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影與風麟兒趕緊走上前去,怕雪兒弄出動靜太大驚擾孤老前輩的神位。
雪兒蹲在孤仞千的塑像背后,似乎有什么東西惹怒了它,平時呆萌溫順的小貓咪今日里卻一反常態,兇猛異常。
只見雪兒周身雪毛豎立,圓而小的頭低著,弓著身子,一只前爪微微抬起,怒視著孤仞千的塑像下方的臺子。
那臺子從正面看是為了放貢品香案之類的東西而建筑的,整個臺子都用一張暗青色大油布遮著,一時間寒江影也看不到臺子下面究竟有什么東西。
風麟兒悄悄走到雪兒身邊,這幾日雪兒已經和她很熟稔了,聽到動靜雪兒貓耳一動,回身就要用爪來撓。一看是風麟兒,雪兒卻又收回了爪子,只是盯著臺子下方,貓叫聲響徹整個內祠里,叫的那是人心惶惶。
寒江影心想,能讓這雪貓如臨大敵的,恐怕就是大老鼠了。
老鼠這類畜生啃壞房梁,四處打洞損壞地基,對于古式建筑破壞極其嚴重,而在這孤仞千的祠里,對于尋常鼠類不屑一顧的雪兒竟然如此警覺,可能是一個大家伙,甚至是一窩兒。
寒江影與風麟兒一商量,當即準備先將那遮擋視野的暗青色油布揭開,再想辦法除了那禍害。
“孤老前輩,得罪了!”
說罷,兩人動起手來,移開上面的香案燭臺等物品,三下五除二便揭下那塊布來。
案臺下似乎長久也沒有人打掃過一般,不僅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下面更是骯臟不堪,被啃食過的各種食物殘渣堆積成山,一股兒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讓人作嘔!
“這……”
寒江影一時語塞,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風麟兒是女孩子,對這些骯臟污穢更是大有抵觸,當即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喵~”
雪兒卻一聲歷叫,朝著案臺下的塵芥堆里猛撲過去,卻直教里面躥出一只花白大鼠來。
那只老鼠渾身滿是塵土污穢,小眼尖嘴,眼珠溜黑,被雪貓一撲,當即躥起,在垃圾堆里滾了幾滾,卻又不見了。
寒江影原本已經摸出一只飛鏢來,轉念一想,只是見過《相貓經》上講這“雪貓”是老鼠天敵,尋常家鼠只要聽到它的叫喚,三聲之下即會屎尿齊下,驚悸而死!
書上說你如此厲害,傳得神乎其神,今日里我倒要眼見為實了。
想到這,寒江影又將那只鏢收入袖中,同風麟兒一道靜靜看著這貓鼠大戰。
只見雪兒一撲撲了個空,也不懊惱,俯身低首,屏息以待,也不再叫喚。
那花白大鼠十分警覺,隱藏在塵土里一動不動,耐性十足。
突然,雪兒瞳孔里精芒一現,首先發現了花白老鼠的位置,只見它悄悄探出左邊前爪,接著又探出另一只,幾下動作,不知不覺中便接近了那花白大鼠。
這次雪兒并沒有急著發動進攻,反而擺動了幾下細長的尾巴,不斷調整自己的位置,準備一擊致勝。
花白鼠兒長久沒有聽到貓的叫喚,又不敢探出頭來查看,一時間也沒有發現雪貓已經接近了,片刻之下,自己就會成為那貓的口糧了!
便在那花白大鼠猶豫之時,雪兒再次一個猛撲,似乎是用爪子摁住了那花白老鼠。
花白老鼠哪肯坐以待斃,隨即開始了激烈的掙扎,又啃又咬,幾下攻擊讓雪兒放松了摁住它的那只爪子,讓它抽出身來,準備再次逃竄。
就在這時,雪兒將身子一扭,細長的尾巴如同一根長鞭一甩,只一下便將那老鼠扇出幾尺,又滾了一陣,倒在案臺角落里,口吐血沫,蜷縮著爪子抽搐不止,看樣子這花白大鼠是活不成了!
雪兒自然是覺得虎威大盛,昂首挺胸,朝著風麟兒與寒江影這邊就是幾聲嘹亮高亢的叫聲,似乎是在炫耀邀功。
隨即慢悠悠的走到那可憐的大鼠旁邊,只一爪,一咬,那花白老鼠就徹底斃命了。
雪兒又用爪子撥弄了幾下花白鼠肥碩的鼠身,確定這獵物死了以后便失去了興趣,朝著風麟兒走了過來。
雪兒這平日里雪白透亮的毛發上沾染了數不清的灰塵,自一個高貴典雅的貴族小姐變成了臟兮兮的貴族小姐,也是哭笑不得,只說要給它好好的洗個澡。
寒江影看著這滿地的狼藉,對著孤仞千的塑像又多道了幾聲“多有得罪!”
隨后,寒江影喚來了廟祝,指著那死去的大老鼠和雜亂不堪的內祠,拿出些銀兩,只說是讓廟祝快去著人過來打掃一番。
那廟祝肥頭大耳,平日里肯定是借著香火錢撈了不少油水,又懶惰懈怠,少有打掃,現在被人揭過了自己失職自然是極好的,當下立即應允,出門便喚來幾個小廝打掃內祠,又安排寒江影一行到廂房洗凈沐浴,好不客氣!
寒江影與風麟兒收拾完畢,又給雪兒來了次徹徹底底的清洗,雪兒卻也不似一般家貓,很是享受泡在水里的感覺,還搭著爪子招呼兩人洗這搓那,一副老太爺的做派,好不享受。
風麟兒看著越來越來越沒有正形的貓,又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的寒江影,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來古人果然大智慧,這道理連貓也不例外!
洗罷,寒江影拿來毯子,裹在渾身濕漉漉的雪兒身上,拿起來就甩,人力風干,暴躁有效。
“這也行?”
風麟兒被寒江影這一頓操作看呆了。
寒江影笑笑,說家里那條大黃狗冬天里洗澡毛發長時間難以干燥,自己便發明出了這樣一個辦法,面容頗有得意之色。
“你真是個天才,改天我一定要讓你也試試!”
風麟兒拽著寒江影,用力搖了搖寒江影的頭,看著已經暈頭轉向的雪兒,恨泱泱的說道。
……
“寒大俠,我們在祠里有一個重大發現,你快過來看看呀!”
門外傳來那廟祝的聲音。
寒江影卻也好奇,你自家地盤能有什么重大發現?
“去看看也不妨事,不是有人寫字條叫你來這嘛?”
風麟兒說道。
寒江影一想也是,便同抱著雪兒的風麟兒出門,一道趕往內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