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金芙的話,莫長嘆、馬伯同等人倒沒什么。畢竟,他們都已經(jīng)曉得了金芙就是八荒令的持有者。
周文興、煉紅塵和墨長圖三人卻是瞳孔一縮。周文興顫顫巍巍道:“江夫人,你持有八荒令?”
金芙淡然道:“是呀。”
煉紅塵呼吸急促道:“據(jù)老夫從極鮮樓掌柜的那兒得到的消息,八荒令的持有者,想要離開其獲得八荒令那一界,是極其困難的。我看夫人的修為,并沒有達到離開的條件。”
金芙莞爾一笑道:“我和一笑,是從風來大陸來的。”
眾人既震驚又釋然。先前,就連莫長嘆等人,也以為江一笑和金芙,是從界外來的呢。
周文興一臉崇敬地看了眼江一笑,沖金芙道:“這么說,江夫人的八荒令,是江兄弟贈給你的嘍?”
金芙也看了眼江一笑,笑著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她敢放下世俗的成見,跟著江一笑來這飛云島的最為重要原因,就是這個。這其中,不止感恩,更看重的是看重江一笑的為人。
江一笑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木姑娘或許有她的苦衷。再者說了,我還不想用嚴刑逼供這種下乘的手段。”
其實,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嚴刑逼供,對一個行尸來說,是沒什么用處的。
金芙淺笑道:“也好。”
周文興道:“江兄弟、江夫人,這煉器師大會還沒有結(jié)束。不知二位……”
江一笑回道:“事已至此,我們得趕往若素谷,就不再耽擱了。”
“那……好吧。”
周文興和煉紅塵相視一眼,也不好意思提及讓二人恢復青春的事兒。
“二位放心吧。答應你們的事兒,江某不會食言的。”江一笑說著,看向屋內(nèi)眾人道:“還有沒有想要回到二十歲的?可以一起來。”
“我要來!我要來!”
“我我我!”
“還有我!”
……
馬伯同等人急道。他們見莫長嘆和鐘鐸變年輕了,早就羨慕得不行。所以場中除了柴不全、莫長嘆、鐘鐸和燕子,都踴躍報名。
就連小樂和沖兒,也言稱要回到六七歲。
江一笑點了點頭,喚出了萬象。
周文興、煉紅塵和墨長圖見此,不由為之一窒。他們這才知道,這要變年輕,還要再死一回。馬伯同等人,則是高高興興閉上了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莫長嘆抱著膀子,一旁樂呵呵看著。鐘鐸則是急忙捂上了燕子的眼睛。這讓莫長嘆不由小臉一紅,自愧弗如。
次日,江一笑、金芙和柴不全就跟眾人告別,領著小白趕往若素谷。至于莫長嘆等想要追隨的人,則被安排先去夜哭峰下的卻邪城候著。
有飛羽軍和白殿的人里應外合,想來不必要這么多人跟著去。
半路上,江一笑想了想,還是用煉華鼎中的血珠,將那葉無量給復活了。三人都是人生地不熟,有個人帶路,自然要方便多了。
執(zhí)法堂和煉器堂之間的沖突,算是結(jié)束了。可是飛云島卻并沒有因此而太平,因為淡天高的孫子和親友之間,開始割據(jù)一方,互相廝殺。
各方之間交戰(zhàn)的慘烈程度,比起執(zhí)法堂和煉器堂,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一笑三人疑惑,葉無量對此也是一臉茫然。最近三年發(fā)生的事兒,實在是令人費解。現(xiàn)在看來,這淡天高,似乎是在滅得白殿差不多之后,又開始讓黑殿自殘。
黑殿不少人,自然是想到了這一點。但是黑殿的骨干,或主動或被迫,都與親友反目成仇。
淡天高這種窮兇極惡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跟武勝昔有幾分相似。
江一笑都要懷疑,這淡天高的本體,就是一株飛云島下的化妖飲血木。
跟風來大陸眾叛軍不同的是,黑殿之人深知淡天高的恐怖。所以他們,那是一點兒抵抗的心思也不敢有。對于淡天高荒誕過分的命令,他們莫敢不從。
與此同時,這些人也深切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帶著一路困惑,在葉無量的領路下,四人一狗,終于在半個月后,來到了若素谷十里外的斑鳩鎮(zhèn)。
此時,斑鳩鎮(zhèn)已經(jīng)人去樓空,荒涼一片。街上,別說是人,就是條野貓野狗都很難看到。
不過,四人一狗在鎮(zhèn)上休息的時候,等到了鎩羽而歸的飛羽軍。
面對黑殿最為精銳的黑羽軍,飛羽軍哪怕是和白殿的翻羽軍里半應外合,也沒討到半點兒好處。
黑羽軍僅有三百人,聽上去都不夠飛羽軍塞牙縫的。然而這些人,修為大半都是人品八階!其中十六人,更是人品九階!
狂榜上過半的人,都集中在這黑羽軍中!
另外,黑羽軍這三百人,人人都配有靈禽黑羽鷹!而一只黑羽鷹的實力,也堪比人品八階的執(zhí)刑人!
翻羽軍和飛羽軍的名字中,雖然也都有一個“羽”字,但除了個別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沒有靈獸靈禽的。
要不是黑羽軍沒有追擊,飛羽軍非得全軍覆沒不可。
見到江一笑四人的時候,秦越等三百人紛紛下馬行禮,卻不知該如何稱呼。
江一笑皺了皺眉,沖秦越道:“你是他們的首領吧?寫份兒百人名單給我。聽好了,我要的是你們飛羽軍陣亡的人員中,最為精銳的一百人。”
秦越等人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么活過來的,也就不曉得江一笑要名單做什么。可是他和唐拓也不敢問,就只得照辦。
半炷香后,花名冊遞到了江一笑的手中。
江一笑接過花名冊,對應『生死簿』,于廢墟之上一個個輕念了這些人的名字。對于那些重名的,他暫時分辨不出,就兩個一起復活了。
秦越等人望著自己已經(jīng)陣亡的同伴,一個個從廢墟中鉆了出來,心中的震撼,難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