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但接下來的比賽仍使他激動不已，也在不知不覺中流下了幸福的淚水，因為他的球員們終于被林磊激發出潛藏在生命最深處的潛力，展開了一場令他一生都難以忘懷的足球攻防戰！

第十七章：永不動搖

哨音一響，四號高戰即控球往林磊奔去。

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個人對話最直接的方式：單挑。

顯而易見，他是要找回在林磊處失去的自信，而他的隊友們此時則表現出一種極為默契的信任感，紛紛站到了接應的位置上。

感應到高戰的氣勢，林磊頓感血流加速，興奮的快感于瞬間傳遍全身的各處“來吧，我等你！”

球場上硝煙再起，球場外觀眾的心立時提到了嗓眼上。

只見兩人在距離對方五、六步處略停了停，于同時發喊加速沖上一瞬間交錯而過。

在交錯而過的剎那，高戰腳下撥球往前，身體重心稍稍下降，手臂緊貼自己的身體，然后看準林磊靠近自己一側的腳離地時，用肩以下的部位沖撞林磊的相應部位。

措手不及的林磊頓時失去平衡被沖撞而開。

不理驚愕的林磊，高戰運球繼續前進。

林磊感應到裁判近在咫尺卻沒有鳴哨，大惑不解，莫非高戰的沖撞并未犯規？略一怔神的他不及細想，連忙用最快的速度回防，只可惜為時已晚，高戰已把足球長傳到黃方球門區附近，讓隊友將球射入了球門。

范老立時叫了暫停說道“九號，你是不是覺得裁判偏心而沒有鳴哨？”

“我想裁判沒有鳴哨肯定是有道理的”林磊回憶著說“四號的確用肩膀撞了我一下，但裁判看見了也沒有判罰，可能這種沖撞并不是犯規吧？”

范老聞言贊許道“你猜的沒錯，四號的這種沖撞在足球術語中叫著側面沖撞爭球，是足球規則所允許的合理沖撞，并非是裁判偏心。你要記住，裁判是球場上的絕對權威，他在球場上的處置和判罰，既便是明顯錯誤也將成為事實，所以有經驗的球員除了用心踢球外，都很注意裁判的動向，對方球員有沒有犯規，要讓裁判看到了才算數，場外觀眾看到的，或是攝影儀器記錄下來的亦不能影響裁判在球場上的判罰結果。”

林磊暗忖憑自己的異感要做到這一點并非難事。

蔡俊宇在中場留下五名球員防守，其余全都撤到了后衛線上。

他的用意非常明顯，離比賽結束僅有兩分多鐘了，先在中線區給黃方制造障礙，然后全里回守球門，等時間一到，己方已有兩球優勢，確是勝券在握了。

林磊可不管這些，球賽一開始，他就控球領先而行，片刻就達到了中線。

他的隊友們也是傾巢而出，因而使得黑方在中先的防守立呈不穩之勢，不過黑方球員都是經驗豐富的球場老將，他們眼見不敵，連忙與禁區內的隊友會合后也來了個傾巢而出。

針尖對麥芒，雙方又在禁區內展開了一場混戰。

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終于“瞿，瞿——”裁判的兩聲長哨結束了比賽，蔡俊宇亦覺得心中如放下了一塊大石般的輕松，因為，他球員們的體能消耗早已超過了極限，此刻全都是憑著一種意志在支撐著。

林磊也好不了多少，本來他很想發動最后的一擊，但是他的體力確已透支到了接近虛脫的地步。

好在他有打工時的經驗，知道這刻雖然不可冒然停止運動，卻也不能更加急速的加大運動量，而且，在異感的運用方面，大腦已經明顯的感應到不止一次的有細微的電流流過，根據以往在地底暗河缺氧狀態下的經驗，他知道這是異感運用達到極限的先兆，接下來恐怕就是一陣陣的暈眩。

迫不得已的，他連忙停止了異感的使用。

異感一斷，林磊頓感進退失據幸虧這時比賽也結束了。

天色已近黃昏，殘陽如血使處在西方的招待所大樓遠遠望去，就如在一片艷紅背景下的剪影，只隱隱約約的顯現出整體的輪廓。

這時三三兩兩走回大樓的人群也在夕陽的映照下失去了具體的形象，一時不能適應這種變化的林磊，卻在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恐懼：隨著對異感了解的加深，他對異感的倚賴感越來越強，也愈陷愈深了。

“我要一張沒填任何數字的空白支票”在會議室內，付林開門見山的說“你們同意嗎？”

