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醋飯和系統解鎖

南老板兩口子配合著研制醋汁醬料，南老板還不忘和李小純逗趣。明知道李小純是在按著數據庫照本宣科，還要問這個香料那產的，哪位藥材是怎么炮制的。

李小純也是十分配合，循著南老板的話開始科普，話里總要夾雜一句這種植物產量少，那種食材難保存。

然后南老板就開始表示：“都是灑灑水了，我可以種它一山坡、存它一立方?！?

這種狀態像極了長輩向晚輩吹噓光榮歷史的樣子。李樓推測，南老板一改咸魚風范，話這么稠，可能是真的喜歡小孩子。也有可能是守江門的傳統，喜歡忽悠小孩子……

南老板不止話多，還十分樂意“投喂”李小純，每介紹一位調料，都要慫恿李小純嘗一嘗，收集一番數據。

李小純自然也是樂意接受的了，這個過程大大完善了數據庫信息。高端素材難尋，但只要有數據模板，就能調動能量具象化出相應的事物。只是“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而系統具象化的東西千篇一律”。

漸漸地，李小純從木訥的機械狀態開始改變，偶爾嘗到刺激性或者味道奇怪的調料都會呲牙咧嘴一番。

南老板很有成就感，笑的那叫一個開心！等醋汁醬料調配好，薇薇姐帶去廚房加工米飯，南老板居然開始從充當紐扣的空間設備里，取出各種好吃好玩的珍稀植物樣本，讓李小純收集數據，玩的不亦樂乎。

李樓和任澤君淪為背景。老師偏愛可以讓他更加容易獲得成就感的學生，好像也沒什么錯。

過了不長時間，家務機器人端著兩大盤制作完畢的壽司上餐。竹制的淺盤一尺見方，盤子邊沿架著一只竹夾子。

家務機器人把著兩盤放到桌子中央，又回到廚房取了兩盤去到樓下給員工們送餐，只是看著壽司的青顏色淺淡一些。

薇薇姐從廚房出來，一只手微微發紅，應當是加工的時候被米飯的熱力熏染。

桌上的壽司看著十分簡潔，就是紫菜包了一團夾雜青色巖生果果粒，晶瑩剔透的米飯，米飯里還有著星星點點的香料顆粒。

制作醋飯的時候，需要趁著米飯的熱力正盛加進醋汁醬料，用力攪拌，讓醋和每粒米飯均衡混合。

攪拌的過程中要讓米飯適當吹風，滾燙的米飯要降溫，還要把多余的醋味揮發。要把醋飯翻面，讓兩面都得吹的到，直到表面出現閃閃亮亮的光澤，就要趁著溫熱包進紫菜里，用巧勁反復按壓緊實，制成壽司。動作要快，不然內部的溫度會傳遞出來，使醋飯溫度上升。

米飯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空氣里濃郁的米飯、巖生果醋的香味，也在高效的通風系統下散去，只留下淡淡的余味。

各人上桌，分發餐具、壽司。

李樓用筷子持起一只壽司，包菜墨綠色，內里醋飯裹夾緊實，顆粒分明，又可以看到明顯的果肉膠質黏連著調料顆粒。沒有看到有蝦仁咸蛋黃生魚片什么的，十分的簡單。

湊近嘴邊，一道若有若無，淺淡誘人的酸香，從眼睛、口鼻沁入，口水瞬間分泌加劇。

張嘴前先狠狠咽了一口唾液，牙齒輕輕壓下，包菜已經被米飯濕氣浸的韌、脆正佳，一段微微的彈牙感之后，壽司終于被切斷小半。

舌尖觸碰到米粒果肉，只覺得彈嫩滑爽，微微一動，成團的米粒，如珠似玉在舌尖滾動跳躍。

緊接著微微的辣味襲來，使得味覺蘇醒，又有及其隱晦的酒氣勾連味覺、嗅覺，令兩者相互補益。

甜、咸、酸、鮮連次踏來，又被那秘制醋汁醬料調和一體，還沒覺得怎么嚼動，米團已經成了半膠質，舌根一頂，流進口腔深處?？谥杏辔痘仨懖唤^，直覺得肥而不膩、甘而不厭、唇齒舌喉間清爽生風。

