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曉央和他對視了兩秒，就控制不住的移開目光。

剛才在外面聽到的鋼琴聲再一次回蕩在她的腦海里，洛曉央看著他的動作，猶豫了半晌，坐在了教室門口的位置，和他隔著五六米的距離。

容疆倒是也不著急，慵懶的往后面一靠，看著洛曉央的反應，渾身上下的氣場散出來，是一定會讓她說出什么的壓迫感。

上一次，見到容疆并沒有這么的壓迫和嚴肅，以至于洛曉央一開始還以為容疆是那種沒有學長包袱平易近人的學長。

現在看來，每一個在學校里能叫得上名字的人，都不會太簡單。

“我剛才在外面……”洛曉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辭，說話不自覺的有些斷斷續續，“聽見有人彈琴，比較好奇。”

容疆眼眸微動，兀自點了下頭，語氣有些咄咄逼人，“藝術系有人練琴不正常？”

容疆被莫名其妙的鎖在這里，很明顯不高興。這個場面就像是學生會面試，學生會會長坐在臺下，提問問題刁難新人的場面。

頭一次見面的時候，容疆就是這樣，眉峰尖銳，眼神犀利，牢牢地把她鎖在視線之中。

洛曉央掀起眼簾，“你不是說已經清樓了嗎？這一層練琴房只有這里開著門。”

說到這里，洛曉央也才微微反應過來什么，“你……”

既然這棟樓里只有他一個人，那很明顯彈琴的人也只可能有他一個。

容疆看著她質疑的眼神，沒有吭聲，依然眼神犀利的看著她，咄咄逼人，“所以你后面的那幾個人是怎么回事？你今天不是已經請假回家了嗎？這么晚在學校逗留干什么？”

洛曉央：“……”

空氣隨著容疆的語氣加重一點點凝固，洛曉央依稀可以聞見一絲的火藥味。

就這么沉默了一會兒。

洛曉央突然開口，“你今晚上是不是有約呀？”

清澈的聲音措不及防的響徹在空氣中，容疆很明顯身子微僵。

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他的臉色一瞬間有些難看，緊接著是眼底閃過一絲焦灼和暗火。

洛曉央抿了抿唇，“我瞎說的。”

容疆突然站起來，轉身走向窗臺，語氣異于尋常的低沉，“算了，不重要。”

挺拔的背影遠遠的看上去有些意外的落寞。

偌大的教室緊接著陷入了一陣難以接受的寂靜。

安靜的洛曉央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容疆緩慢的踱步到了教室前面的大鋼琴前，手指快速的滑過面前的琴鍵。

鋼琴清越如山泉流水的音色響起的時候，洛曉央猛然回過神來。

幾個音過后，容疆嗓音偏冷，“你剛才聽到的。”

容疆有一雙很適合彈鋼琴的手，手指溫潤修長，骨節分明有力，他坐在鋼琴前就如同從畫里走出的少年。

但洛曉央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剛才在外面聽到這個琴聲的反應。

有的東西越是刻意去回憶，就越沒有回應。

“過來。”容疆陰沉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洛曉央被他這個聲音弄得一瞬間汗毛直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