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度笙被寧不枉軟磨硬泡的還是起來了,寧不枉呢~又干起了老本行,像個老媽子一樣拿帕子給她擦臉,度笙衣服也懶得穿利索,披著個褂子就等著寧不枉投食,吃一口飯嘆一口氣:“寧不枉啊,你說師父這么罰我,我最后會不會真的瞎了呀,我要是瞎了,你可不能拋棄我啊……”
寧不枉見度笙這才不過被罰了幾日,就意志蕭條了起來,實在是不符合她作風,看來她還真是一刻都不能停止鬧騰,不然就會被憋出病……寧不枉搖了搖頭,決定好人做到底,給她找點事干。
第二日寧不枉來看望度笙的時候給她帶了幾本書,度笙一度以為他在嘲笑自己,但等寧不枉執起她的手,按在書上讓她細細摸了摸……原來這些書的字都是刻上去的,摸著凹痕也能知道寫了什么,度笙覺得挺有意思,但還是不開心:“我這一個字一個字的什么時候能摸完啊……”寧不枉拾起她掌心寫道:“摸”
度笙覺得這人真是……!這么愛命令人~一句哄人的話都不會說~
寧不枉可能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于死板了,想了想又在度笙手心寫道:“有賞”
度笙立馬有精神好奇了:“有賞?賞什么……寧大爺你別賣關子,快說快說!”寧不枉不理她,將她帶到桌前,兩人一個摸書,一個看書練字。”
度笙也算是有耐心,竟堅持著連續摸了好幾頁,因為是給盲人看的書,語言敘述便更加簡潔明了,且都是一個一個簡短獨立的小故事,度笙覺得挺有意思,便也愿意接著讀下去了。這時度笙又讀完了一個故事想著與寧不枉分享,便伸手在桌子上摸索去抓寧不枉的胳膊:“哎,寧不枉,這個故事挺有意思的,說是有一個小孩子見一只孤零零的小麋鹿口渴,便去河邊盛水喂給它,但一位老農路過,竟兇巴巴的將麋鹿趕走了,小孩子氣的大哭,說老農是壞人沒有愛心,你知道老農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寧不枉看過這本書,自然知道原因,但……他現在關心的是度笙抓著他的那只手……寧不枉突然意識到……自己與度笙倆人雖然也經常互相照顧,但度笙仿佛越來越不拘小節了,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他欲將手抽回,卻被度笙抓的更緊的搖了搖:“說不了話寫給我呀,我料你也猜不到~”
度笙將手心伸給他,像是一個討糖的孩子,寧不枉想寫:“不知”
但卻難得沒有偷懶,寫了:“不想知”
度笙撇撇嘴:“哼!不想知道我還不告訴你呢,無趣!略略略~”
寧不枉見度笙雖看不見,但眼睛仍是大大的睜著,很有神……說話時帶著笑,表情仍是生動活潑,她仿佛真的隨時渾身都充滿著能量與活力,與她相比,自己確實是無趣了些……
第二日寧不枉來找度笙的時辰有些過早,寧不枉想著按照這幾日度笙的作息她肯定懶得還沒起,寧不枉不想吵醒她,便輕手輕腳的進了屋,準備拿回昨天落在這里的書回去接著看。
寧不枉走到桌前,拿起了書就欲轉身離開,卻感到一側的屏風后人影浮動,他轉身看過去……竟沒想是度笙已經起了,寧不枉正欲喚她……卻發現情形不對~~~
度笙貌似是在換衣服……這……寧不枉正想著悄無聲息的離開、過會兒再來,但度笙此時因為和衣服做斗爭套來套去的怎么穿都不對,最后她被扣子纏的煩了,用力將衣領一扯!身子沒穩住~~竟直接倒在了一側的屏風上……見度笙摔得這么慘且她現在又看不見,按理說寧不枉應去扶她起來,但度笙此時春光乍現衣不蔽體的……
寧不枉慌亂到手中的書差點掉在地上,好在反應及時施法一勾將書帶回了手中……那邊的度笙似是察覺到了什么,睜著一雙大眼,似是能看到一般,向寧不枉這邊望了過來,寧不枉見度笙已從屏風上坐起,此時的她發絲凌亂,雙眼迷茫水潤,臉上因剛才用力過猛仍有余紅,衣杉半遮半掩香肩盡露……
這……寧不枉頓覺無地自容~~~身形一幻消失無形、移回到了自己屋子,他喝了口茶打算凝神看書!看了不該看的應是該忘掉的,非禮勿視!
