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蠶與陳婆正要逃往出城,卻不曾想,她們趕到時,城門已經關閉,而夏國敵軍則從無名城的無名村一路向北,從城里攻城,無名城不戰而敗。
“阿蠶,怎么辦?”陳婆顫抖著雙手握住阿蠶的手,“咱們走不了了。”
這句話剛剛說完,城門便被打開,敵軍的鐵騎大部隊便進了城門,馬兒得意洋洋的嘶吼響遍全城。
“全城百姓聽令,只要你們安分守己,聽從安排,必定會善待你們這些無辜百姓。”
“蹲下!全部蹲下!”夏國士兵拿著武器,翻身下馬,稍不如意便隨意鞭笞著那些蹲得慢的老年人,亦或不想屈服仍有血性的華國年輕人。
周圍有女子稍有姿色,便被在馬上的士兵按在馬背上,直接搶走。
而一些大膽的男兒便要上去搶回來,卻被士兵一下子刺死。
百姓們敢怒不敢言。
唯有一婦女蹲在一男兒尸體旁邊憤怒道,“你們這些天殺的!不是說我們不反抗便不會拿我們怎么樣嗎??!”
“我們說話當然算數!”那之前說話的副將騎馬走到婦女面前,抬起那婦女的下巴,“但是你看這男人他聽話嗎?不該殺嗎?”
“狗日的!欺辱我們平頭百姓家的好女兒!殺我丈夫,老娘今天跟你拼了!”說著那婦女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匕首,朝那副將刺去。
那副將雖有察覺,但卻動作慢了一步,腿有被匕首擦傷。那副將見此,怒氣上涌,搶過那婦女手中的匕首,直接抹了那婦人的脖子。
只見那副將用腰帶毫不講究地慢條斯理地擦著那匕首道,“哼,若你們誰還敢不聽話,就跟這個女人一樣的下場!”
無名城的百姓們看了,都噤了聲,一個個都慢慢地自覺地抱頭蹲下。
阿蠶和陳婆在角落里看了全過程,她看著那鮮紅的血從女子的脖子里以一個殘忍的弧度噴出來,宛若電影里蒙太奇一般地慢動作,簡直有一種血色的凄涼,明明是暖色調,卻能讓人有進入寒冬臘月之感。
阿蠶此刻胃里翻滾,身體抖得像中了羊癲瘋。
陳婆見那副將和士兵已經朝著這個方向來,便拉起阿蠶快速蹲下,阿蠶強忍著嘔吐的沖動,戴好面紗,與陳婆蹲在一處。
卻感覺后背有刺痛地感覺,阿蠶往后一看,是劉小蓮和劉明花正蹲在她的身后,那抹刺痛,正是劉小蓮手里拿的銳物觸碰到的。
“劉小蓮,你安分點。”阿蠶低聲警告道。
“我可沒有不安分,不就碰了你一下嗎?”劉小蓮撇撇嘴,斜眼嘀咕道,“真是嬌氣。”
阿蠶不欲與她多糾纏,遂轉身不理她。
劉小蓮見那阿蠶轉身,不知怎的,火氣更旺,那種嫉妒,像吃了激素的種子一樣,在這種擁擠的環境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地膨脹著。
那副將看著人這么多,本是物色一些漂亮的華國女子,但是有些女子戴著面紗,不知美丑,于是他便吼道,“你們這些女人,都把面紗取了!!!”
有些膽小的女子聽見他那吼聲,直接嚇哭了。
“哭什么哭?被老子們看中是你們的福氣!”
其余女子皆猶猶豫豫地,想到方才那人殺人不眨眼的血色場景,都緩緩把面紗摘下。
阿蠶也只得把面紗摘下。
陳婆那蒼老的聲音在阿蠶耳邊響起,“頭再底下點兒,婆婆擋著你。”
阿蠶便躲在陳婆身后,那副將和士兵們便看不見了。
只聽周圍被擄走的女子們哭泣聲,那些家人骨肉分離的求情聲,還有士兵們暴躁地打罵聲。
阿蠶的指甲插進肉里,一陣一陣地疼,可是卻沒有心那么那么地疼。
過了幾柱香的時間,阿蠶腿都蹲麻了,那些士兵似乎也把人搶的差不多了,準備走人。
卻不想聽見一聲尖利的叫喚,“這個女人妖言惑眾!官爺爺,你們快把她帶走!!”
那副將停了下來,只見那說話的女人四十多歲,滿臉刻薄的精明,她用手指著的女子,低著頭看不清面容,但露出來那截猶如羊脂玉般的細脖子,一看便令人浮想聯翩。
“抬起頭來,”乎里木走到阿蠶面前說道。
“官爺,不可!”陳婆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求求官爺,放過我們家阿蠶!”
說著便要跪下,卻被乎里木一把扯開,陳婆被身后的王生一把接住,這才沒有摔傷。
阿蠶心里早就驚駭萬分,聽了那人的話,也不過是顫抖著身子順從地抬起頭。
乎里木一看到這女子的面容,連同周圍一起看過來的人,都被驚艷得呼吸都放輕了幾分,像是害怕這樣的美麗會被悄然吹散一般。
乎里木突然就被噎住了一樣,他咳了咳,對部下說道,“這個女人我親自帶走,走吧。”
說著,一把拉住阿蠶的手腕,把她抱上馬,絕塵而去。
陳婆看見有人那些蠻人擄走了阿蠶,整個人都快瘋了!那是她從小當做心肝疼的寶貝啊!
她恨恨地指著劉明花道,“你這個黑心肝兒的婆娘啊!我們阿蠶哪里招惹你了?你就這樣斷了她的路?這要讓阿蠶以后還怎么嫁人??”陳婆說得聲淚俱下,肝腸寸斷。
“哼!她不就是個小狐貍精嗎?留在村里也就是個禍害,還搶了我們小蓮的男人!我呸!我沒打她已經夠好了!”說著,劉明花插腰,翻著白眼道。
“你...你...今天我跟你拼了這把老骨頭!”說著,陳婆便要上來打劉明花,卻被后面的王生拉住了。
“陳阿婆,您消消氣,這樣不值得。”王生勸道。
“怎么?你還想打我?就你這把老骨頭!”劉明花斜眼道,“真是笑話!”
說著,便帶著劉小蓮走了。
陳婆只能瞪著劉明花劉小蓮兩人的背影,抖著手,握住王生的手臂。
眾人看熱鬧沒有了,也便散了。這陳婆可是鎮上有名的克星,克夫克子的,雖然看著可憐,但是誰幫了誰倒霉!
別的鎮上人看見了也沒人去幫,自家閨女被抓走了還沒傷心夠,哪有空管別人家的閑事兒?
唯有王生安慰陳婆,“陳阿婆,您別急,我定會去將阿蠶姐姐救出來的。”
王生今年十四歲,在村里也是個孤兒,從小沒爹沒娘的,也就陳婆和阿蠶在王生小時頗為照顧,后來王生也不怎么和她們家來往,不曾想,事到臨頭,卻是王生陪在陳婆身邊。
陳婆搖搖頭,“謝謝你,小伙子,想救出阿蠶,那么多士兵,又談何容易?”