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里——

“陸警官，我們從哪兒開始查起？”

“樺榆小區附近有幾個探頭？”

“通往出現手提包地點的幾條路和連接樺榆小區的路口都有，一共是八個。”

“好，據報案人說是午休吃完飯回公司的路上看見的，那就從案發當天一點開始看，全部同屏16倍速播放，記得，我喊停的時候一定要馬上停。”

“好的，那我開始了。”

陸時全神貫注的看著屏幕上的八臺監控畫面

“第三個停”

“第五個也停”

“第六個退3秒停”

“繼續，看今早的”

陸時推斷了一下時間：“從七點開始”

陸時繼續全神貫注，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到九點了，陸時終于嘆了口氣：“好了，停吧”

“陸警官？這不是？……”

“沒錯，是楊肖。”

陸時感覺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繼續看城西東路中段和下段的錄像，就從昨天夜里五點半開始”

這條路通往楊利海家，楊肖是趁著車禍的混亂時間進去的，時間是在五點五十分。

“楊利海家門口的那個探頭只有楊肖趁亂進去的時候被拍到了。兇手要到達現場再離開是有意躲過警察和監控。但是看這里…”陸時食指和中指并攏指了兩下屏幕右下角的錄像：“看中段的，楊肖六點四十五分出現在城西東路中段，手里多了手提包，而且還換了身衣服，從時間和他的行動路線來看是正準備往風榆路去。自己從城西跑到樺榆扔下手提包再回去被殺害？不對，這段時間他應該已經遇害了。”

陸時知道哪里奇怪了，第一次出現手提包的時候沒有嫌疑人出現，第二次出現手提包的時候楊肖出現了，八點十九分，如果這個時間再回去城西被殺害那至少已經九點半了，他們趕到的時候尸體不至于凍住。

陸時給章小錄去了電話：“小錄，你再去一趟試劑店，你拿著楊肖的照片去跟老板確認一下楊肖是不是他那天看見的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

“好，我現在去。”

現在只要能找到購買濃酸那天楊肖的不在場證明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中心城區————

陸時去了楊肖的電子公司所在的寫字樓，門口的導覽顯示是52–56層，前臺在52樓。

前臺小妹面帶微笑“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的？”

“你好，警察，查案”陸時亮出警官證

“那您是來？...”

“我找陳霆”“好的，您稍等”

前臺小妹撥通了內線，壓低聲音“陳助理，外面有人找，……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警官您好，已經跟陳助理打過招呼了，你直接上到56樓助理辦公室就行了，他在那等你。”

陸時道了謝轉身上樓

陳霆是一個帶著金框眼鏡的青年男人，從楊肖開始創業就一直跟隨他左右。

“警官你好，您這次前來是為了我們楊總吧，昨天下午前臺接到電話說有人問楊總有沒有來過公司”

“楊肖的尸體今早被發現了，我來是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那您問吧，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會如實回答您。”

“楊肖的生活你應該很清楚，方便跟我說說嗎？”

“我們楊總啊，大家都說他脾氣暴躁但是我覺得他心眼不壞，有時候還挺溫柔的，能力很強對員工都很好但是好話永遠都說不出口。”

“是嗎？從什么地方可以看出來？”

“就說有一次啊，乙方公司因為合同沒談好過來鬧。我們前臺那個小姑娘說什么不讓進，那些人就把她推在地上了。我們楊總上去就把那小姑娘拉到一邊了，然后那群人就跟他撕扯起來了，最后右手還因為那次事情骨折了。”

陸時仔細想了一下那天跟楊肖的談話，他實在沒辦法把那天那個人和陳霆嘴里這個人聯系到一起。

陸時電話響了“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您請便”

“小錄，怎么樣？”

“是的老大，確認過了。那老板一看見照片就想起來了，就是楊肖沒錯了。”

“好，你們回局里了？”

“在路上，林漸在我旁邊你要跟她說話嗎？”

“不用了，待會辦公室見吧。”

陸時掛斷了電話“我們繼續陳助理”

“好的，您請說”

“旁邊那間是他的辦公室嗎？”

“是的”

陸時打量了一眼：“方便看看他辦公室門口的監控錄像嗎？”

“當然了，跟我來吧”

