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節目組的安排,第二天,將由導游溫婉帶著大家參觀克拉科夫的老城廣場。
酒店離老城廣場相當的近,步行也不過十來分鐘。
易言言下樓的時候,許燦老師正在餐廳,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
看見易言言進來,她客氣地招呼道:
“你來嘗嘗這個面包,還挺不錯的。”
易言言學著許燦老師的樣子,嘗試著也優雅地「組裝」三明治。
有些費力地切開硬邦邦的面包,夾了火腿洋蔥西紅柿。
本來就很粗一根的面包,頓時變得比現代漢語字典還厚。
易言言看了一眼許燦老師,又看了看眼前的「磚頭」。
硬著頭皮啃了一大口,易言言費力地嚼了嚼——
里面的起司火腿還不錯,但這個面包!可真又酸又硬又磕牙!
易言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許燦老師到底是怎么把這種東西,吃得那么洋氣,那么優雅的?
易言言摸不著頭腦。
早餐并沒有其他面包可以選,只好默默地啃著口感無限接近樹皮的三明治,任面包屑稀里嘩啦掉了一桌子。
這時候,高昶進來了。
跟倆人打過招呼,高昶也在餐廳坐下。
許燦老師同樣推薦了面包,可高昶居然只吃沙拉!
狡猾!
易言言暗想。
又看了看自己手中一大團,比磚頭還硬的面包。
易言言追悔莫及。
陸陸續續的,其他人也都起床,收拾好了下來餐廳。
安長英還好,魏然也在許燦老師的推薦下,選了「磚頭」三明治。
一口下去,臉色一言難盡。
等到易言言和魏然強忍著不喜歡,啃完了磚頭三明治,樓上的趙淑迪和溫婉,還在梳妝打扮。
坐在餐廳等著的易言言,閑來無事,找房東要了一張紙,疊成了小袋子,開始收集桌上散落的硬面包屑。
魏然看了,有些奇怪:
“你收這個干嘛?”
“哦,我聽店里服務員說,老城廣場的鴿子多。我想著帶一點,一會逛老城廣場的時候,說不定可以拿來喂鴿子。”
魏然聽了,頗以為然。也開始學著易言言收集自己之前掉的面包屑。
倒是許燦老師有些驚奇:
“小易,你能聽懂波蘭語?”
“哦,沒有,我聽不懂波蘭語。店員用德語跟我說的。”
“你還會德語?”
“嗯,一點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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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廣場地面是經典的中世紀歐洲的石板,經歷過太多歷史的風雨,已經有些凹凸不平。灰色的石板廣場,中央立著一個清俊男人的銅像。
溫婉上前看銅像腳下的文字:
“ADAM MICKIE威……”
這個波蘭名字明顯超出了溫婉那貧瘠的詞匯量。
易言言剛好也在旁邊,看了一眼,替她補上了名字:
“密茨凱維奇,歐洲文學三座大山之一。”
聽到易言言說「三座大山」,其他幾個人也都湊上前去看了一眼。
“呃,就是跟拜倫,歌德齊名的那個……我對文學也沒有很熟悉……”
旁邊的高昶偷偷戳了她一下。
易言言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只是個小配角,不可以太出風頭。
除開廣場中央的詩人銅像,最顯眼的就要數圣瑪麗教堂了。
亮磚紅色的教堂,頂著高高的哥特式孔雀綠尖頂。
教堂周圍,當年的紡織工會已經改成了集市,賣各色玲瑯滿目的紀念品,甚至還有水果蔬菜。
廣場上的鴿子很多,果然如酒店員工說的那樣,一片一片的,完全不怕人,甚至還敢一路追著游客咕咕咕地討要。
一個金發碧眼的小朋友,一只手被爸爸牽著,一只手拿著面包圈啃。
有好幾只膽肥鴿子,就試圖欺負小朋友,想要「孩」口奪食,惹的小朋友生氣地叫他爸爸。
易言言隨便找了個長椅坐下,從包里掏出早上留下的面包屑。
才剛打開,灑了一星半點在地上,好幾只隔得近地鴿子就咕咕咕地湊近了來。
抓了一把面包屑放手上,里面那只胖胖的,就迫不及待地飛到易言言手上吃了起來。
它這一吃不要緊,遠處地鴿子看到這邊有吃的,撲棱棱地飛起了一片,全都擁到了易言言周圍。
頓時易言言周圍被鴿子圍了個水泄不通,連個起身地地方都沒有。
魏然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移不開眼。
易言言這個小姑娘,在娛樂圈算不上最漂亮,可是她看著鴿子們的那一抹溫柔……真的是……
魏然忽然覺得有些熱。
看著易言言身上,頭上,手臂上,都是鴿子,魏然也羨慕。
想起自己也有面包屑,于是他有樣學樣,蹲在地上,他也想像易言言那樣,有鴿子站在手上吃。
然而事與愿違。
鴿子們并不想理他。
哪怕是跟易言言坐在了同一條長椅上,鴿子們還是都站在易言言身邊。
魏然郁悶:
“為什么沒有鴿子吃我的面包屑呢?”
一邊的趙淑迪正對著易言言身邊的這一片鴿子,讓攝影師瘋狂拍照呢。
聽到魏然這話,忍不住笑話他:
“你可以考慮一下自己的人品,真的,為什么人家都能引來鴿子,就你不行。”
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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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廣場的必看項目之一,就是正午的海納圣歌。
海納圣歌是波蘭的一支小曲,當年成吉思汗的大軍連夜奔襲而來,被圣瑪麗教堂頂上值守的衛兵發現了。為了喚醒全城的人民抵抗,一個衛兵吹響了海納圣歌,雖然還沒吹完,就被蒙古人射死了。
但他以他的性命為代價,吹醒了全城的人。
為了紀念他,和他的精神,直到每天都會有小號手在圣瑪麗教堂頂樓吹奏海納圣歌。
正午。
孔雀綠的尖頂哥特大教堂里,沉沉地響起了敲鐘的聲音。
呼啦啦啦,鴿子們從地上飛起,低低地在廣場盤旋。
廣場上所有的人,都像提前約好了般,抬頭看向了圣瑪麗大教堂的尖頂。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只剩鴿子撲騰的聲音。
一支銅色小號從高高的大教堂窗口伸出了一截,明亮而高亢的海納圣歌,響徹了整個廣場。
四個窗口,一個窗口吹一遍。
看到這一幕,易言言頗有感觸。
克拉科夫是波蘭的故都。
克拉科夫的這片老城區,也是世界上保存的最完好的古城之一,貌似很早就被聯合國列為世界遺產。
甚至在二戰中,這片美麗的老城區也以她的魅力征服了不懂風情的德國人
——德國人占領了波蘭之后,立即選擇了這座美麗的小城當作他們駐波蘭的統治中心。
也正是因為這樣,克拉科夫老城區才得以從戰火中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來。
她不禁跟旁邊的魏然感慨:
“波蘭這個國家真的是很神奇呢!歷史上被滅國個幾次,都算不得稀奇,但是波蘭這個國家好像是被滅國了三次還是四次,但是最后都能奇跡般地復國。”
“哦?”
魏然其實并沒有留意,易言言在說些什么。
他只是突然就想聽易言言,用這種溫柔的語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