度笙這日特意起了個大早就在房內翹首以盼、等著寧不枉給自己帶新的書來~度笙覺得她昨日表現的不錯應該能得賞的,不知道今天寧不枉會給自己帶什么好東西來~~~可是直到度笙等到都快晌午了也沒見寧不枉來找自己,難道是料到她仍會睡到日上三竿?真是瞧不起人!
等到晌午該吃飯的時候,度笙的房門終于被敲響了……度笙一聽見動靜就扯著個嗓子沖門口喊:“你怎么才來呀!大爺!”大爺兩個字被她喊的極重!語氣也是不耐和抱怨~
需允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沒招惹到度笙吧……他盡量放緩了語氣:“度笙,是我……大師兄說你怕是還沒吃飯,讓我給你送過來。”
度笙沒想到除了寧不枉竟然還有旁人會來:“需允?那……師兄他人呢?”
“這~~~我也不知道,我是在上山的路上碰到他的。”
度笙聽完、忽的沖到需允身前!將需允嚇得直后退……度笙這像要吃了他的模樣是什么情況?就她這個移動速度誰能相信她是看不見的???
“你說什么!孔慎之居然下山了!和師父他們一起的嗎?不是說要過幾日才出發的嘛!太不像話了!說好的要一起私逃呢!”
需允哆哆嗦嗦的解釋道:“并不是和師父們一道,捉拿孟司那事確實是還要再過幾日,大師兄是獨自一人下山的……還有……度笙……你又要私逃嗎?”
度笙一愣裝三不知:“什么?什么私逃?……需允啊~~~不是我說你,小小年紀不要總想那些沒用的~~~”
需允:“……”
度笙又問:“師兄有沒有說下山做什么?”
需允回憶了下:“嗯……我當時應是問了,師兄沒回,只像是突然想起來你還沒吃飯,托我給你送午飯。飯我給你放桌子上了,你自己可以吃嗎?”
度笙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語氣又恢復煩躁:“我是瞎了又不是手斷了,靈活著呢~~~”
需允并不想和一個眼睛看不見卻氣勢十足且看人惡狠狠的狂躁患者在一個屋子里呆太久……真不知道大師兄平時是怎么忍受的……哎~~~可憐的大師兄~~~需允走后度笙一直在自我懷疑:她是不是被寧不枉拋棄了……同樣是在受罰,她不能出屋,寧不枉卻能下山?!不公平……哼!有沒有什么法子讓她能看見啊~~~萬一寧不枉真的下山不回來了,自己怎么辦啊……等她重見天日的時候說不定都不知道該上哪找人去了~~~
需允晚上再次來給度笙送飯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度笙的暴躁又升了一級,雖然她平時就很暴躁,但好像見送飯的人還是他,變得更加暴躁……需允自我檢討了一下……很優秀呀~~~沒毛病呀!果然度笙這臭脾氣是被翁主給慣的~~~需允搖了搖頭,將飯放下后腳底抹油迅速溜走了。
度笙現在哪還有心情吃飯……她瞎尋思了一整天,終于在需允來送晚飯的時候頓悟:寧不枉這么晚了還不回來,肯定是跑路了!~~~不行~~~自己摸著黑也得出逃!度笙二話不說摸摸索索就要開始收拾行李……偷溜……她是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