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零看著無數道火光沖向自己,他用結界護住周身,那些燃燒的戰戟刺在船體上,但是并沒有使船身發生著火,而只是帶動的船身發生劇烈的搖晃。
麒零有些疑惑,他看著周而復始的戰戟無數次的擊打著結界,他感覺結界可能快要撐不住了。他握緊了拳頭,從爵印處匯集起全身的靈力,這股靈力瞬間噴涌開來。
無數閃動著寒光的靈器在他的周身不斷的旋轉,他舉起雙手將數道白光射向天空,那些黑衣人被長劍,短刃,手刺等兵器刺穿了身體,天空中綻放出刺眼的金色光芒,許多金色的塵埃隨風飄灑著。
暗赤的眼中露出了欣賞了神情,他單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掌輕輕扇動了一下,從海里面瞬間躍出了許多像黑蛇一樣的靈獸,它們不斷撞擊著船身,使輪船產生劇烈的搖晃。
蓮泉和幽花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她們才剛剛趕到,下面便發生了生死交戰,而那道阻擋她們前進的結界,使她們的心中十分的焦灼而又無助。
幽花握著冰弓的手顫抖了起來,她慌亂的看著蓮泉說:
“麒零已經遇到危險了,我們兩個就站在這里束手無策嗎?不管了,哪怕用盡我全身的靈力,我也要打破這道結界,我要去下面救出麒零!”
蓮泉抓住幽花就要催動起靈力的手,她著急的眼神中帶著憂慮的神色,她對幽花說:
“幽花,我知道你很擔心麒零,但是我們不能一味的沖動,我現在用我的天賦來安撫靈獸,你嘗試著來找出這道結界的破綻,一旦它的破綻暴露了出來,我們便能夠輕而易舉的去擊破它。”
幽花點了點頭,她將無數支利箭射到結界上,看著那些波紋流動的方向。
蓮泉半蹲在闇翅的身上,她閉起眼睛,周身散發出許多淡藍色的光線,那些如毒蛇般的靈獸在她的催眠下開始緩慢的停止了攻擊。
麒零抬頭看見蓮泉和幽花,他的臉上涌起了喜悅的心情,但是這陣喜悅還沒過去,暗赤便發起了新的一輪攻擊。
他的斗篷翻飛而起,熊熊燃燒的火焰從他的斗篷中噴射出來,那些火焰將麒零包圍在靈器所搭建的劍陣里。
在水火靈術相交的一刻,麒零的靈力敗下陣來,他終于明白了,原來暗赤的身份并不像他之前所說的僅僅只是低等級的靈術師而已,他的靈力足以在頃刻間將自己化為灰燼,如今看似還有轉機的局面,不過是暗赤刻意而為,似乎是他把自己當做成了玩物而已。
越來越炙熱的火焰在麒零的手掌中燃燒著,他的額頭上布滿了密集的汗珠,越來越多的靈力流失了起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可能會被活活燒死。
那些旋轉在他周身的靈器已經逐漸變黑,有些甚至從空中掉落下來,麒零有些絕望了,他被炙熱的火焰所籠罩著,感覺自己將要虛脫昏迷,就在他的眼睛將要閉起來的時候。
有一雙強有力的手抵在了他的肩上,源源不斷的靈力像奔涌的大海般流入了自己的體內。
麒零的心震顫了一下,滾燙的淚水涌上了他的眼角,他的心口處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他輕聲的呼喚著:
“銀塵,是你來了嗎?是你站在了我的身后嗎?我能感受到你的靈力,讓我感覺渾身都好舒適好溫暖?!?
銀塵手中的靈力更盛了幾分,他能感應到麒零此刻正瘋狂跳動的心,他的眼里出現了一絲暖意。
在銀塵的幫助下,那不斷旋轉的劍陣如旋風般將周圍的火焰淹沒殆盡,閃爍著寒光的利器急速的朝著暗赤的方向飛射而去。
暗赤抬起斗篷擋住了這些攻擊,在他的周身籠罩著刺眼的紅色光芒。
他放下手臂,看著那抹銀色的身影,露出了贊賞的微笑,他說:
“看來是到了真正對決的時候了?!?
