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古代的標準來算，黑石城絕對可以算得上一座“工業城市”。

不過黑石城所處的地方是一片坦途，并沒有高處。否則若是從上向下面看首先看到的便是一條黑水河蜿蜒而過。到了近處便是密密麻麻遍布的高爐。

這也并不奇怪，正是因為這黑水河內盛產優質的鐵砂，所以使黑石城因此得名，并且在整個河北道都鼎鼎大名。

不過黑石城對待深刻可不友好。作為溝通東西的中樞。黑石城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車馬駛過。

讓人無語的是，黑石城有三座城門。一面僅僅用作軍用，并不對平民開放。另一面只出不進。

所以往來的商旅只好與城中運輸原料及各類必需品的車馬商販擠做一團。

李胤拍了拍錢面的馬屁股，那馬叫著向前踱了幾步。而李胤趁勢把自己的腳抽了出來。

這就是黑石城的待客之道啊。據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李姓男子統計：

排隊過程中自己一共被牛踩了一腳、被馬車碾了兩下、被馬尾抽了臉、被毛驢吐了口水、最后一腳踩進了一堆牛糞里……T_T

待靠近守城士卒，卻鼻頭都未皺一下。不過在見到李玉拉著的駿馬與他清秀面容以及此時此刻的狼狽時不由得吹了聲口哨打趣：

“不是乞兒似乞兒。”

不過那士卒公事公辦。也給他指引了一個住店的好去處。

果真是官商勾結！李胤看著住店門口矗立著的幾個小廝一陣無語。看到李胤登時就有一個小廝跑了過來。引李胤到了一邊：

“熱水三文，住店一日十文，獨院一日五十文。這位爺您看……”

“一間獨院，準備好熱水。”

說完跑過去一小塊兒碎銀。

那小廝很是欣喜，右手接住一掃，在小廝抬手的時候那一小塊碎銀也沒了蹤影。

“得嘞，您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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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切都安頓好，李胤才空出來時間走上大街。

街上的人聲逐漸鼎沸了起來，但街道上不時有一隊身著皮嵌鐵甲的軍事走過以維持的秩序。

而抬頭往上看去，天空中除了眾多的望火樓還有更多的箭樓。

這箭樓上僅有三四人高，約五六七八丈不等。準備好吃食一般每半日一換崗，上下全部靠一部繩梯，只有在換崗時才放下。在樓上弓箭手就位后，又收了上去。以防有人造反時輕易占領這為數不多的制高點。

李胤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天氣越來越冷了。

原來棉花還種在長孫皇后的花園里，不過李胤的發掘后李世民也知道了用處，經過一茬種植，大概年前就有的用了。

“只是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回去啊……”

李胤燒恍惚了一下，不過注意力便又被前方吸引。

只見前面一攤野果灑在地上，一個青年人（比我老）舉著根棍子呆愣愣的杵在一邊，緊接著便聽到殺豬般的嚎叫。

“啊……我的腰…我的肚子…我的胳膊，疼啊，啊……斷啦……啊……啦”

這時李胤才到，原來面前的地面上還攤著一個人，仰望著星空，一只手墊在身下捂著尾椎骨，另一只手高高舉起緊緊的抓著年輕人的褲腳。

那個年輕人雖然看起來呆愣愣的，但反應也不慢。雙手提著自己的褲子，緊接著便支支吾吾地說：

“不是我，是，是你自己靠上來的，不是我”

李胤靠近看得真切，那個年輕人約一米九，滿臉傻樣。身上只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單衣，褲子上也滿是補丁，只用一根麻繩拴著（胡服），赤著腳。不過散落在地上的不知名野果看起來很新鮮，只是表面揚了層塵。

反觀那個攤在地上的人，40歲模樣中氣十足，眼里還閃著精光。

“碰瓷的。”

李胤暗想，俯下身來撿起一個野果，通過衣袖用里衣擦了擦，然后咬一大口咀嚼起來，肉質清脆，汁水飽滿。在嘴里有輕微的酸味兒，一口下去再吸氣后，所過之處有種清涼的感覺。

就在這時，事情又發生了變化，那年輕人一只手提起“碰瓷”中年人，另一只手撥開人群就欲走。

“我帶你去看郎中……”

