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杰問道:“你想復活誰?”
“我該怎么做?”
“你什么都做不了。”熊杰搖搖頭,“復活這件事是不存在的,至少,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是不存在的。”
“畢竟,這事關生命啊……”
馮不十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不存在,也可以說是對于瘦啊部分人存在。對于現在的馮不十而言的大部分人來說,就算是了解到哪怕任何一點和復活有關的信息都幾乎是不可能的。
復活涉及到了生命的本質。
異常出現在這個世界已經超過了二十多年,這么多年的異常之中,很有可能出現過和復活有關的異常。
只是,已經二十多年了。
馮不十看著熊杰,想到了他輕描淡寫帶過的那九十九位幸存者。異常處理中心是以一部分人為中心組建起來的,那除了那部分人之外的人呢?
他們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獲得了玩家的身份,如果能存活至今,那他們擁有的力量已經變得無法想象。而人越是覺得自己尊貴,就越是難以坦然面對死亡。
有關復活或是生命的能力無疑是他們對抗死亡最有力的武器。
而現在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有的馮不十,很可能就要同這些已經苦心經營了二十多年的前輩競爭,搶奪也許被他們視作希望的復活機會。
“大概會很難吧。”馮不十在心里對自己說。
“各位加入我們有很多好處……”
“那我換一個問題,怎樣才能加入異常處理中心。”
馮不十沒有坐下,轉換了一條思路。
現在的他對于異常的認知只來自剛剛經歷的“麻橋高級中學”和一些只言片語,如果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去了解異常更加詳細的信息的話效果很差。雖然在有官方背景的組織中會受到嚴密的控制,但那對于獲取信息的便捷程度來說算不得多大的代價。
玩家自發組成的組織可能會更加自由,但自由也就意味著無法得到足夠的信息或是資源。這也就意味著他對于異常的探索,對于可能存在的復活信息的探索速度會變慢。
此外,就算是以前入學的時候也需要有一段時期的軍訓,部分企業入職之前也有類似的環節。就算是為了獲得更多的異常研究資料,中心也需要通過基礎知識的培訓幫助成員提高存活概率。這一部分的訓練或許不會是最好的,但應該會是門檻最低的,這是影響馮不十做出選擇的原因之二。
“你就做好決定了?”熊杰感覺很疑惑,這是他入職以來見過表態速度最快的一次。
馮不十點點頭,加入異常處理中心對他來說是目前的最佳選擇。
“那行,你跟他走吧。”熊杰叫來一個人,領走了馮不十。
隨后又有兩位乘客站了起來。
“那個,不知道你們缺不缺司機?”
“我也想加入。”
勞思機和胖哥站了起來,其他人仍然在觀望。
閆森坐的位置離胖哥不遠,他回過頭惡狠狠地對胖哥說:“死胖子,你和我簽訂了契約的,現在想跑?”
胖哥直接走到了閆森面前,直視著他。閆森看到熊杰的目光朝自己看過來,不由得縮了縮頭。
看到閆森的表現,胖哥愈發感覺失望。
他對閆森說:“我也想復活一個人。至于契約……”
“讓我活到現在的不是為了那張契約,你想執行就試著執行吧,隨便你。”
勞思機和胖哥同樣被人帶走,也有人想過要不要試著站起來,只是都被閆森用眼神或是聲音阻止了。熊杰等人只是在遠處旁觀著,沒有動作。
等到十幾分鐘過去,始終沒有人再敢真正站起來時,熊杰站了出來,說道:“各位身上進入中心前的不合理條約已經被解除了。你們可以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做出選擇。”
閆森說:“他在騙你們,契約的力量無法違背。”
熊杰很想上前去揍閆森一頓,但完善的規章制度阻止了他。
長官說過,異常研究中心不做保姆,也不要自詡正義的執行者。
“熊杰,你要記住,這個世界里是沒有絕對正義的,就算是異常研究中心,乃至我,都可能作過惡。或許是出于善的目的,但我們采取惡的手段,惡的本質并不會因為結果的美好而減輕多少。它反而在提醒我們,正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才只能采取惡的手段。沒有誰可以自詡正義。正義是相對的,最重要的是,你是否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熊杰記得那是他從某個異常出來之后,天色已黑。他正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恰好遇到了自己的長官。
長官得知他為了消除異常而將火車軌道的轉向扳手扳向被獨自綁在鐵軌上那人后,說出了勸解他的那番話。
“你們……”
“咚!”
熊杰一腳把閆森踹飛,嘴上毫無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腳滑了一下。”
他拿出從閆森身上搜出的契約書,當著所有人的面撕碎,一邊撕一邊說:“沒有人能在異常處理中心的基地威脅人。”
“我、我、我,我也想加入異常處理中心!”
“我也能像你那么強嗎?”
“中心配女朋友(男朋友)嗎?”
……
熊杰點了點頭,然后說道:“不好意思,中心人滿了。”
他飄著步子去找馮不十他們,而剩下的乘客有其他人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