暗赤將雙手舉過頭頂,一只手朝左側劃下,從海底的深處涌上來許多噴涌著如巖漿般火焰的靈獸,他的另一只手朝右側劃下,在他的身旁凝聚起一團巨大的火焰。
那些靈獸兇狠的撞擊著船身,使輪船發生大幅度的側傾,而那團炙熱的火焰則朝著麒零的劍陣再次籠罩了過去。
蓮泉驀地睜開眼睛,海底的靈獸已經不受她的控制了,那道透明的結界阻擋了她大部分的靈力,她擔憂的朝著麒零的方向望過去,當她看到銀塵出現在麒零的身后時,她的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她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幽花蹲下身和她一起觀察著下面的情況。
蓮泉回想著暗赤施展靈術的方式,她的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她輕聲的問幽花:
“幽花,你能確定你剛才所看到的是暗赤同時施展出了兩種靈術嗎?”
幽花點了點頭,她看到蓮泉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她扶住蓮泉的肩旁,聽到她緩緩的說:
“我以前曾聽哥哥跟我提起過這種天賦,當時我并沒去刻意的留意,直到當我親眼看到這種天賦的發揮時,我為眼前所看到的而感到震撼,我大概已經能夠猜出他的身份,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他就是炎方的七度王爵暗赤,而他的天賦就是無限靈術。”
幽花睜大眼睛,她有些不敢置信的說:
”他竟然會是炎方的七度王爵?他明明和麒零都身為七度王爵,可是他們之間的天賦和實力為什么會相差這么懸殊?而且擁有無限靈術這種天賦,那豈不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與他匹敵了嗎?”
蓮泉緩緩的說:
“一個人能同時施展出無限的靈術,這在靈術史上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又難以揣度的事情,如果他的靈力不是處于一個限制級別的話,這種天賦可能會對世界造成毀滅性的災難。好在他的身份只是炎方的七度王爵而已,他身體內有限的靈力使他的這種天賦得到了相應的制約,這樣我們就有機會能夠扭轉局面?!?
劇烈晃動的船身使麒零的身體左右傾斜起來,他聽見銀塵的聲音從他的身后傳來:
“麒零,穩住你自己手中的靈力,我會將我身體里的部分水源靈力傳輸到你的身上,使你能夠用來抵擋住暗赤火系靈術的攻擊,我現在去設法控制住船身使其不發生傾斜,等我松開手,你就得獨自來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麒零點了點頭,他堅定的對銀塵說:
“銀塵,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你感到失望的,我會用盡全身的力量來護住這道劍陣,我們一定不會敗下陣來的?!?