陸時想的沒錯，那天楊肖一整天都在公司

“老大你回來了！怎么樣？”章小錄看見陸時就迎了上去

“現在還不是很明朗，可以確定的就是這起案件里有‘兩個楊肖’”

“兩個楊肖？什么意思？”

“城西有一個在買濃酸的楊肖，同時城區的公司里還有一個。今天早上冰箱里有一個，風榆路上還有一個。”

“老大，你的意思是有人整容成楊肖的樣子殺了人？”

陸時搖搖頭：“也有可能是——雙胞胎”

“不會吧，楊肖是獨生子我們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

“那為什么被殺的是楊肖和他的父母呢？這里面的隱情或許就是楊利海、夏秋、還有楊肖死亡的原因。”

“那現在他們三個都死了我們也無從對證了”

“有一輛車牌號為嵐G·DW860的黑色大眾朗逸兩次發現手提包的時候都出現過。第一次出現是下午兩點十分，第二次是今天早上八點二十。楊肖名下已經查過了沒有那輛車。”

“還有這兩個楊肖，我就不信兩個人有一摸一樣的臉就能連脾氣性格喜好都一樣。”

“我懂你的意思了老大，我先去了”

章小錄走了幾步又轉頭回來：“對了老大，你家附近有沒有房子出租？”

“你要搬家？”

“不是，我剛才聽同事說林漸現在正在找房子。你家不是離局里比較近嘛，我想看看能不能幫到她”

“還真是沒有你管不著的啊章阿婆”

“嘿嘿！助人為樂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一貫的傳統美德”

“嘿嘿個屁！去查案！趕緊的！”

這個林漸，找個房子章小錄知道，不知道姓名的同事也知道，就他不知道。

說到林漸，不知道楊肖的尸檢進行的怎么樣了。陸時抬腳往鑒定科走……

林漸正在觀察楊肖的尸體，陸時進來了：“有發現嗎？”

“死亡時間是今天早上六點至八點”

“我知道”

“嗯？”林漸不明白陸時的意思

“今天早上八點二十，楊肖還出現在樺榆小區，活的”

“不可能”林漸非常篤定

“尸體是不是右手曾經骨折過？”

“沒錯，這你怎么知道？”

“牙齒呢？是不是有很厚的煙漬，下面那兩顆是烤瓷牙，因為煙齡太久導致本身的牙齒變色而烤瓷牙卻沒變，看起來差距很大”

“是這樣的”

“看來死者就是真正的楊肖了”

林漸看著陸時：“你到底想說什么？”

“這具尸體的每一處你都能記住嗎？包括細節”

林漸沒有開口，眼睛還是看著陸時

陸時也沒再繼續發問，只是嘆了一口氣然后回看林漸：“跟我走吧”

陸時帶著林漸去了監控室：“你看完就能明白了。仔細看別眨眼，說不定能看到一個和你剛才檢驗的尸體長得一樣的活人。”

陸時說完在林漸背后的椅子上坐下來，身體靠著椅背雙手環胸

林漸知道陸時為什么帶她來了，剛才從屏幕里走過去的那個人分明不是她剛才檢查的那具尸體，但是他們卻有著一樣的臉龐。她對人體太過敏感了，楊肖的尸體她剛才已經仔細的看了個遍，如果有一點違和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是手，他們的手不一樣，五點五十進去那棟樓的是真正的楊肖也就是死者，六點四十五分出現在城西東路中段的那個楊肖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

身后傳來聲音：“你繼續看，出現在試劑店附近的是哪個楊肖”

“不是死者，這是怎么回事？”

陸時站起身：“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一個和楊肖長得一模一樣的魔鬼殺害了楊利海、夏秋和楊肖。”

“準備發布全境通告！”

“你…”

“你先回去等我一會，晚上帶你去找房子。”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這難道是個秘密？”

“......”

“我走了，等我回來。”陸時說完就離開了

林漸回了鑒檢室，她在電腦桌前坐了一會然后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響了幾聲才接通：“木木，你還能想起來我呀！”

“這段時間太忙了，你那怎么樣？”

“你還好意思說啊，你一走了之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落在我頭上了。”

林漸稍微猜想一下季塵現在的表情就有點想要幸災樂禍的沖動：“那你現在知道我的辛苦了嗎？讓你翹班！讓你偷懶！”

“知道了知道了！你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挖苦我是嗎？”

“我明天準備去看看老師，見了面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