見無人反對，付林又接著說道“這意味我們是舉金帝之力來收購林磊這一名球員呢。”

副董事長劉叔余吐了個煙圈，不余不疾的說“他值這個價錢，雖然目前他還沒有名氣，但他所展現的實力和潛力，確已征服了我，而且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同感吧？”

“什么？”獲準列席董事會的蔡俊宇語含責備的說“付董，您又擺了我一道，原來九號還沒有婆家啊！”

“我全力把他拉過來總成了吧？”付林望了蔡俊宇一眼說“我有一個預感，這屆世紀英雄杯大賽將會很精彩，不知道諸位有沒有興趣陪我去一趟日本？”

眾人全都踴躍表態，蔡俊宇更是用他在球場上練出來的大嗓門嚷道“我做教練這么久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付董，這回我無論如何也要去日本當一回球迷！”

示意眾人停下，付林緩緩說道“原則上我同意大家都去，不過要把手頭上的工作都安排好，而且年底的黃山旅游要取消，我想大家不會反對吧？張秘書，請你馬上著手安排這件事，還有，黃經理，如果你手上沒有很重要的事，我想你明天陪我去一趟濱河市。”

黃洪城會意，說“有什么事比聘請林磊還重要？付董，我散會后即著手準備。”

“付董”張秘書肅容道“我有個建議，今天在賽場上球員們喊的那幾個字讓我很受感動，而且很有意義，‘信念堅定，永不動搖’，很適合足球運動，很適合提高球員的士氣和磨練球員的意志，因此我建議把這八個字作為我們金帝球隊的隊訓。”

蔡俊宇聞言插進來說道“不錯，這八個字很有意思，簡單而又寓意深刻，在今天的球賽中我就曾用它來鼓舞士氣，效果很好，球員們的表現完全超出了我的預計。”

“何止是對球隊有用”付林感慨的說“它對我們整個金帝的大小事務都很適用，記得首次得聞這八個字是出于林磊之口，當時我就有一種令人振奮的感覺，三比零了，仍能保持如此旺盛的斗志，并把這種心態通過簡簡單單的八個字感染給自己的隊友，了不起，非常了不起，難怪郭教練說他有王者風范。”

蔡俊宇回憶著說道“林磊的第一個進球給球員們的自信心造成了很大的打擊，當時我也是用這八個字結合他們訓練時的艱苦回憶，才重現振作了士氣，無意間提升了整個球隊的意志，這也是我們意想不到的收獲，所以我從心底里感激各位給我安排了這樣的一場比賽。”

付林和其他人都動容的望向蔡俊宇。

他們都是局外人，對這種球場上意志層面的無形較量，都沒有身為球隊教練的蔡俊宇感受深刻，如今被他一提，這才體會到當時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這才是真正的王者風范”付林唏噓言道“簡單明了的八個字，就能凝聚敵我雙方的士氣，使我們有幸能看到一場高水平發揮的比賽，張秘書，你的這個建議太好了，而且意義重大，影響深遠，這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吧。”

林磊回房痛快的洗了個熱水澡，稍事休息后范老便來叫他去餐廳用餐。

飯后，林磊發現異感正在迅速恢復的狀態中，頓時放下心來。

雖然他對自己過于依賴異感深覺不妥，但他很清楚自己走的路是一條沒有退路的不歸路，親人和朋友的期望，老師和隊友的信任，使他決意不管是福是禍，也只能是義不容辭的走下去，至于有什么后果，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服務員趁范老不在，遞上一個夾著菜單的夾子細聲說“九號，請你簽個字。”

“要簽字么？”以前怎么沒有這個程序？不過林磊生性隨和，也沒多想的拿過那夾子一看，只見上面有一張質料很考究的粉色紙張，問道“就簽這上面？”

往四周看了一眼，那服務員彎腰說道“是，麻煩你了。”

怎么就象做賊似的？林磊盡管心中納悶，但還是在完全空白的紙上簽了名。

服務員難掩狂喜的接過夾子向服務員室走去。

用異感一跟蹤，林磊便看到那個服務員關上門即伸出兩根手指做了一個成功的手勢，其余的服務員們均雀躍不已的拿著那張簽名傳來傳去，就象是在欣賞一件藝術作品似的。

林磊大約的猜到了是什么回事，而這種情景讓他想起了方毅。

也不知方毅現在怎么樣了，是不是還是整天到體育館閑逛呢？這些服務員和方毅很相似，年輕而又有執著的追求，愛憎分明，一張他們所崇拜的偶像的簽名，就能讓他們激動不已，只可惜自己沒有如徐飛宇一樣的名氣，可能幫不了他們什么。

