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高陽寢宮,還沒用到一炷香。
高陽見到他,臉色稍稍好了些,說話卻還是陰陽怪氣:“怎么?沒有在晉陽那里多逗留一會?”
“還沒到給晉陽公主診病的時候。”房遺愛說道:“晚些時候我再過去。”
“你去取了什么?”高陽問他。
房遺愛回道:“為公主測體溫的東西。”
取出溫度計,他對彩霞說了句:“把亮的這頭放在公主腋下,隔半柱香再取出來。”
彩霞接過溫度計,看向高陽。
高陽點了點頭。
她雙手捧著溫度計上前,對房遺愛說道:“請駙馬回避。”
房遺愛躬身退出。
片刻后,彩霞也跟了出來:“公主請駙馬進去。”
“彩霞姑娘。”房遺愛問她:“公主有沒有說什么?”
“沒說什么。”彩霞回道:“只是請駙馬進去說話。”
房遺愛沒再多問,由彩霞引領,走了進去。
高陽問他:“你給本宮用的是什么東西?”
“體溫計。”房遺愛回道:“可以測出公主究竟有沒有發熱。”
“這么個小東西,能測出有沒有發熱?”高陽不太相信,微微皺起眉頭。
房遺愛沒多解釋,回了一句:“稍后公主就知道。”
測量體溫,其實用不了多久。
說是半柱香,點到三分之一,也就差不多了。
“可以取下溫度計了。”估算著大約過了五分鐘,房遺愛對彩霞說了一句。
取溫度計,只要從領口拿出就可以。
彩霞上前,把溫度計取了出來。
她雙手捧著遞給房遺愛:“請駙馬過目。”
房遺愛接過看了:“并沒有發熱,只是體溫稍稍高些。”
“稍稍高些,怎么還說沒有發熱?”高陽問他:“你是不是在誆本宮?”
“我怎么敢欺騙公主。”房遺愛回道:“女子體溫每月確實會有波動,公主這兩天恰好在最高的時候罷了。”
“這是什么道理?”他的說法,高陽從沒聽過,當然半信半疑。
房遺愛回道:“以臣子所了解的醫道,確實是這樣。”
高陽疑惑的打量著他:“你確定本宮什么問題都沒有?”
“公主難道不相信我的醫術?”房遺愛反問。
高陽沒再言語。
晉陽已經病入膏肓,眼看就要不行,房遺愛診治后,沒過多久居然逐日康愈。
他的醫術已經得到很多人的認可。
高陽也知道,這句話問的很不妥。
“公主要是沒有什么,我先告退了。”房遺愛說道:“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去辦。”
“本宮看你是急著去晉陽那里。”高陽露出怒容:“暮鼓敲起之前,不行離開這里。”
等到暮鼓敲響再去晉陽那里,今晚必定是沒機會再回梁國公府。
不僅回不去,他甚至連皇宮都走不出。
“公主是要我夜宿晉陽公主那里?”房遺愛問了一句。
高陽臉色更加難看:“你居然還想留宿在她那?”
“暮鼓敲響,我為晉陽公主診病后,肯定不可能再回去。”房遺愛回道:“皇宮夜晚也不許人隨意走動,肯定會留宿在那里。”
“你……”高陽公主頓時氣結。
房遺愛說的沒有任何紕漏,高陽居然不知該不該把他留在這里。
他為晉陽診病,是李世民的旨意。
高陽可不敢做出違背圣旨的事情。
等到暮鼓敲響再讓他去,還真是把他推到晉陽身邊。
彩霞湊到高陽身旁,小聲對她說了句什么。
高陽詫異的看著她:“你覺得這樣可行?”
“公主還有其他法子?”彩霞反問。
“好吧。”高陽點頭,對房遺愛說道:“你先去為晉陽診病,晚些再來本宮這里。”
“為晉陽公主診病之后,暮鼓也就快敲響了。”房遺愛問她:“難道公主要把我留在這里宿夜?”
“有什么不可?”高陽回道:“你早晚是本宮的駙馬,這里房間也不少,留宿一晚又能怎樣?”
“公主說的倒也沒錯。”房遺愛一臉為難:“可是我倆畢竟還沒成婚……”
“哪這么多廢話?”高陽怒聲打斷了他:“激怒本宮還是在這里留宿,你選其一。”
她話里帶著明顯的威脅。
房遺愛無奈,只好回道:“我會回來……”
“去吧。”高陽不甘心的擺手。
想到房遺愛是去晉陽那里,她就渾身不爽快。
李世民已經下旨賜婚的駙馬,居然天天往晉陽住處跑……
眼里還有沒有她這個高陽公主?
離開高陽公主的寢宮,房遺愛再次返回太極宮。
正打算去晉陽那里,他看見李治帶著天福走了過來。
李治臉上帶著怒容,天福則低頭跟在后面,連半句話也不敢說。
只看臉色,房遺愛就知道,李治一定遇見不爽的事情。
他迎了上去:“見過晉王。”
“你怎么還在這里?”李治很詫異的問了他一句。
房遺愛把去高陽那里的經過說了,又說正打算去為晉陽用藥。
李治吩咐:“跟我一同去晉陽那里。”
“晉王也要去晉陽公主那里?”房遺愛詫異。
“還不是為了你倆?”李治瞪了他一眼:“總不能要你今晚真去高陽寢宮留宿。”
“難不成晉王打算和高陽公主撕破臉?”房遺愛心情有些復雜。
雖然歷史上高陽公主確實給他戴了綠帽子,可是眼下的高陽卻并沒有傷害他。
趕在這個時候撕破臉是不是合適,房遺愛覺得還得再斟酌。
“怎么?”李治問他:“你不喜歡晉陽?”
“不是。”晉陽溫順可人、知書達理,房遺愛當然喜歡。
“既然不是,還有什么好說。”李治吩咐:“跟我過來。”
李治態度強硬,房遺愛只好答應。
跟在李治身后,他問了一句:“晉王臉色不是太好,不知遇見了什么不順心的事?”
“問的倒是直接。”李治回道:“還不是因為太子。”
“太子怎么了?”房遺愛詫異,
太子李承乾請了道士入宮驅鬼,他實在想不明白,哪里又招惹了晉王。
“無論如何,太子都是一國儲君。”李治回道:“東宮鬧鬼,他請道人無可厚非,請了那樣的道人,就讓人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