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音月愣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很想走過去抱抱他，可是才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了。

幾分鐘之后，女孩抹了抹眼淚，還是轉過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房門。

手剛觸碰到門把手，耳邊就傳來了江雋南的咳嗽聲，沙啞而沉重。

劇烈的咳嗽聲，聲聲扣在明音月的心上。

心仿佛被細繩索勒得喘不過氣，明音月雕塑般地站在原地，猶豫要不要過去關心他。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咬咬牙，沒有回頭，還是按下了門把手，徑直走向電梯。

她的步伐沉重而緩慢，幾十米的路，第一次感覺如此漫長。

站在電梯門前，她的心跳突然加速，雙腳也仿佛灌了鉛。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各種念頭猛地一齊涌上她的腦海，她觸電般地轉過身，跑回套房，用指紋開了門。

江雋南正倚在墻上吞云吐霧，見她回來了，微微側過頭，面無表情，“你不是走了嗎？”

明音月心如刀絞，忍著眼淚上前奪下他指間的煙，掐滅在煙灰缸里。“你都咳成那樣了，為什么還要抽煙？”

少年瞥了她一眼，風輕云淡地，“死不了。”

他的嘆氣聲很輕，但她還是聽到了。

她伸出手，握著他的手臂，繼續低頭忍著眼淚，“你不要這樣虐待自己，好不好？”

他低下頭注視她，“明音月，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去看看醫生吧，你生病了。”

江雋南沉默了幾秒之后，伸出手去扒她的手，轉身走進主臥。

看醫生？她不知道，她才是唯一的解藥。

明音月的心仿佛被撕裂開了，見他想要關門，急忙大步上前，撲進他的懷里。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可以怨我，罵我。”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回抱她，她便攏了攏手臂，緊緊地貼著他，感受著他的心跳，哽咽著，“對不起，你別這樣，你爸媽會擔心的......我也會心痛的。”

眼淚濡濕了江雋南的一大片衣服，他感到了入骨的冰涼。

空氣凝固了幾分鐘，只聽得見女孩的啜泣聲。

“對不起，對不起......”明音月執著地重復著，哭腔越來越重。“我不走了，我在這里陪你......好不好？你說句話，你不可以不理我......”

許久，她如雨的眼淚終究軟化了他的心，他抬起手，用力地回抱她，貼著她的臉頰，“我不要你的對不起。”

“疼。”女孩悶悶地。

他太用力了，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她的鼻腔里，灌滿了他的氣息。

江雋南稍微松開了一點，但還是抱得很緊。

“你說點別的，好不好？”他認真地望向她，“說我們要在一起，不要說對不起。”

“嗯......”

他捧過她的臉，細細地端詳著，耐心地為她撫去眼淚。

她那沾了水珠的睫毛仿佛帶雨的羽毛扇，上下撲動著，輕輕刷過他的心。

“傻瓜，別哭了，我最怕看你哭了，你一哭，我就覺得自己很沒用，又害你傷心落淚。”

“嗯，我不哭了。”明音月慢慢地止住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