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菁菁是圣賢從靈脈上撿到的，那時候她還是個初生的嬰兒。

從那時起她就跟著圣賢，那時候沒有圣小藍也沒有圣云青，只有她一人。那時她和圣賢相依為命，他曾是她唯一的依賴。

所以這三個徒弟中，圣菁菁對圣賢的依戀最強烈，雖然她看似是三人中發號施令的那個，可內心最脆弱也是她。

圣賢本無心收徒，一切都是從圣菁菁開始的，他不想讓她太依賴自己，于是就又收了圣小藍和圣云青。他只是怕她太孤單。

那夜之后的第二日，圣菁菁沒有按時起床。

圣云青和圣小藍來看她，她也不理，就那么背對著他們躺著。

圣小藍問了幾句無果，便先去醫館忙活了。

圣云青一直坐在她的床邊。圣菁菁盯著墻，圣云青盯著圣菁菁，兩人誰都不說話，就那么沉默著。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趙蓉蓉，她見圣菁菁遲遲不來吃早飯，便跑過來看，結果正好看到圣云青坐在她床邊盯著她看的樣子。

圣云青一看趙蓉蓉進來，便尋了個理由起身出門去。

趙蓉蓉關上房門，便指著圣菁菁氣呼呼道，“你到底有沒有心？光天化日的，你就這么在一個男子面前躺著，還讓他坐在你床上。你不是說鐘情于那個什么云子木嗎？他若看到你這樣，會怎么想……”趙蓉蓉還待發作，話頭卻被圣菁菁打斷。

圣菁菁從被窩里爬過來，把頭埋進趙蓉蓉的腰腹間，哽咽道，“母親，我想爹了。”

趙蓉蓉一腔憤慨，一見圣菁菁這模樣，瞬間心軟了下去，她的手輕柔地撫上圣菁菁的后背，感慨道，“圣賢他是個好人，是個好丈夫，是個好父親，這天底下再沒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若沒有他，我們母女如今也不知是個什么光景呢。”

趙蓉蓉也想起了那些陳年往事，不自覺傷感了起來。

“嗯。”圣菁菁嗚嗚嗚地哭了出來。

這日圣菁菁一直在床上沒起身，但就只這一天。第二天開始她就像換了個人，又恢復了原先的活力，一切就像之前一樣。

所有人都沒再提過圣賢，也沒人問他到底走沒走，什么時候再回來。

——

葬禮過后的第七天，一個晴朗的好日子，人間的農歷正月初三。

雖冬日仍舊清冷，但陽光卻很好。

年關剛過，來看診的人很少，醫館里甚是冷清。

但是每日上午圣菁菁還是安排李然象征性地打開醫館大門，到下午再早早地關上。

這日圣菁菁在后院書房整理藥方，圣云青在旁邊，邊撥弄炭火邊烹茶。

云喻之和圣小藍在醫館里忙活，云喻之對賬，圣小藍整理藥草。

李然也在旁協助著。一切靜好。

可沒想，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猛地停在了醫館門口，打破了醫館這幾日來的平靜。

圣小藍一看有人來，興奮地從柜臺上方翻過，跑出去看。李然緊隨其后，云喻之也抬起了頭。

馬車上跳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圣菁菁舅舅家的表哥趙嶺。他跳下車急道，“有病人，菁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