這段時間林磊所遇到的人，都在為著生命中的理想而奮斗，如范老，為足球事業奮斗了一生，到了晚年本該是在家享受清閑舒適的退休生活，現在卻為了他而勞心勞力；又如莊總，馮教練，付林等無一不在不同的位置上盡職盡責，任勞任怨的為實現自己的理想而奮斗著，還有，象這些服務員們，你能說他們沒有理想，沒有追求嗎？他們的追求和理想很簡單，那就是希望中國的足球能夠早一些沖出亞洲，早一點強盛起來，他們所懷有的那種執著精神，也絲毫不比其他人遜色多少。

而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又是什么呢？一直以來，他都在為著生存而奮斗著，為著親人、朋友能過上好日子而奮斗著，他覺得這些還不能算是自己真真正正的理想、追求，只是在盡一份身為人子，身為人兄及為人弟子、朋友的責任，他自己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呢？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什么呢？

想到這里，林磊卻感到了一種空白、虛無的感受涌上心頭，思緒頓時一片混亂。

這時范老走近問道“林磊，你在想什么？”

“老師，我在想這個餐廳里的人，包括您在內，都在為著各自的理想而奮斗著”林磊把自己的想法略做保留“我自己也要努力一點，可不能落在人后。”

“是嗎？”范老露出深思的神色問道“那么你的理想是什么？”

不愧是飽歷風霜的人物，第一問就問在關鍵上了。

林磊搔了搔頭說“我還未有具體的決定，只知道現在必須一心一意的踢好足球，我還年輕，至于將來要怎樣，就讓他隨遇而安吧。”

范老聞言語重心長的開導說“不錯，在人的一生中，可以分作不同的幾個階段，每個階段的跡遇不同，心境也會不同，將來會發生什么事情那是誰也不能預料的，所以做人最重要的是把握住現在，以有利于社會，有利于人類為原則，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我這樣講也不是要你三心二意，你還很年輕，在社會閱歷、人生經驗方面還有所欠缺，所以不可能現在就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但我相信你一旦做出了選擇，你一定會毫不退縮的追求下去，因為，‘信念堅定，永不動搖’嘛！”

看著范老眨了眨眼，林磊不好意思的說“那句話可是莊總說的，我只是在球場上喊出來了而已。”

范老轉過話題說道“飯后你可以到球場散散步，也可以在金帝到處走走，晚上八點鐘，蔡俊宇教練會到你的房間來，因為你在足球的技術、戰術、競賽規則等方面的理論知識太欠缺了，所以我請了郭教練給你補補課。”

第二天清晨，付林的濱河市之行被迫延期，因為當他走出金帝的大門時，就遇上了從天津趕來的記者何惠安。

因訓練的性質是封閉式的，所以何惠安被身著金黃色制服的門衛客氣的攔在門口。

見付林、黃洪城、張秘書三人走出，何惠安連忙迎上說道“付董事長，我想請您就金帝足球隊在與烏龍足球隊預定的一場賽事中突然失約一事發表看法，也好給關心兩隊近況的球迷們一個交代。”

來之不善，而且話也說得很重，付林深知稍一應對不當，便會引發一場糾紛，在目前的形勢下他可不想把事情鬧大，他暗中向張秘書使了個眼色，示意張秘書回招待所準備后敷衍著說“是老何啊！又不是頭一回打交道，用不著這么絕情吧？失約的事是我們不對，不過由于我們內部有重大的人事變動，確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再者，我也親自跟烏龍隊的羅董打了招呼，至于球迷方面，我們正在著手準備公開道歉，您就趕來了，哈哈，老何，還望您筆下留情，替我們金帝美言幾句。”

何惠安容色稍緩，說“還說是老交情，到了你家門口卻連門都不讓進。”

付林聞言知道已有轉機，遂作色對黃洪城說“黃經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何專程從天津趕來，你的人怎么連門都不讓他進呢？”

黃洪城哪會不知付林的用意？他連忙道歉說“對不起，這次人事的變動很大，我都忙昏了頭，還請老何原諒。”

付林也在旁敲邊鼓說“本來等事情定下來后，我們準備與烏龍隊聯絡繼續比賽的事，也算向球迷們致以最誠摯的謝意，可是由于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郭教練決定要進行一次封閉式的訓練，老何，您知道的，我不是球員出身，在訓練方面都是老郭說了算，所以事情就這樣拖下來了。”

