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寒江影酒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床邊站著一圈人,從師傅郝祺、師兄郝軾,到妹妹韓蕓,再到玄策道長,最后再到風麟兒。一眾人等大眼瞪小眼,都看著寒江影。
“徒兒酗酒失態,請師傅責罰!”
寒江影連忙起身,像師傅和玄策道長告罪。
聽了這話,這玄策道長和郝祺兩個人眉來眼去一番,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起來說話,沒事的!”
郝祺上前扶起了寒江影,說道。
“你有什么罪過?你昨天晚上可是立了大功啊!”
玄策道長笑著說道。
“我,立了大功?什么時候的事情?”
寒江影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哈哈哈,郝堂主,你看看你徒弟,謙遜有禮,居功而不自傲,實在是我們天師府眾弟子之典范呀!”
玄策道長接著夸獎道。
“豈敢豈敢,區區小事,勞煩道長看護了這么久,眼下看他亦無大礙,道長事務繁忙,請回吧!”
郝祺對玄策說道。
“好,貧道告辭了!”
玄策道長拂塵一掃,領著兩個小道士出去了。
“軾兒,蕓兒,你們也出去吧!為師有話和江影說說。”
郝祺對著郝軾和韓蕓說道。
“是,師傅!”
郝軾和韓蕓也退了出去。
“那晚輩也告辭了!”
風麟兒朝郝祺行禮道。
“麟兒姑娘,你可以先去和你蕓兒妹妹談談,我稍后有事要請你告知風師弟!”
郝祺對風麟兒說道。
風麟兒也出去了。
半晌,寒江影被這些話弄得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般。
“江影啊,你真的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了嗎?”
師傅郝祺微笑著問道。
寒江影想了想,的確是想不起來什么了,對著師傅搖了搖頭。
郝祺說道:
“昨天晚上天師府燃放煙花爆竹,天機閣不慎失火,你用青霜劍,一劍削去了著了火的房頂,這才沒有讓這次的失火釀成大患。現在人人都說你大智大勇、臨危不亂,還說你劍法無雙,天下第一!”
寒江影看著掛在床頭的青霜和千秋,卻依舊沒有一點點印象。
“那一劍威力如此巨大,我是怎么做到的?”
寒江影問道。
“你呀,為了行俠仗義往往不顧惜自己,以你現在的功力,想要使出那一劍之力,恐怕要用掉九成的力量,即便如此,你還喝了酒,恐怕又要削去二三層,如此說來,你現在的劍法已經遠遠超過你郝軾師兄啦!”
郝軾笑著答道,看樣子非常滿意。
寒江影感覺不太真實,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年長些的郝軾師兄在劍法上獨步超群,即使這些天來自己的劍法的確是大有長進,比起郝軾師兄,寒江影還是覺得差了點火候。
“那徒兒又是怎么回到這里來的?”
寒江影接著問道。
“這個嘛,你就要問問麟兒姑娘了!”
郝祺笑道,眼睛都彎成了一道橋。
接著,郝祺從袖里拿出一本有些陳舊了的書本,眼睛里滿懷著驕傲與信任,當然,還有期待。
——《寒江劍訣總式》
當日在清風谷的竹林中,寒江影僅憑著“寒江劍訣”里的一招起手式,就將十大黑道高手殺得片甲不留,讓人為之膽寒。
今日所見這本《寒江劍訣總式》,卻是包涵了大大小小九招八十一式,如此說來,這本書的價值不言而喻,幾乎是只有歷代疏影堂堂主才能習得全部招式。
“這,師傅,弟子不敢收!”
出人意料,寒江影拒收。
“為何?”
郝祺問道。
“弟子德行淺薄、武功低微,不堪大用,師傅將此書傳給我,就是將堂主大位傳給我,我如何擔待得起?”
寒江影跪謝道。
“以你的資質,修習此書,不出十年,必定真的會在劍法上天下無雙,就是孤仞千,也不遑多讓,到時候,你就擔待得起了!”
郝祺捋著胡須,笑著說道。
“即便如此,上面還有郝軾師兄,他為人寬厚良善,天賦資質更是遠甚弟子,無論如何,這堂主之位應留給他。更何況,師傅如日中天,實在也不是托付大位的時候,弟子請師傅收回成命,多加斟酌!”
寒江影百拜。
郝祺點了點頭,扶起了寒江影。其實,他也覺得疏影堂青年一代弟子仍需歷練,武功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要有扶危濟困、奮勇當先的俠義之風。
雖然他的確是想把這本《寒江劍訣總式》直接傳與寒江影,不過寒江影最近劍法上已經大有進步,如此說來,再傳劍訣太過激進,的確是有些欠妥了。
郝祺收回了劍訣總式,卻是又拿出另一本書來。
——《清心咒》
這本經書卻是主修內功心法,本不是疏影堂的內傳武功,只因上一代老堂主與佛門修好,靈隱寺的普濟大師便贈送了一本佛門經典,幾番演化,成為了《箐梵咒》和《清心咒》,都是主修內功心法的上乘經書,韓蕓便是主修《箐梵咒》的。
“這次你莫要推辭,為師心意已決,你收下罷!”
郝祺嚴肅的說道。
“這……,弟子遵命!”
寒江影也不再推辭,直將《清心咒》收入懷中,歡喜不已。
“為師還有些事情要找你風師叔,麟兒姑娘那里,你去招呼!”
郝祺背對著寒江影說道,臉上掩蓋不住的微笑。
“弟子領命!”
寒江影連忙起身收拾,郝祺踱步出去了。
郝祺這一輩子,最得意的不是當了疏影堂的掌門,而是收了寒江影與郝軾兩個弟子。
前不久,郝祺傳與郝軾疏影堂的劍門要訣,這些天忽然想起來,總覺得做師傅的不能有失偏頗,便又準備傳與寒江影一本經書。從昨日來看,寒江影恐怕在劍法上確實要高過郝軾了,也讓郝祺頗感吃驚,這下傳給了他《清心咒》,總能讓他這個做師傅的寬心一些,繼續做個甩手掌柜了。
可一看到桌子上昨天晚上那個書生的青衫,寒江影就覺得他救火這事蹊蹺,弄不好就是他人假借他的名義做的,可是,那位兄臺為何要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