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你師傅...”
安海擺手止住自己同門的話語,回頭望向那座大山,沉默片刻。
“這次的墓,太奇怪。”
“我們明明用尋尸決探過這墓,為什么進去會有如此怪異?不應該是周家的一座祖墳?”
安海面色無異緩緩道來。
“我師傅窺涅大圓滿即將踏入凈涅的大修士,十具即將踏入第二步的尸魁,還有兩具窺涅中期,加上我們的尸魁合力竟然連一息也擋不住。”
“師傅也折在這死氣之下。”
“煉成的尸魁全毀了!”
“對阿!好多年的心血都功虧一簣了。”黑袍人李生江附和一句,面露難色的看著安海說著:“尸魁盡毀,雖不像尸陰宗那一般狗賊牽連自身,但也影響以后修煉速度。”
陰尸宗不似尸陰宗那般煉尸。
尸陰宗一生就尋一具尸身,修煉尸分身之術,其余尋來的尸體都交換給宗門進行封印煉身,保持最好的狀態,為了讓自家的修士在分身死后能更快的修煉尸分身,為了許多散修,宗門高手身軀被毀,元神逃脫的人提供尸身,以供奪舍。
當然越是好的尸身價錢越高。
李生江也回頭睥了一眼,臉色隱隱有絲肉痛,其余兩人的臉龐隱藏在黑袍之下,看不真切。
突然。
一具面無表情臉色泛青的尸魁已一個接近極限的位置出現,向其中一位黑袍人伸出一指。
指尖纏繞著五絲黑氣瞬息點在黑袍人的面前,只見那黑袍人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云寧玉!是你殺的!”
但其手中動作絲毫不慢,在尸魁出現的瞬息,黑袍人周身就覆蓋了一層墨色的流光,并向后撤去,仿佛知道會有這么一幕
。
“你的黑流身擋不住!”安海平靜的看著飛速離開的兩人默默的說道。
“我沒殺她。”安海看著黑袍人身前的尸魁,眼神帶著悲傷。
一息的時間。
飛遁的李生江看著他那尸魁的五絲黑氣面色有些恍惚。
“五層的化焚指。”
李生江面露狠色的從儲尸袋拿出最后兩具尸魁,兩股陰虛的氣息溢散開來。
當機立斷,掐動法訣,一股奇異的力量爆裂的撕開自己的元神,分為兩股射入尸魁的體內,尸魁無神的眼眸緩緩有了神采,但其中透著濃濃的虛弱,向兩個方向分別飛去。
“安海,我若不死,你活不了。”
李生江臉上疲憊之色溢于言表,元神傳來的虛弱讓他疲憊不堪。
第一個被襲殺的黑袍人雖有準備但還是沒有抵擋住安海的化焚指,那墨色的流光在那五絲黑氣面前連一息也擋不住,但卻給了黑袍人一絲喘息的機會。
一具窺涅初期境界的尸魁出現了。
無神的尸魁擋在黑袍人的面前,同樣指尖纏繞著黑氣向前一指,只是指尖的黑氣卻是比前者少了一絲。
一絲之差,天地之隔。
只見黑袍人的尸魁與安海的尸魁指尖觸碰的瞬間,流轉的四絲黑氣猛然一頓,崩潰開來,手掌,手臂,肩膀,身軀,頭部。
漸漸崩潰。
黑袍人也在安海的攻勢下,身死。
安海手指掐動法訣,一團灰氣從口中噴出,包裹著黑袍人的尸身,收進了儲尸袋。
從第一具尸魁出現,到現在不過十息的時間而已。
修士之路,生死一瞬。
“剛剛踏入窺涅初期的尸身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安海嘴角勾起,眼神邪異萬分。
“尸轉生之法倒是挺熟練。”
“也罷,待你恢復過來也是幾十年后了,到時過來找死也挺不錯。”
“李治,你跑不了。”
安海窺涅初期的氣息噴薄而出,化為一道流光飛速追去,模樣清秀的尸魁也緊跟其后,長發飄揚。
一日后。
李生江的本尊藏在離那祖墳萬里之外的一座不知名的墳堆棺材里,身邊那一具尸魁躺在其身上,一絲絲的元神和陰氣緩慢的渡給李生江。
棺材周圍被陣法包圍,沒有一絲氣息透露。
早在昨日,另外一具尸魁與李生江的聯系就斷了,那一股元神都被打散了。
又過了幾日。
李生江突然睜開了死氣沉沉的雙目,尸魁也消失不見,收進了儲尸袋,嘴巴微張,一股濁氣從嘴角流散,在不大密閉的棺材里流淌。
“安海此人定是殺了李治和衛河。”
“若不是我果決,如今他藏不住這等隱秘,等他回了宗門也需要些時日,往返不過兩三月。”李生江躺在棺材里,雙目有著思索之色,嘴巴微張一口一口的吐出濁氣,青煙彌漫。
“若是貪心更足,時日便更久。”
“不對,他貪不了,這種威勢的怪異比之宗主也毫不遜色。”
“鬼尸!”
“云寧玉!”
“幾千年前的周家到底在這做了什么?”
李生江閉上了雙眼,拿出了最后一具尸魁,掐動法訣,尸氣彌漫。
“再等等。”
十年后,公渝國境內,歸北城一處府邸內,人影憧憧。
一名老者端坐于廳堂正中,右手手里把玩著兩顆核桃一般的物件。看著眾人落座,緩緩開口:“今日聚焦在此,想必各位都聽說了,最近兩年出現了許多修士在我城附近失蹤的消息,據說昨日有人在城外千里附近遇見過。”
“把他帶上來。”老者左手點了座椅扶手兩下。
老者身后一名儒雅青年附身輕聲說道:“那人已經神智不清,估計也說不出什么一二來。”
老者點點頭大聲對著眾人說道:“昨日那人出現在歸北城外,被守衛發現,神志已然接近崩潰,口中不斷的癡語。”
“死人。”和“死人。”
“希望在座的各位宗主長老能盡自己的一份力量,還歸北城一份安寧。”
老者緩緩起身,在儒雅青年的攙扶下走入大院房。
儒雅青年低聲詢問著:“四叔,我們不告訴他們一些內情么?”
老者聽聞便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天空耀眼的太陽瞇著眼輕語:“那個神志崩潰金丹修士說的那個人,有可能是嬰變境界的大修士,萬萬不可招惹,想必他們自己心里也有數。”老者說罷便徑直走向書房,也不理那青年,仿若準備些什么。
大廳內,在老者走后,一群人沉默不語,并非不愿出力尋找那位神秘人,只是失蹤的幾位并不是普通修士,而是在座許多宗門的頂尖高手,一宗之主。
“我合烏宗已無力做此事,三個月前,前宗主就失去了音訊,命牌雖未破裂,估計也難逃劫難,在下告辭。”合烏宗新任宗主王圭見無人說話,起身拱手言語。
說罷便離去了。
“柳古都被擒,在座的各位宗門之內能與之相比的也湊不出一手之數,為何不請公渝國使者前來查看?”又一人提了個意見。
“公渝國使者是這么好請的話,我們就不會聚集在此。”坐在里側座位上的大漢皺著粗黑的眉毛看向眾人給今日畫了個句號:“何況使者大人都不能在短時間內活捉柳古宗主,此人必然比使者大人更強,我們何必為此糾結,各自離去便是。”
話語未落,大漢就騰空而去。
眾人相互望了一眼,達成了共識,盡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