何惠安聽付林什么事都是輕描淡寫的略略帶過，絲毫沒有涉及重點，不免在心中暗罵這只老狐貍，嘴上卻軟中帶硬的懇求道“付董，您就別再演戲了，算我求求您行不？您要我筆下留情，也得讓我言而有據，總不能讓我跟您一樣的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什么都化了，要知道，現在的球迷可不簡單啊！”

付林留意到張秘書走了出來，也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說“老何，來者是客，您先到招待所休息休息，等會中午我請您吃飯。”

其實張秘書進招待所主要是通知范老和花語，免得雙方不期而遇，如果讓何惠安瞧見這倆師徒也在金帝，那可就真的脫不了身了。

把何惠安安頓妥當后，付林和張秘書就直接來到了范老的房間，正好見到花語和林磊也在。

“范老，請您定個調子，我好應付記者”付林把經過詳述了一遍，說“只是我覺得這么做有些愧對球迷們。”

“小付，你用不著內疚”范老感慨言道“球迷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無非就是想看到一支強大的中國足球隊出現在他們的眼前，讓他們為之瘋狂，讓他們為之吶喊，讓他們為之癡迷，甚至于讓他們傷心、流淚，不論怎樣的結果，他們都在默默的承受著，所以盡管近期球壇丑聞頻傳，球迷們卻仍不改初衷的支持著我們，這是為什么？這是因為我們和球迷們有一項共同的事業——足球，而我們現在所做的，不就是為了使中國足球隊強大起來嗎？盡管以中國隊目前的實力而言，還不足以影起其他足球強國的重視，但如果我們讓林磊曝光的話，他就可能成為賽場上人人盯防的對象，進而會影響到全隊的成績的。”

花語也附和著說道“雖然在賽場上，教練們大都能夠很快的發現林磊所擁有的實力，但身在局中的球員卻很難引起足夠的重視，假如我們處置得當的話，確能隱藏住林磊的一部分實力達到預期的目的，所以在世紀英雄杯大賽上，我們應該盡可能的低調，盡量爭取延遲林磊曝光的時間，這樣對林磊本人而言亦是好事，不然他成了人人盯防的對象后，就必須面臨一場非常艱辛的大賽了。”

付林義形于色的道“范老，莊總，要我怎么辦請盡管吩咐吧。”

花語聞言挪寓道“付董又在演戲了，你不是早就胸有成竹了么？”

“就知道瞞不住兩位”付林老臉一紅，旋又正容說道“其實在我內心是很感激兩位的，只是不善于表達罷了。”

張秘書見狀知道付林不好意思講出心中的設想，遂誠懇的接道“晚輩的想法是：不如讓我們采取主動，先把林磊進入金帝的事情定下來，然后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只說林磊已被我們金帝收購，也不說年薪的事，把媒體的注意力引到金帝來，因為象這種收購和聘任球員在球壇內是很平常的事，應該不會引起太大的轟動，這樣就可以大事化小了。”

付林意猶未盡的補充道“能夠這樣，我當然是求之不得，而且可以讓其他俱樂部死了這條心，省得他們在暗中搞風搞雨！”

“只好這樣了”范老嘆了一口氣說“花語，事后有人會罵你的。”

花語早有心理準備，聞言平靜的說道“沒關系的，為了足球，個人的得失我是顧不得去斤斤計較了。”

范老轉向林磊問道“你的意見怎樣？這是你自己的事，我們不好替你做主，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你不想進入任何一支球隊踢球，我也會支持你的。”

這段時間林磊已和這白發蒼蒼的老人結下了深厚的感情，聞言感激的說道“老師，這種事情我向來都是讓母親做主，現在母親不在這里，我想請老師您給我拿個主意。”

范老仰首想了想說“我不是想逃避，而是覺得應該尊重你母親的意愿，這樣吧，花語，你去給劍鋒打個電話，要他務必把林磊的母親接來，有什么事我可以和她商量著做決定，林磊，你認為這樣可好？”

林磊除了點頭表示同意外，還能說什么？

劉靜文仍留在王乾的店鋪打工，林磊走后，方心怡來過一趟，提起林磊踢足球的事，方心怡才知道林磊是到了國家隊踢足球，她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后反而很替林磊高興，兩人聊了很久，話題自然離不開林磊。

和方心怡有這么一次長談后，劉靜文漸漸的多了一層心事。

憑著女人的直覺，她發現方心怡對林磊的感情，是一種發乎自然、出自真心的姐弟之情，她很清楚林磊的想法和個性，所以開始替林磊擔憂起來。

王乾的獨生兒子王治杰在張萬程的關照下，非常順利的進了濱河市足球隊當預備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