胸，眼神不是鋒利，但足夠有力度，不緊不慢地掃過眾人，最后看向寧老太，提聲喊道：“我跟郭光明沒有任何關系！！！”

女人低聲下氣十幾年，從沒這么大聲說過話，以致有些破音和顫抖。

“蘇凝，你這是什么態度？！有你這樣跟婆婆說話的嗎？！”寧老太回過神，臉一下就黑透了，“你是建書的兒媳婦，不是寧家的小祖宗，我不就說你兩句嗎？你居然敢當眾吼我？！”

“媽，你說我什么都行，但……”蘇凝說著眼眶已經濕透，“你不能污蔑我，這些年我為寧家做得還不夠嗎？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你是寧家媳婦，不管做什么都是本分，”寧老太的臉又臭又硬，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就為這點小事賣慘，寧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媽……”

“住嘴，”寧老太不給蘇凝說話機會，不耐煩呵斥道，“趕緊給我回家，一天到晚沒個消停，我看見你就煩死了。”

“那你別看啊！”寧魚兒往前用身子擋住蘇凝，唇角勾著一抹淡淡的淺笑，“阿婆，我突然想到兩個詞兒，簡直是為你量身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