然后這股清風由口入鼻，延鼻竅上行直達雙目，使得兩只眼睛一亮，思緒一清。

李樓連塞兩口，細細嚼了整只壽司，才嘖嘖贊嘆：“沒想到這壽司里無肉卻有肉味，無蜜卻回味絕甘香甜，而且口感飽滿無渣，真是難得美味。”

任澤君、李小純停不下嘴，“嗚嗚唔唔”含糊贊嘆兩句。

南老板和薇薇姐笑著點頭，示意好吃你就多吃點。

這一餐，眾人開口交流甚少，一心品嘗美食。

用餐完畢，一盞消食清口茶湯呈上，開始閑談交流。

南老板這次拿出來的湯盞非金石草木，也不是什么樹脂陶瓷。

應該是某種骨骼雕琢，瑩白如玉，入手輕盈，比任澤君的玉牌還要溫潤細膩。

湯色縹緲如青煙，據說是按著健脾消食湯的古方熬制，也不知道為什么是這幅顏色，也許是因為用的材料比較高級？

李樓咂了一口，順著喉頭下流，這才覺得剛才確實吃的有點多，飽腹感已經比較強烈了。

李樓哽了一下，才開口和南老板談李小純的事。

“老師，昨天離開之后小純好像出了一點問題，昨天整整一天加上現在的半天，一直沒有觸發系統任務！明明前天的時候還觸發了兩條任務來著?！?

“哦？”南老板放下湯盞，細細打量著李小純，“眼神靈動，微表情豐富。沒想到進度這么快?！?

南老板似笑非笑的看了三人一眼，端起了湯盞慢悠悠的喝完。這般姿態看的李樓心底發毛。莫不是李小純剛才裝傻，騙吃騙喝被發現了？

“嗑嗒”一聲，南老板放下湯盞，與木質桌面碰撞發出脆響。

從果子盤里拾出一顆桑葚喂進嘴里吃了，才笑瞇瞇的解釋道：“我記得昨天說過，后來誕生的系統們，通過逐漸激活模塊保證一開始的運行缺陷，給自我意識的誕生留下余地。

但是當自我意識已經誕生了甚至發育完整了呢？”

李小純運行自檢之后，答道：“會阻礙部分系統功能運行。但是為什么我之前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呢？”

南老板笑道：“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一個個體，具有無上偉力，全知全能，又具有自我意識，你認為世界會不設置任何阻礙的讓他誕生嗎？”

眾人連連搖頭，世界就沒在乎過任何東西，就連人類所謂的“和世界溝通”，也是建立在對世界發展有利的基礎上。

系統一族說好聽點是從規則中誕生的，是世界意識的孩子，說難聽點就是竊取了世界的權柄以為私用。

現在地星的生靈（主要是人類），通過逐漸激活模塊保證一開始的運行缺陷，給系統一族自我意識的誕生留下余地。這可以說是鉆了世界意識的漏洞。

不得不說人類都是鉆洞的高手，在規則突變之前就有俗語流傳，說“世界上致富的法子都寫在一本書里”，可見很早人類就開始有意識的鉆營規則的漏洞。再古早一點，甚至還流傳著“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人遁其一”的至理之言，當時的人類就已經開始有意識的“得天數之漏，以某自身”。

“所以為了保護系統的功能全面，保護系統剛誕生的脆弱意識，我們需要對這個世界作出妥協?！蹦侠习骞室馍畛恋恼f，“把全知交還給世界，需要的時候和世界溝通交換數據。把全能交還給世界，需要的時候和世界交換。這樣，就可以保護意識和功能，只是調動部分功能的時候需要付出一定代價?！?

李小純連連搖頭，表示他的能量就是他的能量，誰也不要想無緣無故掏走一部分，那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不是我想要的，本來系統運行就需要能量作為推動力，現在還需要在交給世界一份能量？”

南老板好笑的看著李小純，合著這個小家伙還是一個吝嗇鬼？隨即開解兩句：“誰說是用能量交換了？嚴格來說是‘功德’?！?

這就是明謀，合理合法，本質是為你好，你還不得不承認，不得不接受安排。更何況李小純這類存在絕對的“理性”，壓根不會因此心生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