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楊在跟男朋友一起住，所以孟凡去季丹那里蹭住，分開之前孟凡問陳楊：“其實你也可以把洗漱用品拿一拿，我們仨一起睡啊？”

陳楊笑著說：“明天不是要一起出去玩嘛，我男朋友和我一起開車送大家過去。明天我就帶東西來，晚上我們一起在季丹那里睡，然后后天把你送走。”

孟凡點點頭，跟季丹回了她住的地方。進了門，孟凡忍不住拿這個房間跟自己的房間比較，空間比自己的大一些，但是沒有獨立衛生間，有一個小陽臺可以晾衣服，但是朝向并不算好。

孟凡皺著眉頭，抬起頭看，墻上吊著一個孤零零的燈泡，燈光昏暗，視物困難，很多東西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孟凡問：“你怎么沒換個燈泡？這個太暗了吧。”

季丹一邊脫衣服一邊毫不在意地說：“無所謂啦，反正也不一定在這里住多久，說不定下個月就搬走了。”

孟凡很奇怪，問：“為什么要經常搬家？不嫌麻煩嗎？”

季丹疑惑地看了孟凡一眼，然后突然恍然大悟，說：“哦對，我沒跟你們提過，我已經搬過好幾次家了，有一次陳楊還來幫我搬來著。也不是我想搬，有一次是換工作了，住的地方離新工作遠了要換，有一次是房東突然漲價，我就換房子了，還有一次明明說好是女生合租，但是后來房東招了男的進來，我就搬走了，誰知道這次又會有什么幺蛾子。啊想一想，這么說起來我也算是居無定所了。”

孟凡聽著季丹三言兩語的描述，覺得自己之前搬家那點事兒好像也不是什么慘事了，暗暗嫌棄自己不夠堅強，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關系好的女孩子大晚上湊在一起，勢必要做的事情就是開臥談會。本來兩個人前一句還在說誰先去洗澡，下一句立馬聊起了別的。

孟凡看著墻上尹況的海報，問季丹：“你現在還是那么喜歡尹況嗎？”

季丹像是真的放下了，坦然地點點頭，答道：“是啊，還是很喜歡他。”說完狡黠一笑，說：“不過也喜歡別的男明星了，嘻嘻。”

孟凡忍不住笑了，調笑說：“傳說中的心碎成很多片，每一片愛上不同的人？”

季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點激動地說：“你知不知道現在特別流行一種說法，就是如果你穿越回去成為皇帝，發現皇后是哪個哪個當紅男星，貴妃是哪個哪個唱跳愛豆，其他妃嬪不是小鮮肉就是當紅流量，然后你就會開始左擁右抱，理解為什么古時候皇帝都是渣男了。”

孟凡略一沉吟，抬起頭還沒說話，季丹已經伸手要捂她的嘴了，一臉后悔地嚷嚷著：“行行行你不用說了，你肯定要說你不會這樣。媽哎我怎么會跟你這種人說這種話題。”

孟凡被她用力捂嘴，一下子往后倒在床上抱著被子笑，說：“干嘛啊你，我還一句話沒說呢！說不定我也想左擁右抱呢！”

季丹想也沒想說：“得了吧，你這人就愛跟人民群眾搞不同。”說完有點不相信地斜瞥著孟凡，問：“真的？你也想左擁右抱？”

孟凡也不答話，抱著被子在床上哈哈大笑到打滾，氣得季丹隔著被子打她屁股，罵道：“我就知道！你又逗我玩！”

孟凡笑夠了，正襟危坐說：“要真有那一天，我想得也是咋制衡吧？”

季丹翻個白眼，想了想，說：“穿越這事兒不現實，我換個問法。要是你結婚了，然后某一年某一天發現，又遇見了一個比老公更優秀、更吸引你、更適合你的男人，你怎么辦？”

孟凡鼻音哼笑了一下，笑容和眼神都有點危險，盯得季丹毛毛的，孟凡教育季丹說：“咱可得有良心，你可不能存了出軌的心。”

“呸！我就打個假設問問你，誰要出軌了！”季丹覺得自己的人品被侮辱了，趕緊澄清。

孟凡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說：“你小時候看過《小王子》吧？我未來的男朋友就是我唯一的那一朵玫瑰花，雖然世界上還有成千上萬朵玫瑰，也有很多開得比他好看開得比他香的，但是只有那一朵才是我的。”

“一方面，那朵花在我們相遇之后，由我來澆水、施肥、松土，是我傾注了感情和時間培育出來的。很多人會把之前花在戀愛對象身上的時間和金錢稱為‘沉沒成本’，因此覺得分手不值得。但是我不想稱它為‘沉沒成本’，我想稱它為‘他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對我而言，他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不就是我曾經在他身上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嗎？”

“另外一方面，戀愛和結婚這種事情，除了感情以外，還得注重承諾、責任，甚至說契約精神吧。古時候婚書不是也稱為婚契嘛。我跟你戀愛，哪怕我表白的時候沒說那句我會只愛你一個人，但是忠誠本身就是約定俗成的游戲守則。一個人要是不守承諾、不重責任，僅僅因為感情沖動就拋夫棄子，那這個人的道德底線屬實有點低。”

季丹打斷孟凡，說：“不是，不能出軌這事我知道，我是問你怎么辦？”

孟凡說：“不要愛上他唄！還能怎么辦！”

季丹反駁說：“但是感情是不能控制的！”

孟凡翻個白眼，一句話給季丹堵回去了：“不能控制的都是蠢蛋！”看季丹瞪大眼睛一副“你罵人！”的控訴表情，孟凡怕她打自己，趕緊解釋，說：“首先，拋開自己的戀人而對其他男人一見鐘情的人，我罵一句蠢蛋不過分吧？”

季丹想了想，點點頭說：“不過分，還應該再用力一點罵。”

孟凡接著一點一點引誘季丹說：“那另外一部分人，初見的時候應該只是有一點點好感對吧，覺得這個男人還不錯，是我喜歡的類型。心里隱隱也會覺得，繼續接觸下去我會慢慢地、逐步地更加喜歡他。對吧？”

季丹想了想，點點頭說：“對，慢慢的在接觸過程中喜歡上這個人。”

孟凡一拍手，說：“這不就完了，從初見有好感到深愛上他中間是有時間的，那你早干嘛去了？這段時間不夠你收拾收拾遠離這個人？所有人都希望戀人遠離讓自己有危機感的異性，防得不就是這個？”

季丹開始往上加不利條件，說：“那要是無法遠離呢？比如工作關系？”

孟凡嗤笑一聲，說：“這么有事業心、理性的人，還能處理不好低級問題，收拾不好自己的感情？”

季丹想反駁，但是聽孟凡把這事打成“低級問題”，又不好意思反駁，顯得自己“低級問題”都處理不好的樣子，孟凡看她不說話了，說：“所以，人可能確實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是在感情一發不可收拾之前先斬斷是沒問題的。有那么長時間整理兩個人的關系還能陷進去的人，就別把錯誤都推給荷爾蒙多巴胺什么的了，人激素可不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