銀塵清冷的臉上露出了淡淡微笑,他漸漸的松開了自己的手。
一道刺眼的白光飛掠到了甲板上,銀塵站在甲板上,海面上襲來的風吹拂著他銀色的長發,他運用靈術的姿勢十分的優雅,像是擺動著婀娜的舞姿。
巨大的船身在他的靈力下開始趨于平穩,海面上的風也隨著他的靈力波動而不斷的呼嘯起來,烏云密布的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狂風和暴雪相互融合,逐漸開始形成了暴風雪的趨勢。
暗赤的身體震顫了一下,他雙眸中的火焰閃動了起來,他的身影瞬間移動到銀塵的上方,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銀塵:
“你是風源的王爵?你和水源的這個王爵之間是什么關系?你的靈力很強大,我們交手只會兩敗俱傷,我還不想引起邊境紛爭。”
他對著天空中的一個黑衣人說:
“去告訴其他同伴,我們馬上撤退。”
暗赤跳到一只巨鳥的身上,他頭也不回的和其他黑衣人一起朝著大海的盡頭遠去。
海面上開始平靜起來,夕陽將要沉入水面,昏黃的光線傾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布滿傷痕的巨輪在海面上緩緩的行駛了起來。
蓮泉和幽花通過紊亂靈力流動的方式打破了那道結界,她們匆忙的趕到甲板上。
此時的麒零已經精疲力盡,他的目光渙散了起來,他放下了用來托舉靈力的手,那道旋轉的劍陣逐漸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冰冷的海風吹打在他的臉龐上,麒零的身體搖搖欲墜,就像是一片被風吹拂的落葉。在他將要墜地的瞬間,一道刺眼的白色光線飛掠到眼前,銀塵伸出手攔住了他的腰身,將他緩緩放平到了地上,讓他的頭依偎在自己的懷里。
麒零虛弱的睜開眼睛,在看到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容時,有溫暖的泉水在他的心中流動,他很想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一聲銀塵,他緩慢抬起的手在巨大的疲憊中又墜了下去。
銀塵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他修長的手指放在麒零的肩上,淡淡的白光將眼前的人籠罩了起來。
他靜靜的凝視著懷里的人,看著那張疲憊中又帶著稚氣的臉龐,他的心從未像此刻一樣疼痛而又劇烈的跳動著。
銀塵的目光很溫柔,他波光瀲滟的眼睛里似乎隱藏了千萬萬語。
他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注視著依偎在他懷里的人,緊握住那個人的手,從海面上襲來的風吹散了他的銀發,他的臉在金色的光線里顯得分外的柔和。
蓮泉和幽花就站立在距離他們不遠處,她們的目光很深沉,雖然有很多話想要張口,但是她們都不忍心觸碰到眼前的場景,這場相遇對那兩個人來說實在過于難得,她們都不知道今后會發生什么,而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短暫的時間留給十分珍視的人。
麒零緩緩的睜開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在銀塵的懷里沉睡了多久,但是他感覺到自己從未像此刻一樣安心而又踏實,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溫暖的懷抱了,從銀塵的手中傳來了濕潤的熱度,他張了張嘴,有些虛弱的說:
“銀塵,每當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都會立刻的出現在我的身邊,謝謝你,讓我感到心里好溫暖?!?
銀塵的目光閃動了一下,他眼眸中細碎的淚光像是閃耀著光芒的水晶,他抬手輕輕撫摸著麒零的臉龐。
麒零的精神恢復了許多,雖然靈力損耗使他頭痛欲裂,但是再次見到王爵的喜悅涌上他的心口,他的嘴角露出了純真的微笑,他握住銀塵的手,喃喃的對他說:
“銀塵,你看到了嗎?我使用了我們共同的天賦無限靈器同調,我還護住了我們一起搭建起來的劍陣,我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天賦真的好威風,以前都沒有去認真的去練過,我剛才有沒有給你丟臉?”
銀塵微笑著,他溫柔的說:
“麒零,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消耗了太多的靈力,你現在會感到很疲勞,不要害怕,試著讓自己的身體放輕松,你的靈力就會慢慢的恢復回來。”
麒零乖巧的點了點頭,他還有有些不放心,他著急的問銀塵:
“銀塵,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還能看見你嗎?你還會繼續留在我的身邊嗎?”
銀塵沉默了一下,他的目光很溫柔,他輕輕的對麒零說:
“麒零,你已經很累了,先休息吧。”
麒零溫順的閉上了眼睛,強烈的困意襲來,使他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銀塵將他攔腰抱起,他單薄的身體蜷縮在銀塵的懷中,使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鹿。
蓮泉和幽花看到銀塵平靜的站起來,他抱著麒零轉身向船艙的方向走去。
幽花想要跟進去,蓮泉抓住她的手腕說:
“他們兩個能見面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們還是盡量的多留一些時間給他和銀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