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走后,場中就只剩下江一笑和欺雪。
半炷香后,欺雪禁不住問道:“你真的沒事兒?”
江一笑一個激靈道:“我以為沒人了,沒事兒。”
欺雪蹲下來道:“你是在閉關沖擊天階,還是在鼓搗別的?若是在閉關,本座就不打擾你了。”
“我在琢磨我這鼎。”江一笑如實回道,“對了,你什么時候,認云閑這個老匹夫當義父的?”
“剛認的。”
“剛認的?”江一笑一怔,不由啐罵道:“這個老匹夫,還真是什么招兒都用得出來。”
欺雪蹙著眉道:“你不會覺得,是因為他讓本座在這兒陪你嘮嗑,本座就乖乖在這兒陪著的吧?”
下方,良久無聲。
欺雪輕嘆一聲道:“我看,本座還是走吧。”
“等等!”
欺雪不由心頭一喜,板著臉問道:“什么事兒?”
“我很好奇,你是在什么環境里長大的?為什么你來到狂獅城之后,要平白無故取那些百姓的性命?”
“你看見了?”
江一笑頓了頓道:“我是通過別的手段知道的。”
欺雪輕嘆一聲道:“在山上,大家都是如此。那些沒有修為,或者修為很低的人,連奴隸都不如,可以任意宰殺。
“本座耳濡目染,一直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江一笑問道:“這么說,你現在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嘍……”
二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一直聊到掌燈時分。
欺雪禁不住道:“天要黑了,你真的要閉關數日?”
江一笑回道:“用不了那么久,但也得到明天早上。你就先回去吧。”
欺雪卻道:“不妨事。今晚的星星,可真多呀……”
巨鼎中,江一笑一邊嘮嗑,一邊用煉華鼎剛吸收的三道歸墟暗雷,來淬煉己身。
這煉華鼎,也不知道什么來頭,竟然能扛下唯有天階才能承受的歸墟暗雷不說,還用其中一道來滌清己身。
肆虐的電弧,一點點兒將煉華鼎經年累月吸納的塵垢血污,劈成了飛灰。
原本暗紅色古樸的巨鼎,一點點轉換成了扎眼的天藍色。其中的血精,已經被轉移到了儲物扳指當中。
江一笑有種感覺,天藍色仍舊不是這煉華鼎的本來面目。
卯時過半,江一笑收了煉華鼎,從坑中跳了出來。他的身上,隱隱有黑色的電弧在跳動,不多時,才歸于平靜。
原本以為,經歷過雷池淬體和地階六品之后,體內應該沒有多少要剔除的“糟粕”。然而經這歸墟暗雷淬體之后,竟然有十多斤不知名的灰質化作了齏粉!
『金剛涅槃』第四重,琉璃境,小成!
昨夜丑時,欺雪說著說著就沒音兒了。現在一看,她竟然蹲在地上睡著了!不過還沒等江一笑呼喚,她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一眼看見眼前的江一笑,她霍地站了起來,羞赧道:“我……”
江一笑淡然道:“走吧咱們。”
“去哪兒?”
“圣靈殿!”
欺雪點了點頭,站到江一笑身側,催動了萬里風遁符。
不過有護山大陣在,二人就只能到山腳下。
有欺雪帶路,二人暢通無阻地登上了圣靈山,來到圣靈殿前。
這泥丸界的圣靈殿,可比第十大界的圣靈殿闊綽多了。
“云閑何在!”
江一笑也沒讓人稟報,就直接將剛起來的云閑,給召到了殿前。
青光連閃,也不知道怎么收到信兒的尹星河等人,除了岳擎蒼,也先后催動風遁符來到了殿前。
江一笑那叫一個氣。這才多少距離,就一個個用上萬里風遁符了。
云閑瞅了眼欺雪,戰戰兢兢看向江一笑道:“江公子不是要閉關嗎?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江一笑冷著臉道:“江某想什么時候出關,就什么時候出!怎么,你看不順眼還是?”
“不敢不敢。”云閑一哆嗦道。
正這時,岳擎蒼領著顧兩難等人,從大殿內出來了。
江一笑臉色愈發陰沉道:“你們莫不是,還要用他們當人質,來威脅江某吧?”
岳擎蒼拉過來赫連興慶,忙道:“不敢不敢。我已經認了興慶和谷豐當義子,哪能做出這檔子事兒?”
尹星河神色一本正經道:“不錯,本座也將自己的孫女兒,許配給了顧兩難。本座怎么能用自己的孫女婿,當做人質呢?”
“我是欺雪的師父!”凌煙也拉過欺雪,不甘示弱道。
朗瑾新也領著朗立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沖江一笑點了點頭。
云閑急道:“欺雪是老夫的義女,昨個兒說過的。”
這些人為了活命,也是不顧廉恥了。
顧兩難等人低下了頭,不敢去看江一笑的眼睛。
江一笑卻瞇縫起眼睛,沖身前不遠處,用了言曹術。
“金芙何在!”
“木蕖何在!”
“柴不全何在!”
“小白何……”
“汪!”
小白不等江一笑召喚,就自己跟著柴不全來了……
江一笑指了指木蕖道:“這是江某的好友,而他爹,想必各位也都認識,就是那接引使吳冕!”
云閑等人聞此,不由面如鐵灰。吳冕的下場,他們可是一清二楚。
凌煙急赤白臉道:“那不一樣!吳冕雖然是這位木姑娘的親爹,卻也是她最大的仇人。她娘和她養父,就是被吳冕給殺的。”
“是呀是呀!”岳擎蒼連聲附和道。
云閑也不顧老臉,連連點頭。
尹星河沖顧兩難道:“兩難,你不想還沒成親,就先給老夫辦喪事吧?”
顧兩難紅著臉,剛要上前勸江一笑兩句,卻見柴不全一旁鼓掌道:“不愧是圣靈殿。今日得見,果然非同凡響。”
木蕖滿臉殺氣道:“大長老是哪位?”
“他……他已經被自己的暗雷丹引來的歸墟暗雷,給劈死了!”岳擎蒼忙道,“我們也都是受害者,差點兒被那個老匹夫給算計了。”
“是呀是呀,明鶴那個老匹夫,不但覬覦本座之位,還打算劈死江公子呢。”云閑也急忙跟明鶴劃清了界限。
木蕖一聽明鶴死了,便看向江一笑。見其點頭,她忽然感覺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