誰知道那個中年人一聽立馬掙扎起來。

“不去，不我腰疼，啊……，停下啊，殺人啦！救命。”

隨著一陣陣殺豬般的咆哮。李胤皺了皺眉，眾人之間太極陰陽。然后就看到那中年人的口中塞進了一個吃剩半邊的野果。

那年輕人愣了愣之后直接松手將中年人扔在了地上。

“嗚～”

“全都圍在這里干嘛！都散開。”

話剛落下，一個什長推開人群擠了進來，環視了周圍人群，然后目光停留在場中兩人身上。

“發生了什么事。……”

這時中年人站起來，忽然擠出人群一溜煙跑了。

那個什長一頭霧水，向周圍人詢問了原委后。先是幫助那個年輕人十起了地上散落的野果，然后招呼其他人散開。看向一處望樓點了點，之后便徑直朝一個地方去了。

眾人都帶著各自的目的散了，其中就包括李胤。李胤跟著那個年輕人徑直走到了城西（貧民區）。

在一條蜿蜒而過的小河邊，年輕人停了下來。從一邊拿了一塊烏黑锃亮的石頭，然后砸起了那些野果。砸完一點，讓后倒進河里。

“等等！”

李胤的叫聲讓那個年輕人的動作一滯，抬頭。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為這些果子掉在了地上，不好了，人吃了會生病，生病就會死。”

說到這里，那個年輕人的眼圈紅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春生，但是他們都叫我蠢生。”

“好，我叫你春生。”

說吧扔了一文銅錢給春生。

“剛剛吃了你一個果子，剩下的這些果子，你也不要砸了，我全要了，你只要給我洗干凈。然后告訴我多少錢。”

“不行，這些果子都掉在了地上不好了，不能賣給你，你吃了會生病，生病會死的。”春生很激動。

“所以我才讓你洗干凈，洗干凈就好了，洗干凈吃下去就沒有事了，就不會生病了。”

“……這……會死的，吃了會生病，生病就會死！”

“呃……”

面對著如此憨厚的春生，李胤沒了辦法。

“罷了，現在天色已晚，這樣好嗎，我就住在進城后的第一家客棧明天早上送一擔果子給我，這樣可好。”

“好吧，明早我定準時前去。”

“好我等你。”

重生回到城里，高爐里的煙已經停滯，較低矮許多的煙囪里飄出來萬家炊煙。

到了下榻地與住宿連在一起的是正面的一個酒樓。進去。直接越過一樓上了二樓，找了一個臨街的“主角位”坐下。

喚小二過來。

“這位小道長。咱兒今個有羊、豚、禽、狗……粟米飯、豆飯、藜、麥飯……酒有高粱酒、果酒……”

“三斤羊排，單水煮，剔骨取肉，一碟咸菜，一碗麥飯。再打二兩果酒。”

“得嘞，您稍等。”

李胤點頭算是答應，沒有要茶，只是給自己倒了碗水，畢竟唐朝人的喝茶方式李胤難以消受。就這么靜坐的，細細思索。

約莫一刻鐘時間。酒、肉上桌。順帶著送上來的，還有一小碗不知名的蘸料。

羊肉一條條整齊地碼在一起，夾起一塊蘸了送上來的佐料。放入口，中立馬有一股刺鼻的氣味兒沖了上來。

“不錯，夠味。”

哪怕是李胤也不免贊嘆了一聲。

“此為芥辣，乃是取少許辛料加入蜜同研成的。”

“著水火道袍，腰佩環首刀，喜辣，恭迎上使。”

李胤嘴里扒了一口，抬手倒了點兒果酒飲下，一股清新香咧的暖流直下三千尺。讓涼意封鎖的四肢百骸化了開，清清嗓子。

“你打聽的挺詳細。姓什么。有何事。”

“草民姓李，老爺邀請您明日能府上一敘。”

說完，起身，和來時一樣的壓抑著身形走了。

“大意了，沒想到如此簡單地便暴露了。”

幾口解決掉面前的吃食，付了酒錢，然后拍拍手離開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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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準備要聯考了，更新會很慢，但是寒假會盡量保持一天一更，謝謝各位的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