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研一邊隨著眾人進門，一邊說：“那看樣子另外一把鑰匙應該是用在一樓那間鎖起來的教室的。”

并沒有人答他的話，大家都忙著開燈巡視。教室一大半都是書架，只在靠門的地方有一個辦公桌，上面是一臺臺式電腦，孟凡落后一步，抬頭看了一下教室門上的牌子，果然是閱覽室。

馬建成去開電腦，其他人一邊聊天一邊散開在書架里漫無目的地找書。因為都是兒童讀物，所以封面書脊都花花綠綠的，看得人眼暈。

季丹在前面的書架邊抱怨：“這么多書，我們要找哪本啊？”

陳楊一邊走馬觀花式地看書脊，一邊答：“之前的工作記錄里說，是不適合小孩子看的書。”

馬建成遠遠地“嘿”了一聲，說：“啥？少兒不宜的成人書嗎？”

孟凡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循著聲音找到了陳楊，湊到了陳楊身邊。陳楊有點奇怪孟凡為什么突然過來，但是也沒說什么，大方地讓了半個書架給她找書。

孟凡戳戳陳楊，說：“你還記得我剛才說覺得馬建成不像好人嗎？”

陳楊做賊一樣伸出頭，小心看了一眼馬建成還在研究電腦，問孟凡：“是啊，怎么回事？你為什么不喜歡他你還沒跟我說呢。”

孟凡也偷偷瞧了馬建成一眼，低聲說：“我覺得這個人有點流氓。”

陳楊皺著眉，一邊假模假式地看書，一邊說：“其實剛才他摸季丹腰那兒，我也覺得不合適。不過之前還發生什么了嗎？”

孟凡臉上厭惡的神色藏不住，說：“最開始沒開燈大家亂摸的時候，他一直摸我的手。”看陳楊想說什么，接著又補了一句：“很明顯是故意的，我都把手收回來了，他還使勁伸著手往我這邊夠。而且不是碰到手指那種，是直接摸到手背。”

陳楊低頭沉思了一下，從書架縫隙里看了下其他三個人的動向，悄聲跟孟凡說：“你要這么說的話，其實我也有個事沒跟你們說。前頭吃飯的錢不是我付的嘛，其實后面馬建成趁你們都沒注意的時候，要加我微信來著，說給我轉賬。”

“切，”孟凡吐槽：“他要轉賬，加季丹微信加林書研微信都行，怎么都輪不著加你微信啊！”

陳楊惱怒地說：“看著吧，要不是你平時老繃著個臉，不說話也不笑，他指定也找你加微信了。”

“是啊，沒加我微信，趁黑摸我手了。”

陳楊推著孟凡往一邊走了兩步，假裝在認真找書，跟她商量：“你說這事我們跟不跟季丹說？”

孟凡一臉糾結，說：“我覺得，說是肯定要說的吧，我感覺季丹好像還挺喜歡這個人的，不說跳火坑里咋辦？”

陳楊捅捅孟凡，說：“那你說，我不說。”

孟凡拍了陳楊胳膊一把，說：“我不說，你說，要不然一起說。”

陳楊臉都皺到一起了，說：“我不敢說啊。這是季丹頭一次戀愛吧？愛的小火花剛起來被我們倆撲棱滅了算咋回事啊！”

孟凡想了想，語氣堅定地說：“反正馬建成不是好人，季丹不能跟他在一起。”陳楊跟著一起點點頭，倆人不再說這件事，開始認真找書了。

那邊季丹湊到了馬建成跟前一起看電腦，陳楊無意中看到了這一幕，趕緊拉著孟凡過去，一腳踏進倆人的二人世界。

馬建成在看的是閱覽室的圖書清單，長長的清單看起來并不比在書架上看書名容易，細細密密的小字看起來極其費眼，而且可能是怕玩家隨意更改內容，清單是PDF格式的，馬建成只能把文本放大了慢慢滑著看。

有陳楊專心致志插在兩個人中間，孟凡又返回書架一排排開始排查。

什么樣的書不適合小學生讀呢？情色讀物當然不合適，但是這種情境下勢必不會是情色讀物。孟凡沒有頭緒，細想起來不適合小孩子的書籍太多了，但是又抓不住是哪一種，只能慢慢一本本地看。好在閱覽室的圖書都是按類別編號擺放的，楊老板他們買書的時候又是一個系列all in的，經常一過就過一大片，也算減少了他們的工作量。

孟凡站起蹲下搞得胳膊腿都開始咔吧咔吧響了，突然聽到林書研喊大家過去：“你們看，這本書是不是有點特殊？”

孟凡站起來，扶著書架緩解了一下眩暈，帶著滿腦袋的小星星晃過去。

林書研手里拿著一本黑色底色的書，很薄，內頁的紙已經泛黃了，封面畫著一個大大的紅色叉號，叉號還往下滴著血。

孟凡指著書封面說：“二樓鎖起來的那間教室！鎖上畫的就是這個叉號！一模一樣！”

季丹疑惑地看看封面，再看看孟凡：“你覺得這是叉號嗎？我怎么覺得是字母X？”

季丹猶自疑惑，沒想到自己一語驚醒夢中人，馬建成一拍大腿，說：“X！我們要解出的字母是X！”

孟凡也是如夢初醒的樣子，一拍腦門一臉歉疚地說：“怪我怪我，我第一反應是‘禁止入內’的意思，根本沒往字母那邊想。”

陳楊拍拍孟凡說：“沒事沒事，我剛才看見的時候也以為是個用血畫的叉號。”

看書名，叫《惡魔的死亡筆記》。馬建成說：“剛才其實我們看到這本書了。”

陳楊點點頭，說：“剛才確實看到了，但是這本書放在志異類的書單里，說實話看起來并不算突兀。”

孟凡往書架上看了一眼，這邊書架上都是《西游記》、《妖怪的尋親之路》、《長豬鼻子的人》之類的，《惡魔的死亡筆記》放在里面也只是聽起來中二了一點而已，不看封皮的話確實很容易鼠標滾輪一滾就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